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帐内,孙世杰与石达开分坐两边,洪绣泉的传令官站在帐内,神色有些尴尬,咳嗦了好几声,石达开也拉着孙世杰的衣袖朝他挤眉弄眼。
孙世杰莫名其妙,有消息就说啊,这俩人怎么面部表情还失控了,难道是又出bug了?
最终,传令官还是放弃了让孙世杰起身接旨的打算,天国之中谁人不知,天国如今是内外两分,在外则尊佑王,在内则尊天王,毕竟北伐军这一路的功业,全是佑王杀出来的。
“奉天王圣旨,尊孙世杰为佑王九千岁,赐福州为佑王封地,赐金银各十万两,封石达开为翼王七千岁,赐肇庆为翼王封地,赐金银各万两,翼王接旨当日即回返广州,另有军务交托。”
孙世杰还没说话,石达开先跳起来了,高声喊道:“我不去肇庆,也不做什么翼王,我就跟着佑王,佑王去哪我去哪!”
孙世杰砸吧砸吧嘴,开口道:“没了?”
看着孙世杰那张漠然的俊脸,传令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可是佑王的大营,佑王但凡做个手势,恐怕不等外面刀斧手进来,翼王就先把自己砍了。
传令官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没了。”
孙世杰点点头,接着转头看向石达开说道:“你是回肇庆,还是留在这。”
石达开立刻说道:“我跟着您,您去哪我去哪!”
孙世杰点点头,打开石达开的个人面板发现他对自己的好感度足有95,基本算是他的部将了,他接着传令官说道:“你听到了,翼王不走,你可以回去了。”
传令官连连点头,转头就走,生怕佑王一招手,进来几个刀斧手把自己砍了祭旗。
孙世杰打开大地图,前几天他就发现了,有一大群清兵在宁德以北的福安息附近驻扎下来,估计是来找自己的,等到明天,要是还没新部队抵达,那自己就可以主动出击了。
就在此时,传令官去而复返,一溜烟跑了回来,将一份黄绸子圣旨放在孙世杰帅案上。小声禀报道:“这是天王亲笔所写的讨清妖檄文,明日攻城之时,还请九千岁将此檄文传阅四方。”说罢转头就要跑。
“等等!”孙世杰皱了皱眉,叫住传令官,石达开噌的一声拔出刀来,径直挡在帐篷口,传令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尿出来。
孙世纪皱着眉说道:“回去跟天王说一声,把这九千岁给别人,换个称呼,哪怕叫三千岁一千岁都行,九千岁听着就晦气,老子又不是太监。”
传令官吓得连连点头,口中连称遵旨,屁滚尿流的逃出去了。
孙世杰打开黄绸子,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写的倒是颇有气势,他大概看了看,就将黄绸子收了起来。
又过了一日,孙世杰与石达开兵分两路,放过宁德,抵达福安,清晨,孙世杰带着主力与奕湘的八万大军隔河相对,石达开则带三百背嵬骑军和五百游牧骑兵在外游弋,伺机偷袭清军。
孙世杰正准备动手,眼前浮现出一个选项,是否当众念诵太平天国义军奉天讨清檄文以鼓舞己方士气。
不花钱就能鼓舞士气,孙世杰没理由拒绝,他立刻点击了是,周围时间流速开始加快。
河对岸,大清盛京将军世袭镇国公奕湘抓着一柄望远镜,看了一阵,转头对旁边的将领开玩笑道:“唉,瞧瞧,浮屠甲嘿,还打着北伐灭金的旗子,咱这别是撞上岳爷爷的背嵬军喽。”
将领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在此时,他们听到了对面近万人慷慨激昂的声音。
“自有明失真天命太平天国为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予惟天下者中国之天下,非胡虏之天下也;衣食者中国之衣食,非胡虏之衣食也……同享太平之乐。顺天有厚赏,逆天有显戮。布告下天,咸使闻知!”
奕湘气得脸色发白,几乎要下令过河,还是一旁的参将按着,这才没有下达这个昏头的命令。
一篇檄文念完,孙世杰周围的时间流速也恢复了正常,他环顾左右,自己这边的士气有没有提升不知道,不过对面的士气倒好像提升了不少,不知是什么情况。
“切,这檄文作用也一般嘛,果然便宜无好货。”孙世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即点击全军冲锋,准备f2a碾过去。
“国公,孙匪动了!”参将胡振低声道。
“来得好!”奕湘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随即高声下令道:“全军结阵,都给本国公站住了,炮营上前,给我狠狠地打!”
随即转头对盛京八旗都统额乐布说道:“等炮营轰开了口子,你带人冲上去,让这帮逆贼看看咱八旗健儿的风采!”
