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尧华封存了我的记忆。
此后,我跟着夜尧华修行。
我的确天资过人,很快便修到了渡劫期,眼见即将大乘我却迟迟无法突破,于是我闭关修行。
大乘之日,封印突破,我想起了一切……
挚爱的师尊,是杀我满门的凶手。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走火入魔。
灵仙宗不能出此丑闻,于是夜尧华连和其他弟子,一同杀了我。
他们本想灭了我的魂魄,可是我在临死前,抽出自己的七魄,以逆回禁术,将七魄送回过去。
这七魄附身在不同的濒死七人身上。
这些人,千方百计的来到如今的我身边,以各种方法助我修行。
她说,夜尧华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接近月曜,是为了蓬莱仙术。
他甚至为此杀了月曜的师姐,刨出了她的灵丹。
“他伪造出魔族的印记,可我跟随他这么多年,岂能看不出他的手法?夜尧华阴险狡诈,你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们都失败了,可是我成功了。白芷,你一定要杀了夜尧华,为白家,为你自己报仇!”
这些话听起来天方夜谭,可又似乎是真的。
我对于这些人没有太多的记忆。
可是我这一路走来,确实如有神助。
“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会以为我是争风吃醋,为了个男人去害你吧。”
月曜还告诉我,修仙界介于凡仙之间。
并非像人间那般皆有定数。
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
我自然是相信的,因为月曜的存在,便足以说明,我已经改变了未来。“我会杀了夜尧华的。”
月曜的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可我不是为了你。”
我的剑再一次穿透月曜的身体,这一次我击碎的是她的心脏。
她成了幽谷的第七具尸体。
我将结界恢复,对着她们说道:“因为我不是白芷,我是赵平安。”
9.
我还未回到灵仙宗,便遇见了四处寻我的师尊。
一向自持的师尊头一次失了态。
他伸手抱住了我,“白芷,太好了,你没事。”
“师尊,你为什么不救我?好疼啊。”
我顺势把头靠在师尊怀中,落下两滴泪来。
师尊眼眸微动,“我是有苦衷的。月曜来历不明身份古怪,我怀疑她是魔族的密探,所以将计就计将她引入灵仙宗。”
“魔族密探?”
接着师尊为我讲述了他心中所想。
仙魔大战,师尊负伤后来到蓬莱,结识了月曜,幸得她救命之恩。
后来师尊走出无岸崖,得道成仙,想去拜谢月曜。
可再见时,月曜的行为举止与当初大有不同,师尊察觉有异,认为后来的月曜是魔族所化。
为防止魔族作乱,师尊将月曜放在眼皮子底下,若有异动,即刻斩杀!
“让你受苦了,我是担心若我表现的偏宠于你,他日交战,月曜会以你为质。”
师尊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可我未能想到,她如此狠毒,将你丢入无岸崖。那日我本想去寻你的……幸好你平安无事。你因何能活着走出无岸崖?这其中诀窍你可有告诉月曜?”
我摇摇头,“我与她又起争执,她想对我动手,我便逃走了。”
“那便好,此事关乎仙门上下,你切不可走漏消息。”
我贴近师尊的身体,感受着他体内蓬勃的灵力。
果然我还不是他的对手啊……
思索间,我眉头微蹙。
许是经历了异常的痛苦,我的感官变得无比灵敏。
当我的手缓缓向下时,觉察出了一丝微弱的异样。
10.
师尊将我带回了宗门。
月曜就这样消失了,她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师兄们觉得她是去了无岸崖,师尊觉得她是察觉自己暴露后逃走了。
我又成了宗门中最受宠爱的小师妹。
几位师兄带着各种灵丹妙药,献宝似的捧给我。
“小师妹,这是我炼制了一年才得到的归元丹,用的都是最为健壮的男魂,可以让修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归元丹算什么,我这有锦果,是我从十里山脉上采来的,这可是兽王养了数百年的宝贝。”
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丹药摆在我面前。
瞧着不起眼,可每一颗都是用无数生灵的生命炼制出的。
这些年,各大门派争权夺势。
为满足私欲,几乎所有门派都不顾禁令,以活灵炼药。
我捻起一颗丹药,突然想到了什么。
灵气相冲!
活灵炼药自身不用承受痛苦,又能短期内提高修为,可如此一来,难免染了邪气。
无岸崖的黑水却是天地所化的净物。
两股灵气相冲,定会爆体而亡。
怪不得这些年来,只有我一人活着从无岸崖走出来。
那师尊是怎么回事?
想起师尊身上那股诡异的气息,我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师妹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师妹修为已达凡仙之境,怎么看得上这些小玩意。我这就为师妹研制更好的丹药!”
我回过神来。
“师兄们此来可是为了无岸崖一事?都是同门,不必如此客气,我这就将走出无岸崖的诀窍告诉大家。”
几位师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首先,无岸崖灵气充沛,可吸收灵气的过程极为痛苦。身体和内心,都要经历过极致的痛苦,才能忍受这个过程。”
听了此话,有些人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他们走惯了捷径,让别人承受痛苦可以。
可让自己亲自忍受抽髓挖骨之苦,又有几人愿意?
“还有一点,也是关键。”我顿了一顿,“黑水将我包裹时,我几乎无法承受,险些活活疼死。可紧要关头,有一奇物护住了我的心脉。”
“何物?”
我捂住心口,缓缓道:“师尊的那滴心头血。”
11.
闻言,几位师兄怔在原地。
我自幼在宗门中长大,师尊疼我众所皆知。
早年我被灵兽所伤,师尊亲自下山采集灵气为我制丹,可是那丹药我怎么都吃不下。
无奈之下,师尊刺了一滴心头血,为我疗伤。
此事众人皆知。
“师尊已修成仙体,他的心头血自然不是凡间俗物可比的。原来这才是关键!”
几个既兴奋又担忧,“可是我们与师妹不同,师尊是不会把心头血给我们的……”
灵仙宗弟子众多,师尊就一颗心,哪来的那么多心头血。
我叹了口气,“师兄们平时对我那么好,如果可以我愿意将自己的心头血献出,可我修行不够,不敢让师兄们去冒险。”
命只有一条,机会只有一次。
成,得道成仙,败,尸骨无存。
我瞧着他们的神情,他们是不敢赌的。
此时他们应该都在想,如何去取师尊的心头血。
送走了几位师兄,我遇见了在外徘徊的司绍音。
他一年的痛苦之色,见到我来,下意识地要走,可走了几步又回来跪到我的面前。
“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求师妹赐我一滴心头血!”
司绍音向我诉说了自己修行不易,他是灵仙宗的首席大弟子,为了助他修行,他的家人全都自愿以身为药。
可灵仙宗佼佼者众多,随着新弟子的到来,曾经才华卓越的大弟子渐渐泯然众人。
“师尊早就厌弃我了,我付出了那么多,若不能成仙自有死路一条了。师妹,帮帮我吧。”
我沉默许久,用剑剜出了一滴心头血。
得到血后,司绍音顾不上痛苦倒地的我,欢天喜地的奔向了死亡。
12.
司绍音的死就像水落大海,惊不起一丝波澜。
可这却让其他人更加坚定了我所说的话。
我的血没用,只有师尊的心头血,才能助他们成仙。
渐渐的,开始有人按捺不住了。
师尊亲手解决了两个师兄,施以酷刑训诫众人。
一种恐怖的氛围在灵仙宗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