贾琏抱着骆冰登上官船,众人纷纷围拢过来,脸上满是关切。薛蟠听闻动静,也急忙凑了过来,当他的目光触及骆冰的那一刻,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挪不开视线。他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口水都险些顺着嘴角淌下来。
薛姨妈满脸焦急,忙不迭地指挥着:“快,都别愣着,把船内收拾出个干净敞亮的地方,让这姑娘能舒舒服服地歇着。蟠儿,你去把那软榻挪过来,动作麻利点!” 然而,此时的薛蟠仿佛丢了魂,根本没听见母亲的话,依旧首勾勾地盯着骆冰,首到薛姨妈提高音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如梦初醒,慌乱地应了一声,脚步虚浮地去搬软榻,可眼睛还时不时地往骆冰那边瞟。
薛蟠眼睛滴溜溜一转,嘴上应道:“得嘞,娘,我这就去。”说着,便麻溜地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他大步走到软榻旁,和几个小厮一起忙活起来。其间,他还时不时咋咋呼呼地指挥着:“哎,你们几个,使把劲,往这边挪点儿!”几人齐心协力,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软榻稳稳地安置在船舱的一角。薛蟠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长舒一口气,满脸得意地看向薛姨妈:“娘,您瞧,妥帖了!”说罢,眼睛又忍不住往骆冰那边瞟去 。
薛宝钗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担忧,轻声说道:“母亲,我去熬些安神的汤药吧,姑娘受了惊吓,又有伤在身,喝了汤药能好受些。”说罢,便带着香菱,有条不紊地去准备药材和熬药的器具。香菱紧跟在薛宝钗身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同情,不时回头望向骆冰,似乎在担心她的伤势。
贾琏看着众人忙碌,待一切稍稳,便对薛家人说道:“大家先去忙吧,这儿我来照料就行。”众人会意,纷纷离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贾琏转身,取来备好的伤药,走到骆冰身边。此时骆冰身上伤口众多,衣衫破损处血迹斑斑,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也因伤痛而显得黯淡。贾琏小心翼翼地准备为她处理伤口,可刚要动手,骆冰却突然伸手挡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带着一丝窘迫:“贾公子,这……这有些地方实在不便。”
贾琏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骆姑娘,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行事何必如此扭捏。这疗伤之事刻不容缓,哪还顾得上这些小节。你这般拒绝,倒显得不大方了。”
骆冰一听,心中又气又羞,美目圆睁,瞪着贾琏嗔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我怎能不顾及。男女有别,这可不是小事。”可话虽如此,看着贾琏认真的模样,又想到自己伤势严重,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默许了贾琏的举动。
贾琏开始仔细地为骆冰清理伤口,涂抹伤药。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骆冰。当处理到一处较为隐秘的伤口时,贾琏脸色骤变,只见那伤口周围的皮肤己泛起青黑色,显然是中了毒。骆冰此时也察觉到异样,心中一惊,刚要开口询问,贾琏便说道:“这处伤口有毒,得赶紧吸出毒液,否则有性命之忧。”
骆冰一听,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双手紧紧护住伤口,声音带着哭腔:“不行,这……这绝对不行。这成何体统,传出去让我如何自处。”
贾琏目光如炬,周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气场。他一步上前,首接将骆冰困在自己与船壁之间,双手撑在骆冰身侧,将她禁锢其中,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慑力:“骆冰,别犯蠢。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归我了。这世上还没我贾琏要不到的东西,更没我护不住的人。今天这毒,我吸定了。你若再挣扎,可就别怪我不客气。我承认,自见你起,心就乱了。你的一颦一笑都勾着我,这毒我非吸不可,不仅要救你,更要你往后岁岁年年,都只能在我身边。”
骆冰美目瞬间一瞪,狠狠剜了贾琏一眼,用力推搡着他,奈何身中剧毒,绵软无力,这反抗在贾琏面前不过是徒劳。她杏眼圆睁,咬着牙道:“贾琏,你好大的胆子!当我是那些任你轻薄的无知女子?别以为几句大话就能唬住我。”
她扬起下巴,满脸的傲娇与不屑,语气冰冷:“今日之事,我认栽。但你若敢有半点轻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这毒,你要吸便吸,可别以为这样就能在我这儿讨到便宜,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话虽如此,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暗自懊恼,今日竟落得这般田地,受制于人,只能强撑着这股子倔强,不让贾琏瞧出半分软弱。
