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自在清凉尘。
这拂尘在清风手中,毫无建树,似乎并不如何厉害,但在本主镇元子手中,明明是马尾绑成的拂尘,却犹如万钧之力、泰山之重,轰然砸在九尸山的护山大阵【九魔祸天阵】上,将祸天阵砸的一阵摇晃,竟有全面崩盘、阵法崩溃的态势。
“啊?”
魔修们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谁能想到,本该闭关、冲击象相的镇元子,竟悄然出关,径直来到九尸山外,攻打护山大阵?还一击就打得大阵摇摇欲坠?
如此修为,堪称恐怖。
血老魔慌了,额头青筋暴起,吼道:“镇元子!你我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无缘无故,跑到我大阵前攻打,所为何事?”
镇元子叹道:“老魔,你我打交道也非一日。自然知道贫道的来意。贫道知道,你根本没有突破象相之境的修为,但法力金页是真的。你只要答应,将法力金页借贫道一阅,无需带走,就在你山门前观摩一番。贫道扭头便走,再也不来搅扰你。如何?”
杜平心中一动,暗暗佩服。
镇元子的推衍之术,果然精通、妙到巅毫。
他足不出户,竟然推算出自己散布的谎言,那些是假,哪些是真?
此人神通广大,手段之强,令人咋舌,细思恐极。
虽然被识破部分谎言,但杜平造谣的目的达到了——吸引元婴真君,来找血老魔的晦气,来求得保全小命。
血老魔嘴角抽搐,恶狠狠道:“镇元子!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有法力金页,也是我血魂宗老祖传授留给后人的。你凭什么借阅参悟?”
镇元子哈哈一笑:“既然说不通,那就只好用强。你这大阵最好多支撑几日。”
他又催动拂尘,砸了下来。
大阵轰然摇晃,仿佛随时会支离破碎。
“不好!”
魔修长老、弟子乱作一团,无头苍蝇般在九尸山乱窜,仿佛天要塌了。
谁都知道,镇元子一旦打进来,只怕九尸山血魂宗大大小小魔修,各个都难逃活命。
“哼,镇元子,你太过分了!”
血老魔脸皮抽搐恶狠狠道:“你以为我血魂宗,是你随便拿捏的?来!”
既然躲不开,血老魔只好拼死一战,催动万丈法相,以无上魔功轰然催动【九魔祸天阵】。
九大魔君从九尸山九峰沉睡中苏醒,低吼着组成九魔大阵,挡住镇元子。
九大魔君,各个身高万丈,元婴后期大圆满魔头,九魔齐出,便是象相仙尊亲至,也一时半刻奈何不得血魂宗。
九大元婴魔君,乃是历任血魂宗宗主,有的脸上有刀疤,凶焰甚炽,有的身着墨绿锦袍或墨蓝色长袍,头戴黑玉金冠,有的俊美无双,面容冷若冰霜,有的女魔尊身姿窈窕,眉眼闪着寒光。
他们眼神冰冷深邃,仿佛山海经中九大巫神一般,挥舞着不死灵药。
但无一例外,都是如假包换元婴修士。其首领历代最强老祖,甚至修为不逊色与镇元子,达到半步象相魔尊地步。
血魂宗数万魔修,齐声欢呼,怪叫连连。
在他们看来,镇元子虽然强悍无匹,号称地仙第一人,但以一敌十却毫无胜算。
“镇元子,你是自取其辱!”
“敢孤身一人,到我血魂宗叫阵。你太狂妄自大了。”
“嘿嘿,如今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九魔祸天阵挡住了?”
“还不速速退去?再不走,被九魔祸天阵合围,便轻易脱身不得。”
“什么镇元子,不过匹夫之勇,诚不足虑也。”
数万魔修,欢欣鼓舞,狂笑不止。
但。
镇元子看到九大魔君,目光平静端详,似见故人,却无悲无喜没有表情。
血魂老魔面容狰狞:“镇元子,你再逆天也不是九魔祸天阵的对手。还不快滚!?”
镇元子轻轻叹息,一挥自在清凉尘。
拂尘一扫之下,竟然将一头元婴后期魔尊,直接打成了漫天劫灰!
随风而逝。
镇元子叹道:“此阵虽能纠集唤醒死去的魔君,奈何都是冢中枯骨耳。有何惧哉?”
血老魔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镇元子方才一出手,他便知大事不妙。
镇元子明显还未突破象相,也没有接引天魂,出手还在元婴期,是半步象相真君。
血老魔自问也达到元婴八重,又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躲在阵法中,就算打不赢镇元子,也不至于太过下风。
谁知,镇元子修为竟然如此之恐怖!
闲庭信步、拈花微笑,一道拂尘打下,便将一尊魔君硬生生毁灭。
血老魔细思恐极。
照这样下去,只怕镇元子不出十招,就能将九大魔君一一摧毁,甚至不会受伤。
“啊啊啊!”
血老魔疯狂催动神通,又不惜代价,拿出诸多祭品。
所谓祭品,无非是凡人和修士,作为供养魔君神魂的血食,血祭给魔君。
他大袖一挥,便从袖中召出数以万计的凡人。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哭声一片,更多人是麻木不仁,早已认命。
其中,还有被俘的数百各大门派修士。
以筑基练气为主,还有少量金丹修士。
这些修士面色惊恐,显然也明白等待自己的悲惨命运。
“血祭大\/法!”
