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清微仙子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冷清秋的心意，可是心里实在是太过自责。
“师尊，想点开心的事情吧，无论如何这一趟我们也获得了三枚二级妖丹，也还算有所收获。”
冷清秋打破了沉默，这一次虽然她们还未找到那处上古秘境，但也斩杀了五头二级妖兽。
这也算得上一件开心事吧。
“也对，此次虽险象环生，但也收获颇丰，这三枚妖丹就至少价值六十块灵石。”
提到妖丹，清微仙子的心情终于是好转了不少。
只不过，只好转了几息的时间，清微仙子又陷入了忧愁。
她顿了顿，长叹一声道。
“哎...我们辛辛苦苦，斩杀这么多妖兽才赚这么一点灵石，甚至还不如你这泥金折扇的租金高。”
说着清微仙子，指了指冷清秋腰间的泥金折扇。
听到这话，冷清秋也有些哑然。
是啊，自己二人拼死拼活斩杀五头妖兽，这才获得这三枚妖丹，结果还不如人家随随便便画一幅画，题一首诗。
可真就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可是...我们总不能让小师弟养我们吧...”
冷清秋红着脸摸了摸腰间的泥金折扇。
“这有什么不行的？”
清微仙子忽而狡黠一笑，眉间愁绪化作一抹促狭。
“待找到上古遗迹，等为师突破金丹期，定要让无缺那小子个十幅八幅的，到时候我们也是富可敌国了！”
清微仙子想通了，这次要是真的能找到上古遗迹，修为突破到金丹期活着回去，那就厚着脸皮让叶无缺好好画上几张。
脸皮才值几个钱啊，总比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强吧。
再说了家里有座金矿不挖，难道供起来吗？
“呵呵...”
冷清秋望着师尊难得鲜活的神情，也忍不住笑了。
她这一笑，青微仙子的神色又缓和了不少。
“清秋，你也不用刻意去找无缺那小子要画，依我看，搞不好我们出来这几日，说不定他也给月如那丫头也画了一幅。”
清微仙子笑着开口道。
“坏了！”
突兀之间，清微仙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师尊...怎么了？”
冷清秋懵逼了，刚才还笑盈盈的，怎么突然间就坏了？
难不成师尊被那蚀天芒虎撞坏了脑袋？
这是在说胡话了？
“清秋...你说...月如那丫头五大三粗的，万一让无缺画些不伦不类的东西，该怎么办？”
清微仙子皱眉道。
此话一说，冷清秋也不由一愣。
“应该不会吧，小师弟的画功极为了得，再怎么不伦不类，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冷清秋这话才说了一半，自己也不免怀疑起来。
要是秦月如那丫头让叶无缺画一幅胸口碎大石，那该怎么办？
会不会坏了小师弟松烟阁主的名声？
要是名声被坏了，以后他画的画题的诗词是不是就不值钱了？
那可就完蛋了。
清微仙子陷入了沉默，作为六位弟子的师尊，她太了解自己徒弟的性格了。
以秦月如的脾气，说不定不等叶无缺题诗盖章，就急着把画要走了，到时候就是一幅半成品，一丁点都没展现出叶无缺作为松烟阁主诗画双绝特色来，又有谁会花灵石租呢？
冷清秋的泥金折扇想要再租出去是不可能了，没见她一天当宝一样的随身带着吗？
至于卖，他们根本没想过，而且也没人出的起价。
“呃...咳咳...希望月如那丫头，别让无缺那小子画一幅胸口碎大石吧...”
清微仙子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无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
黑夜当空。
叶无缺独自坐在山门之前。
他面前早己经摆好了笔墨纸砚。
昨夜叶无缺与二位师姐一首吃吃喝喝到了凌晨。
这期间还给小师妹沐羽寒的御兽三尾猫画了一幅画，并题了诗，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叶无缺仰头注视着漫天星辰，他依旧在苦思如何才能激活体内的剑穴。
这一刻，叶无缺才知道混沌废体确实真的不能修真。
哪怕是觉醒了先天剑胎又如何，还不是过不了经脉堵塞这一关，根本做不到引气入体。
“混沌废体吗...”
叶无缺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一阵夜风卷过，将未压好的宣纸掀起。
叶无缺急忙按住纸角，却见漫天星子倒映在砚台中，恍若银河倾泻。
他心头蓦然一动，提笔写道。
“墨海沉星夜未央，剑魄囚身意难翔。”
“敢问苍天借一缕，不修仙道只求光。”
诗作完毕，叶无缺又升起一股兴致，开始作画。
这一次他画景。
叶无缺笔锋沉稳，于宣纸之上晕染出深浅各异的墨色。
他先是以淡墨勾勒出远山的轮廓，山脊宛如沉睡的巨龙隐匿于夜色之中，接着用枯笔皴擦出峭壁的纹理，崖缝间点缀着几丛坚韧的野草。
近处，一株老松斜伸于画面之外，松针以细笔蘸浓墨层层堆叠，在夜风中展现出摇曳的姿态。
松根处特意留白，幻化成一泓倒映星光的山泉，水面的波纹以极淡的花青轻轻晕染。
整幅画中最为凝重的一笔落于松枝悬垂的酒壶上，壶口流淌的酒水低落在山泉旁整齐摆放的酒杯之中，宛如银河坠落，恰好与题诗中借一缕光形成隐秘的联系。
若是此画为人所见，亦会生起些许苦思烦闷。
丹青圣手之作品，常凝聚精气神。
若是心喜之时，挥毫泼墨，令人心生愉悦。
若是心绪烦闷之际，哪怕是画欢喜之物，却也能让人看穿其中郁结。
此刻的叶无缺心中郁结尽消，只觉得整个人脑中清明异常。
突兀之间。
一阵夜风，徐徐而来。
清风拂面，叶无缺心头更加平静。
他仰头看向天穹，黑夜弥天。
点点星辰点缀。
却好似一盘巨大的珍珑棋局。
“逆身之欲，顺天而为！”
不知为何，叶无缺脑海当中忽然出现这句话。
但也就在这时，莫名之间，叶无缺整个人不由一愣。
同时这段话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叶无缺平静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