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爱是长久折磨,爱是片刻温存,爱是凌霄永盛,但终不能撼动权利,不能撼动所在的位置。
她把口头话当真,把那些情诗记心中,可谁又知我辛辛苦苦写诗时,绘画时花费的心血。
在位那么多年,一直不曾出去看过,不曾去看自已一直想要看的天地……只会叹一句,又一年了,今年百姓们吃饱饭了,朕问心无愧。
锦春阁里又来了几个好苗子,让他们好好读书,好好学习,教处事之道,命不准亏待。
夜深之际,月下举杯,惆怅清影,趴在桌上睡觉时,总觉得该念想些什么,但好像又没什么能留恋的。
她也不会喜欢自已念着她,自已也未曾愧对她所期望。
淡了吧……淡了吧,在位所做的够多了,从始至终,何日才能真正的做一回自已,才能真正的成为一次祁昭浅。
我想开心的笑,想释怀一切,想在在风中奔跑,但不行,总有一些东西,让其不愿忘却,但也不愿意去想起。
我总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已,忙着批阅奏折,忙着管控一切,忙着天下黎民,仿佛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多做一些,总是好的。
故人已故,连想着的资格都没有,这位置,注定是孤独的,注定只能一人,不能存在为威胁软肋。
我又不想早走,一直筹谋着安排好生后事,我怕去见到她,或许见一见她,看一看她的美满,总是好的。
算了吧,我这般铁石心肠的人,不该去打扰。
我牢记着她所教的一切,释然了……释然了,在位锦衣玉食,所需无忧,世人不都艳羡这个位置。
好了好了,老了,说不动了……走啦,我要追随纸鸢去了,看它去往何处,看它落在何地……
(自述完)
明明已经临近九月底,但还是酷暑难耐,蝉鸣不止。
祁昭浅趴在窗口,一边看窗外不知热累正在玩耍的孩童,一边悄摸看旁边新搬来的邻居。
这邻居是在她放假前才搬来的,她还没看见过,有些好奇。
本来妈妈叫她打开窗通风,她一打开,无意间看见新邻居正坐在自已院子下的遮阳伞下面,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看起来很忙碌。
新邻居背对着她,从背影看,倒也能看出,是个漂亮姐姐。
白衬衫,黑长直,西装裤,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的肌肤,金丝眼镜,让人不忍移开眼。
所以,她盯着看了半天,脑子里想东想西。
总觉得,有些熟悉……以前见过吗?
祁昭浅有些奇怪,而此刻,自家妈妈的声音在自已后面响起。
“昭浅,你在那里看什么呢?把这袋饼干送去给旁边的予薄,她比你大,你该叫她姐姐,上回你爸爸突然胃疼,她开车送你爸去医院,还没感谢她呢,今晚记得叫她过来吃饭。”
祁昭浅听见这话,有些懵,张嘴就想要拒绝,但又结巴了一下。
“啊?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祁昭浅内心中有些抗拒,但又想看看那人的真面目。
她稍微纠结了一下,点头拿过来。
“好吧,给我吧,我送过去,保证完成任务。”
祁妈妈看着她,笑了笑,把烤好的饼干送到她手里,并叮嘱她。
“去吧,路上不准偷吃。”
听见这话,祁昭浅不乐意了。
“妈,我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会干出偷吃这种事?”
她轻声抱怨着,祁妈妈看着她,把她的“光荣事迹”说出。
“是吗,去年把你和年货放一堆,你偷吃了多少?地上的橘子皮都快能把你埋了,一晚上那声响就没停过。”
听见这话,祁昭浅急了,赶忙抱着饼干往外跑。
“哎哎哎?怎么还翻旧账呢,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不准说了。”
那能怎么办,爸妈居然敢把年货和大学生放在一堆,不吃一点都是看不起她的战斗力。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祁妈妈无奈开口。
“你慢点,那么大的人了,冒冒失失的。”
“知道知道。”
祁昭浅含糊答着,打开门就出去了。
但出去后,新邻居已经不在原地,桌上的水杯也不见,看样子是回屋接水去了。
祁昭浅垂眼,走到了门口,心中泛起紧张。
妈妈刚刚说这位姐姐叫什么来着?予薄?
祁昭浅敲了敲门,随后乖巧的站在原地。
“哪位?”
门内,一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祁昭浅愣了愣。
好熟悉……
“你好,予薄……我是祁昭浅,我妈妈让我给你送点东西。”
她轻声开口,门缓缓打开。
云予薄站在门内,微微垂眼看着她,祁昭浅见她的瞬间,有些微愣。
好清冷的一张脸,干练美丽,神色之中带着疏离漠然,她眼底藏了些笑意,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
“进来吧。”
云予薄开口后转身往后面走,祁昭浅却没有回神,心中有些难以言说。
见人迟迟没有跟上来,云予薄侧头。
“发什么呆呢?不进来吗?”
她看着那呆愣愣的小孩,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云予薄敢确认,自已先前没有见过祁昭浅,只在她爸妈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
祁昭浅赶忙跟上,跟她进了屋子,有些谨慎。
她把饼干放到桌上,云予薄给她倒了水,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看她这样子,云予薄笑了笑。
“不必拘谨,我这里没有别人,你妈妈做的小饼干?”
看她也不像是难以相处的人,祁昭浅微微放松些。
“嗯!快尝尝!我妈妈说,谢谢你上次送我爸爸去医院,让你今晚去我家吃饭!”
她示意云予薄,云予薄点了点头,拿起一块尝了尝。
“味道不错。”
她夸赞着,祁昭浅高傲昂头。
“那肯定,我妈妈手艺也很好,她做饭可好吃了!对了,其实我觉得我俩应该很有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云予薄挑眉。
“什么缘?孽缘吗?”
这小屁孩搭讪的方式好老套,不过,她也有这种感觉,还挺逗的。
祁昭浅皱眉。
“怎么会!我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嗯?在哪里。”
“等我想想吧,想好了我告诉你,今晚记得去我家吃饭。”
看她卖关子,云予薄垂眼。
“可以,但不可以没大没小,叫姐姐。”
祁昭浅眨眼,乖巧开口。
“姐姐,予薄姐姐,今晚记得去我家吃饭!”
云予薄被她逗笑,无奈点头。
四目相对,新的故事,新的轮回,亦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