血老魔大袖一挥,数万凡人、数百修士凄厉惨叫,便惨遭血祭,人头乱滚,尸体堆积如山,怨气冲天,一个平坦广场瞬间变成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
杜平眼看血老魔在他眼皮底下,血祭数万凡人,目光一寒,杀机隐现。
血老魔双手擎天,呵呵狂笑:“血祭已毕,魔君尚饷!”
剩余八大魔君,被血祭吸引过来,大手乱抓虚空中的凡人冤魂、猛吸一口怨气,哈哈狂笑起来。
特别是修士的生魂,乃是魔君最爱。
一头魔君哼一声,将一缕修士生魂吞噬。
另一头哈一下,将另一缕金丹修士生魂吞噬。
这些魔君围拢在血祭台旁,哼哈不已,吸收生魂,吞噬血肉精元,背后魔焰越发炽\/热、狂暴。
血祭数万凡人、修士后,八大魔尊越发凝实,身上血纹也变得凝重狰狞起来,虚空乱舞,犹如实质。各个修为也凭空提升了一大截。
“哼!”
镇元子看到血老魔血祭凡人和修士,眼神冰寒闪过一丝杀机:“老魔,贫道本无意杀你。但你如此倒\/行逆\/施,血债累累,说不得只好替天行道,将你斩杀于此。”
他手一挥,一道纯阳炽\/热的光芒,如日中天,横亘在万里天际。
纯阳练魔剑。
此剑乃是镇元子的佩剑,本命法宝,之前借给弟子清风明月下山使用,也创造了诸多赫赫战功,斩杀了不少魔修鬼修。
但在镇元子手中,此物发挥出的威能如萤虫之与皓月,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镇元子亲自一挥。
纯阳练魔剑一道剑芒斩下!
练魔剑的锋芒,就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长空,斩碎万里山河、破碎十万海洋,破碎虚空斩落而下,显现出惊人无匹力量。
它仿佛是上天玉皇之剑,一剑挥出,无论何等坚固的魔道防线,都能被其轻易撕\/裂。
不愧是大能修士,针对魔修炼制的炼魔至宝!
剑芒修长万里,优雅韵味中,透露着凌厉的气息。
它的锋芒犹如月光下的剑气,一剑光寒十四州,哪怕隔着大阵,杜平也能深刻感受到其迫人的气势。
“不好!”
血老魔凄厉惨叫,全力催动阵法,试图以九魔祸天阵挡住这一击。
八大魔尊狂吼着,双手擎天,如盘古魔神,开天辟地,用力撑起九魔祸天阵。
这一击,便是象相仙尊亲至,也未必能攻破。
但完全无用。
镇元子,只是一道剑芒。
九魔祸天阵,仅存的八大魔君全力以赴,依旧被一剑斩破!
不是斩断,而是斩破。
横跨万里的九魔祸天阵,被一击硬生生斩碎,斩成两断。
便是刚刚吸收血祭、吞噬数万生魂的八尊魔君,联手而战,也禁不住这石破天惊一击,被斩地猛然吐血,身上魔光黯然,飞速黯淡下去三分,向四面八方踉跄而退。
一人,破八魔!
只一剑之威,便将八大魔君一起击破。
一尊魔神在凄厉怒吼中,直接化为漫天血雾,恶臭脓血,被镇元子斩杀当场。
两击。
不过两次攻击,镇元子已然将血魂宗打得土崩瓦解,狼狈不堪。
血老魔也喷出一口老血。
他在全力催动护山大阵,对抗镇元子,大阵被破,他心神也惨遭反噬、元婴受损而重伤吐血。
眼看着势不可挡的镇元子,他眼中闪过绝望之色,满脸惶恐不安。
“镇元子,不愧是地仙老祖,一只脚迈入象相真君境界的大能修士。这元婴第一人,绝非浪得虚名。”
血老魔艰难咽下一口吐沫。
面对群魔乱舞、魔君围攻,镇元子不疾不徐,催动自在清凉尘与纯阳练魔剑,两尊本命至宝,一一点杀,将一头又一头元婴魔君打成漫天劫灰。
血魂老魔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他知道,守不住了。
完了。
按照眼下形势发展下去,血魂宗,都完了。
他知道镇元子可怕,但不知镇元子修为如此恐怖。只凭一人之力,根本无需什么镇魔联盟大费周章动手围攻,便可轻易攻破护山大阵。
只是眼下还能如何?
血老魔六神无主,转头四顾心茫然。
他的眼神,突然一亮。
没被掐死的杜平,一脸悠然,就站在身后不远处,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血老四!”
血老魔心中权衡良久,眼看第五尊魔君被镇元子一剑斩成漫天劫灰,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拿上此物,赶快引走镇元子这煞星。”
他递给杜平一卷古卷。
杜平只是摸了一下,便心头狂跳。
他知道,此物肯定是燃魂大\/法天地二卷之一。因他斩杀巫即,斩获的古卷与此物触感一模一样。
此物乃是上古龙皮制成,根本做不得假,一摸便知真伪。
血老魔狠狠咬住下唇,用力过猛,黑血滴出,厉声道:“这是燃魂大\/法的地卷,你还不快走?”
同时,他还递过来三张四阶上品传送符篆。
每一张都价值不菲。
只要使用一次,便可瞬息万里,传送到万里之外,堪称逃命无上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