额乐布身材矮小敦实,脸色黝黑,闻言点了点头,拔出鞘中的马刀,等待冲杀的机会,他的麾下都是索伦兵,能战敢战,射术精良,再加上棉甲的防御力比步人甲更高,绝对能压垮贼人。
炮营指挥使董图录擦了擦头上的汗,举起手中令旗,猛地下挥,十数门火炮立刻发出轰鸣,正在过河的太平军立刻有许多人被打落马下。
孙世杰倒是不急,反正都是些炮灰,主力背嵬骑军损失并不大,他取出一张长弓,拉满弦,瞄准一名炮手,松手,箭矢划破空气,正中炮手脑门,炮手横死当场。
孙世杰一出手,背嵬骑军也纷纷取下弓箭开始射箭,同时加紧渡河,孙世杰骑在马上,连连放箭,接连射死多名炮手。
“火枪队顶上去,给我射死这群长毛!”一名副将指挥火枪队上前,挡在炮兵阵地前,瞄准渡过河的背嵬骑军开枪。
背嵬骑军一旦上了岸,立刻取出马槊,然后向着清军阵地冲去,火枪队的火绳枪伤不到背嵬骑军,又来不及撤回阵中,最终面对手持马槊的背嵬骑军,火枪队毫无还手之力,被直接冲垮。
炮营也是一触即溃,他们被孙世杰和背嵬骑军压制,根本来不及换弹,如今面对突到脸上的背嵬骑军挡都挡不住。
背嵬骑军冲破火枪兵与炮营,直扑清军大阵,面对枪林,背嵬骑军丝毫不惧,直接撞了上去,除了部分被长枪刺下马,绝大多数背嵬骑军势如破竹,直接将清军的第一道阵线冲垮。
奕湘气得牙疼,最终也只能让额乐布带着三千索伦兵立刻上前,缠住背嵬骑军,指挥其他人稳住部队,准备围困绞杀背嵬骑军和孙世杰。
然而很快,让奕湘目瞪口呆的一幕便出现了,索伦兵的劲弓居然破不开那些贼匪身上早就过时的浮屠甲,马也不如对方的马快,被背嵬骑军追上,一刀砍死,索伦兵很快便败下阵来。
孙世杰手持一杆长矛带着背嵬骑军在清军阵中左冲右突,纵横往来,杀的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将清军前军中军彻底搅乱,直奔将台而来,奕湘不得不将预备队调过来试图拦住孙世杰。
结果六千预备队上去,顶了不到一刻钟,就被背嵬骑军打崩,奕湘急了眼,什么左翼右翼前军后军全不管了,全调来围住孙世杰,然后眼看着孙世杰带领背嵬骑军几次杀出重围,又掉头冲回去,往复三次,清军撑不住了,开始向后撤退。
双方从清晨一直打到日暮黄昏,期间清军三次溃败后撤,又三次被孙世杰追上,双方从河边一路打到福安县城下,清军死伤不计其数,留下一地尸体。
要不是关键时刻有总兵刘长贵率领七千生力军加入,奕湘估计自己撑不到福安城下就交代了。
但这也没什么用,背嵬骑军还在追着他们打,奕湘站在土坡上,擦了擦头上的血汗,拿着望远镜的手都有些抖了,狠咽了几口唾沫,拿起望远镜,看着在清军阵中四处冲杀的孙世杰,奕湘心里突突直跳。
额乐布骑马来到土坡,翻身下马带着哭腔说道:“国公爷,顶不住了,国公爷快进城,奴才拼死也拦住这群贼寇”
奕湘低下头,过了一会梦呓般说道:“本国公离得远,看不太清,额乐布你在一线,你看那群人轮换过吗?”
额乐布楞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随即又闭上,想了一会不可思议的说道:“肯定轮换过吧,连追都一天了,就是人不累,马也累死了!”
随即额乐布一拍地面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国公爷赶紧上马,奴才去拦住他们。”说着便要上马去拼命,结果刚骑上马,马匹便口吐白沫,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额乐布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扑倒马身上,先是试了试马的呼吸,随即痛哭起来,也不知是哭战马,还是哭即将战败的命运。
奕湘长叹一声道:“走不了了,人家围住宁德,困住阎大帅和耆龄将军,就是为了让咱们来救,我就是躲进福安又能怎么样,无非是下一个饵罢了。”
说到这,奕湘跳上自己的战马,噌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刀,提刀在手,奕湘高声喊道:“八旗儿郎们,如今已是退无可退,随本国公殊死一搏,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额乐布站起身,走到奕湘身后,旁边包衣牵过一匹新的战马,额乐布翻身上马,大喊道:“额乐布愿为国公先锋!”便带着亲卫冲入阵中。
然而,让额乐布和奕湘心凉的是,他们冲入阵中才发现,许多绿营汉人已经投降了,此时只剩八旗旗丁血战,背嵬骑军来回冲杀,将清军阵型搅得七零八落。
奕湘深吸口气,大喝道:“我乃大清世袭镇国公盛京将军爱新觉罗奕湘,谁是太平佑王孙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