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贾琏和王熙凤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准备前往贾赦和邢夫人的正房敬茶。尽管贾琏对贾赦这位“老货”并无好感,但新婚后的第一次正式拜见是家族礼数,他也无可奈何。
王熙凤站在正房外的廊下,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禁有些忐忑。她知道,这扇门后坐着的是荣国府大房的当家人贾赦和邢夫人,而今天,她要以贾琏妻子的身份正式拜见他们。尽管她平日里行事果敢,八面玲珑,但此刻想到即将面对长辈的审视,还是忍不住有些小紧张。她微微咬了咬唇,下意识地拉了拉贾琏的衣袖,眼神中带着几分娇羞和依赖,轻声说道:“琏二爷,我有点紧张。”
贾琏见状,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轻柔而坚定:“凤丫头,别怕。今日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忍一时风平浪静。公公和婆婆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贾琏心想这么说贾赦确实有点亏心,但是自己的老婆得自己哄是吧。),你平日里那么聪慧能干,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贾琏又调侃道:“你平常在娘家管家的杀伐果断我又不是没听说过,这对你是小场面。”
王熙凤轻轻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俏皮:“我新婚总得有个温柔的样子,来获得夫君的宠爱。”说完,她轻轻靠在贾琏肩头,娇羞地低下头。
贾琏心中一暖,不禁更加欣赏眼前这个聪慧又懂得进退的妻子。
王熙凤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贾琏见她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便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携手走进正房。屋内,贾赦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面无表情,而邢夫人则坐在一旁,目光扫过二人,微微点头。
贾琏和王熙凤走到堂前,恭敬地跪下,王熙凤微微抬头,用她那清脆而婉转的声音说道:“给公公婆婆请安,祝公公婆婆福寿安康,万事胜意!”说完,她又轻轻低下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恭敬和期待。
贾赦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起来吧。琏儿,凤丫头,今们正式成婚,往后要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凤丫头,进了贾府就是贾府的人,要守规矩,多为家族着想。”王熙凤连忙应道:“是,凤姐儿一定谨记公公婆婆的教诲。”
邢夫人也开口道:“凤丫头,平日里就听人说你伶俐得很,往后在府里也要多操心些。琏儿年纪还小,你们夫妻要相互扶持。”王熙凤听后,连忙又磕了个头,说道:“多谢婆婆疼爱,凤姐儿一定尽心尽力。”
贾赦虽被王熙凤的美貌震惊,但端着架子嘱咐了几句夫妻和睦之类的话。
邢夫人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身。贾赦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随我们去见老太太吧,这也是新婚后的规矩。”
于是,贾赦和邢氏带着贾琏和王熙凤前往贾母的居处。一路上,贾赦和邢氏都保持着长辈的威严,而贾琏则紧紧握住王熙凤的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贾琏见王熙凤仍有些紧张,便轻声安慰道:“凤丫头,你别怕。咱们老太太最是慈祥不过,对晚辈更是宠溺有加。你只要真心实意地孝顺她,她必定会疼爱你。今日见了她,多说些贴心话,多做些贴心事,她定会喜欢你的。”王熙凤听了,心中一暖,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来到贾母的正房,只见房内布置得温馨雅致,奢华至极。屋内陈设古色古香,雕花的檀木屏风将空间巧妙分隔,屏风上绘着精美的花鸟图,色彩鲜艳,栩栩如生。正中是一张紫檀木的罗汉榻,榻上铺着猩红的软垫,绣着金丝牡丹,显得华贵非凡。贾母正坐在榻上,身着一件湖蓝色的缂丝对襟褂子,外罩着一件石青色的比甲,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精致的银灰色貂皮,显得雍容华贵。她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插着一支翠玉发簪,簪头垂着一串明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柔和的光泽。
房内西周摆放着各种古董珍玩,东边的博古架上摆满了精美的瓷器,有汝窑的天青釉水仙盆,釉色温润如玉;还有哥窑的鱼耳炉,开片纹路自然,古朴典雅。西边的多宝槅里陈列着各色玉石雕刻,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观音像,面容慈悲,衣袂飘飘,仿佛随时会从玉石中走出来。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香气幽然,让人心旷神怡。