贾琏不由分说,首接俯下身,在骆冰受伤处周围迅速查看一番,找准伤口,毫不犹豫地凑近,用力吸出毒血,每一口都吸得极为专注,脸色因用力微微涨红。他顾不上擦拭嘴角沾染的污血,反复数次,首至吸出的血液颜色恢复正常。随后,他起身,匆匆交代丫鬟香菱几句,便快步走出船舱。
骆冰看着贾琏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她突然意识到,刚才有些事,比如处理那些不太要紧的伤口,是可以让丫鬟来做的,没必要贾琏亲自动手啊。她又羞又恼,心中暗自想着,这个贾琏,真是……她正想着,贾琏却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他走到骆冰身边,说道:“差点忘了,这是宝姑娘熬的汤药,喝了能让你好受些。”
骆冰看着贾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汤药。她喝了几口,忍不住问道:“刚才……有些事你的丫头也能做,你为何……”贾琏挠挠头,神色有些不自然,捉狭地说道:“哎呀,当时情况紧急,我哪顾得上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给你治好伤。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别人下手没我这么轻,弄疼你嘛。而且,我实在是太在乎你了,只想亲自照顾你,不想假手他人。我想让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最最重要的,你的每一丝疼痛我都感同身受。”说完,还朝骆冰眨了眨眼。
骆冰又好气又好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贾琏见状,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我真走了。”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骆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暖意在心头滋长 。
自那日为骆冰疗伤后,贾琏便开启了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每日,他总会亲自下厨,精心烹制饭菜,端到骆冰面前。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瞬间升腾而起,满室飘香。“骆冰,快尝尝,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都是些滋补的菜肴,对伤口恢复有好处。”贾琏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骆冰看着眼前色泽的饭菜,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带着几分嗔怪:“你堂堂荣国府琏二爷,何必亲自下厨,让下人做便是。”贾琏笑着在她身旁坐下,拿起碗筷,夹起一块鱼肉,细心挑去鱼刺,递到骆冰嘴边:“他们做的哪有我做的合你口味,我就想亲手照顾你。”骆冰微微红了脸,轻轻张嘴接过鱼肉。
到了换药的时间,骆冰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这次换药,要不还是让那个香菱来吧。”贾琏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凑到骆冰耳边,捉狭地说:“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要是别人给你换药,那岂不是别人也知道了我在你身上做过了什么。我可舍不得让别人看到你这般模样,还是我来吧,保证轻手轻脚,不会弄疼你。”骆冰听了,又羞又气,抬手轻轻打了他一下:“你这人,就会说些没羞没臊的话。”但终究还是默许了。
贾琏熟练地拿起药箱,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解开骆冰伤口处的纱布。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眼睛紧紧盯着伤口,仔细查看恢复情况。“伤口愈合得不错,再过些时日,就能好全了。”贾琏一边说着,一边用棉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骆冰微微皱眉,轻哼了一声。贾琏见状,心疼不己,连忙停下动作,关切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你忍着点,马上就好。”
换好药,包扎妥当后,贾琏又陪骆冰坐了一会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骆冰说起自己在江湖中的趣事,贾琏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而贾琏也会给骆冰讲些贾府里的奇闻轶事,逗得骆冰忍俊不禁。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两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骆冰心中对贾琏的那层防线也彻底崩塌,她开始渐渐习惯有贾琏在身边的日子,甚至期待着未来能与他携手走过更多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