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从工坊出来，回头盯着工坊看了许久，才摇摇头展翅离去。
　　“吾主，它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变化？”艾森通过心灵连接询问起来。她认为如果能搞清楚灰矮人心灵转变的根源，那龙领领民的忠诚将不再是问题。
　　“没用的，艾森，它心态发生转变的原因没办法进行推广。埃奇沃思这光头灰矮子依旧憎恨我，也憎恨你们，但……”卡萨洛兹停顿了会儿，稍稍组织了下语言才继续说道：“但是，它以后再也不会把这种憎恨转化为实际行动了。相反，它会为我们一直工作下去，并想办法干掉一切阻碍它为我们工作的存在，比如那只倒霉的灵吸怪。”
　　“啊？我不理解。”
　　“你当然不能理解，你不是灰矮人，虽然你们与灰矮人有着一些共性，但你不是……某种特别的残疾。它现在没有了那些世俗的欲望，别想了，它身上发生的事情属于特殊情况，没有推广的价值的，有那心思还不如想办法开发出适合我们的契约法术来。”
　　“特别的残疾？”艾森更加疑惑了，它完全听从卡萨洛兹的建议，不会再继续往埃奇沃思身上打主意，却还是挺好奇的：“吾主，残疾也会导致心性剧烈变化的么？复原肢体的办法很多啊，不至于这样吧。”
　　“当然会，神经系统的末端可是深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上的，肢体残疾这样严重的伤害，足以对中枢神经造成不可逆的冲击，即便使用法术或者别的手段修复惨肢，对中枢神经的影响也是不可逆的。肢体残疾导致的心理疾病都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这灰矮子受损的部位还是许多剧烈情绪的根源……”
　　卡萨洛兹不想现在给狗头人上什么生理课，关键它还不能确认在万事万物皆有的魔力影响下，自己知晓那套生理知识还有多大的适用范围。现在，它只是确定了埃奇沃思的状态，知道这矮子以后再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了而已。
　　当初卡萨洛兹那尾巴扫爆的不仅仅是埃奇沃思的双腿，它同时失去的还有下腹部的一些器官，包括雄性激素的主要合成场所性腺。简单来说，就是这家伙被阉了！
　　雄激素是调控大脑情绪中枢的主要激素之一，失去了大量雄激素调控的灰矮人，情绪当然会变得有些不可理喻——要是人类，甚至是普通灰矮人的话，这大概会让它们变得更加暴躁易怒，更加善妒和猜忌。
　　但埃奇沃思可不是普通人，它是踏入典范的心灵术士！
　　情绪失控对心灵术士是致命的，及时察觉到自己情绪出现变化的埃奇沃思，及时通过心灵手段修正并恒固了自身的思维，尝试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到理想状态上去。
　　灰矮人的理想心理状态是什么？
　　每一位灰矮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作为铁龙，卡萨洛兹并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它只清楚，即便是邪恶额的灰矮人，也不认为自己易怒、阴沉、暴力以及不领情那些情绪是好的，因为这些情绪严重影响了它们的追求。贪婪和专注，才是它们的本性。
　　埃奇沃思成功调控了自己的情绪，但可能是因为混沌的内分泌系统重缺少了重要一环，效果有点出乎预料的好。
　　它的贪婪与专注，发生了那么一点微秒的变化，它现在贪婪于专注，专注的贪婪：专注于工作让自己的作品超过所有人，包括卡萨洛兹弄出来那些工艺，是它极致贪婪的目标。
　　打打杀杀会影响它钻研新的技艺，龙领为它提供了安全稳定的工作环境，同时还有着它决心超越的目标，这就是埃奇沃思跳反的理由。

93.宣讲
　　灵吸怪感受到了埃奇沃思对卡萨洛兹和龙领的仇恨，但它不能理解，埃奇沃思莫名奇妙的将这种仇恨转化为了一种自我超越的目标。所以，当灵吸怪联络上埃奇沃思的时候，它的失败就注定了。
　　更别说，这头灵吸怪居然还想帮埃奇沃思复原它残缺的肢体！
　　试问，哪位匠人会愿意放弃一个超稳定的地盘和一双自带万能工具的机械臂，换回苦弱的血肉肢体？
　　那可是匠人毕生追求的完美形态啊。
　　因此，本来只是打算对灵吸怪不予理会的埃奇沃思，直接就跳反过来把灵吸怪卖了。
　　灵吸怪对此也完全没有防备，因为它在心里交流时，可是切实的感受到了埃奇沃思在它引导下突然高涨的仇恨的——主脑也想不到这仇恨会是冲着灵吸怪去的啊。
　　明明大家之前无冤无仇（存疑），现在我好心来帮你，你怎么反而恨上我了呢？
　　如此，强大的心灵操控者，灵吸怪梅邩·喧嚣之语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翻船了。
　　“倒霉的家伙，居然和一个太监谈谋反的事，你不遭殃谁遭殃啊……”
　　是夜，荧光黯淡之时，龙领所有成员聚集到蘑菇丛石柱，举办一场盛大的露天晚宴，以庆祝卡萨洛兹沉睡归来。
　　狗头人们点燃传统的中央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簇拥着龙脉术士向天空喷吐出龙焰，迎接龙领之主的降临。
　　全长超过12米的庞大身影闪烁着焰光从黑暗中钻出，盘旋在蘑菇丛上方，欢呼如潮涌。
　　巡视了一圈，卡萨洛兹收拢双翼降落到石台上，挺直前肢和长脖，如雕像般矗立，低头俯视着自己的子民。篝火与龙焰水波一样在它鳞片上荡漾着，将龙领居民的影子摇曳。
　　以狗头人为主领民们彻底安静下来，它们聚龙到石台周围，向着卡萨洛兹单膝跪下，心中默默念诵着质朴的祷语，弯腰伏首。
　　“对龙而言，每渡过一场跨龄沉睡，都宛如获得新生。”卡萨洛兹用高昂的龙语缓缓发声，如它此刻形象庄严而肃穆。
　　“新生，诉说的是跨龄期沉睡的危险和艰难，仿佛历经一场劫难。
　　幸好我有你们，忠诚的龙仆们。是你们保护着我，你们用勇气和血肉筑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为我抵御了一场突兀降临的浩劫，一场针对我，欲将我置之死地的阴谋和暴乱，让我平安渡过了沉睡。”
　　狗头人们同时仰头发出嗷呜的长啸，不明所以的大地精抓了抓脑袋，也跟着抬头嚎叫起来。
　　“你们，我忠实的龙仆们，在抗击不轨暴动者的过程中，你们中一些人在作战中牺牲，永远离开了我们；还有的受到了严重的伤势，虽然活了下来，却也成为伤残。”
　　狗头人不知道卡萨洛兹为啥提起这个，却也回忆起自己失去的同伴，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悲伤的情绪传染着。
　　“但你们没有懦弱，没有退却，你们英勇的战斗，成功的阻击了暴乱者的进攻，镇压了暴乱，将那些愚蠢的叛徒和忤逆者，以及它们背后的指使者一网打尽。那些牺牲的，那些受伤的，还有你们所有人，都是为我而战的英雄！”
　　刚刚蔓延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感染了，狗头人们仰首挺胸起来。能得到龙的肯定，对任何一位狗头人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大地精和灰矮人就没有那么兴奋了，对它们而言，任何赞扬都不如实质性的奖励好使。
　　“新生，诉说的却又不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