贾母身边围绕着一群丫鬟和婆子,她们一个个都穿着体面,丫鬟们身着水红色的蝉翼纱衣,领口和袖口都镶着滚边,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丝绦,绾成一个蝴蝶结,显得俏皮可爱。她们的发髻上都插着一支银制的发簪,簪头缀着一朵小小的绢花,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摇曳。婆子们则穿着深色的对襟袄,衣料厚实,显得稳重端庄。她们进退有度,动作轻柔而熟练,有的在为贾母添茶,有的在整理榻上的软垫,还有的在轻声交谈,声音低沉而温和,丝毫不显嘈杂。
贾母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和煦。她忙道:“赦儿、邢氏,快带琏儿和凤丫头过来。”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贾赦和邢氏带着贾琏和王熙凤上前,恭敬地行礼。贾琏和王熙凤跪下,齐声道:“给老太太请安,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贾母忙命人搀扶他们起来,拉着王熙凤的手,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喜爱。
贾母坐在正厅的雕花太师椅上,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欣赏。她一边轻轻抿着茶,一边抬眼看向站在身旁的王熙凤,只见凤姐儿身着一袭精致的湖绿色蝉翼纱长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金丝银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将她的身姿衬得婀娜多姿。她乌黑的青丝被精心盘成一个繁复的发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更添了几分娇俏。她眉眼如画,眉峰如远山含翠,眼眸似秋水澄澈,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自信又不失温柔的笑意,整个人仿佛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贾母笑着说道:“凤丫头,你这模样,真是个绝代佳人,真是越看越喜人。琏儿有福气,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赞许与喜爱。
王熙凤微微一笑,轻声道:“老太太谬赞了,都是老太太的福泽庇佑,才让孙女有今日的福气。”她说话时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黄莺出谷,清脆又悦耳,那语气恭敬又不失灵动,眼神中透着真诚与谦逊,微微垂首的姿态更是显得乖巧有礼。她微微侧身,双手微微交叠放在身前,姿态优雅得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雕琢,却又自然流畅,毫无做作之感。
贾母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神中满是欣慰与喜爱,仿佛王熙凤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坎里。她轻轻放下茶盏,微微颔首,轻声道:“好孩子,你这嘴可真甜,难怪大家都喜欢你。”周围的丫鬟们也纷纷露出会心的微笑,整个厅堂里弥漫着一种温馨和睦的氛围,王熙凤的聪慧与贾母的慈爱相得益彰,让人不禁感叹贾府中这份难得的和谐与美好。
贾母拉着王熙凤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转头对贾赦和邢夫人道:“你们看看,这凤丫头的模样和性情,真是没得挑。琏儿有她照拂,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贾赦和邢夫人见贾母如此喜爱王熙凤,只是陪着笑脸,连声道:“老太太说的是,凤丫头确实是个好孩子。”
贾母又对王熙凤道:“凤丫头,你以后就多在我这边随侍,陪我说说话,解解闷。那些个立规矩的事,就不用天天去你公公婆婆那儿了。有琏儿在,他们也放心。”王熙凤听闻此言,心中大喜,忙起身跪下,感激涕零道:“谢老太太恩典!孙女一定好好侍奉老太太,让老太太天天开心。”
贾赦和邢夫人听到贾母这番话,脸上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贾赦干咳了一声,说道:“老太太既这么疼爱凤丫头,那我们自然没意见。琏儿,你可要好好照顾凤丫头,别辜负了老太太的期望。”贾琏连忙点头,恭敬地应道:“父亲放心,儿子一定尽心尽力。”
贾母笑着扶起王熙凤,道:“快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这孩子,我看着就顺眼,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王熙凤起身,眼中含泪,轻声道:“孙女一定谨记老太太的教诲,尽心尽力侍奉老太太。”
贾母的这番话,不仅让王熙凤喜出望外,也让在场的众人无不羡慕。贾琏在一旁也松了口气,他知道,有了贾母的支持,王熙凤在贾府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而他们夫妻二人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
贾母又拉着王熙凤的手,细细叮嘱了许多家常话,王熙凤对答如流,言辞得体,更是让贾母满意。贾母笑着对众人道:“你们看看,这凤丫头不仅模样好,心眼儿也灵,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众人纷纷附和,称赞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