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夜里，喝醉的我缠着他闹了一个晚上。
最后黎深也没受住撩拨，两人擦枪走火，一夜欢愉。
有时候，行动上的满足比言语上的填补，更持久也更真切。
感受着他对我的珍惜、依恋和索取，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需要我，不只是说说。
之前会觉得，他冷静又自持，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他总是那么沉稳有序。
可偏偏是在我面前的这种急切与失控，大概没别人见过。
嗯，当然了这种偶尔孩子气的小别扭和喜欢逗我坏心眼，估计也没别人试过。
想想，还真是甜蜜的烦恼呢。
“在想什么？”
身旁的人拉我往自已身边靠了靠，我翻了个身直接压在他的胸口。
依旧是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疾不徐的，完全没有刚才运动时的那么激烈。
“在想你。”
“想我？”
黎深有些意外地揽住我的肩膀，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也压缩。
“还有什么不满，没有借着撒酒疯说出来？”
“哼，看破不说破！”
“嗯……那我收回重新说。”
“算了，只是一些小心思罢了。”
“不想说？”
“怕你笑我。”
“呵……”
“你看吧，我还没说呢！”
“没有笑你。”
“你明明笑了！”
伸手按住黎深上扬的嘴角，我直接翻身覆在了他身上，支着手肘看着他。
“你生日快到了，今年的生日愿望也跟之前一样吗？”
“嗯。”
“你还真是不贪心。”
黎深却笑了笑抓住我的指尖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已经很贪心了。”
“可是你每年许的愿望都与我有关，其实就算你不许愿，生日这一天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黎深笑了笑，拉住我让我趴在他身上。
“其实许愿还是有用的，你看之前的每年，我的生日基本上都是在医院和手术室里过的，可是自从我开始许愿之后，最起码每年的生日都有时间和你单独待在一起了。”
黎深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不过……明明生日愿望，贪心一点也可以的。”
“太贪心可不好，如果一个人太过幸福的话，是会被老天爷嫉妒的！”
“好吧，今年打算怎么过？”
“如果是跟你在一起的话，怎么过都好。”
“要是以后每年都是我想，感觉脑细胞都不够用了！”
黎深看我认真地烦恼起来，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从12岁那年开始做梦，梦里是各种各样的世界。
有时他会梦到自已是被人们祭祀的神明，掌管着很多人既定的命运轨迹。
有时他是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刽子手，在黎明到来前，行走在街道上，抹杀着一切入眼的生灵……
他还曾梦到过，自已独自一人生活在冷冰冰的……被荆棘缠绕的高塔里。
那些踏雪而来的人称呼他为永恒先知。
他曾当过状元，也做过将军、帝王……
从小，他就在各种各样的梦境中穿梭，像一个没有目的地的旅者。
他说自已从小就是大人，并非只是说说。
太多的经历会让他沉默，因为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该跟谁说。
毕竟就连亲生的父母，也只会说是他学习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
也只有那时幼小的她，算是他沉重的心事中，唯一能放松放空的地方。
黎深不止一次地质疑过自已是谁……
甚至当年在极地的时候，他为了救下那些人，还曾与那名刽子手互换过。
不是没有担心过的从此自已便不是自已了，毕竟那边的世界，可比这边的世界要残酷得多！
可……好在，最终，命运还是被自已把握住了。
他想，或许那些都是他自已吧？
或许是不同时空中的自已，也可能是过去或者未来的自已。
可是那些人……都不如自已活得开心。
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社会文明且还算安定，最重要的是……
黎深看着眼前一脸烦恼的我，唇边再次挂上了笑。
“黎深，你又在偷偷笑什么？”
“没有笑你，只是在想……”
“嗯？”
“呵……就是觉得，还是做人好，可以随心吃甜点，可以撒娇任性，还可以守在你身边。”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压根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也没发烧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结果又被抓住了。
“没发烧，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没有更多的奢望了。”
“可是今年的生日总该过得特别一点吧？”
“特别吗？”
“是啊，你有好的点子吗？自已的生日嘛，尽管奢侈一点。”
黎深看着面前总觉得自已给得不够多的漂亮女孩，没忍住又将人翻身压下。
“什么都可以？”
“可以……吧？但再来一次不行！”
“你才说可以奢侈一点的。”
“我是指生日惊喜。”
黎深看着身下快扭成麻花的人，无奈地笑着亲了亲唇角。
“那好吧，今年的生日……我选地点，你到时候带着人来就行。”
看到他不打算继续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生日愿望呢？”
“不变。”
“跟你一比我每年都不一样，会不会显得很贪心？”
“那，我就许一个更贪心的。”
“你？”
“呵……嗯，我。”
在我不太相信的目光里，黎深重新躺在了我的身侧，我也转过身来看他。
两个人相对而卧，眼中都注视着对方。
黎深伸手覆在我的脸上，轻柔地……
“就许，希望明年的生日我们也可以一起过，后年、大后年、岁岁年年……我的身边，都有你陪伴。”
一瞬间，我竟有些热泪盈眶。
“……傻瓜。”
“你会答应吗？”
“明知故问！”
黎深凑近了一些，鼻尖轻轻蹭着我的鼻尖。
“可……我想听你说。”
怪不得他会说做人真好呢，还真是又爱撒娇又任性……
不过也幸好，做人不用太完美，可以有许许多多的小缺点。
而往往就是这样的不完美，反而让黎深离我更近。
“好~答应你，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陪着你！而且不止生日……往后余生，岁岁年年朝朝暮暮，我都会在你身边，与你相伴！不让你再一个人……”
渐渐收紧的臂弯，让两个人再次密不可分。
那些未说完的话语，却通过纠缠的口鼻，烙印进了彼此的心底。
有些心愿，或许从一开始真的是奢望。
只是有些奢望，偏偏就于平凡的日常里……
一点一点……
实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