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 29章 功课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但她还是有些畏惧,那些疼痛,都是眼前人带给她的。

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疤,容易被相似的情景一遍一遍的勾起。

但除了疼痛,眼前人还带给了她很多其他的东西。

云予薄这几年一心一意教授她众多,让她从不知一事的废物公主变成今日的女帝。

祁昭浅忽然抬眼看云予薄,云予薄察觉她的目光,同她对视。

四目相对,祁昭浅有些心虚,她赶忙收回眼神,当做无事发生。

云予薄给她盖上了被褥,宫女进来拿走了碗,祁昭浅老实缩在被子中,一言不发。

云予薄看着她胆怯的样子,怒从心起又有些烦闷。

她站在祁昭浅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想着她刚刚闪躲的样子,有些没好气道。

“我若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你又公然违背我意,胆大妄为,我若说你胆大,你现在又跟一只鹌鹑一样,旁人触碰些许就朝旁边躲,陛下到底是长大了,心思有些飘忽了,不听话了。”

祁昭浅缩在被子里,在听见这话后有些慌乱的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

她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有些闷,顺便伸出了手。

她在空中摸索了两下,拽住了云予薄的袖子。

“才没有......我只是听闻平南将军从边疆而归,想着肯定带回很多有趣的玩意,这才好奇召他入宫,我下次不如此了,嘶......”

祁昭浅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就牵动了伤口。

云予薄微微皱眉,语气中多少有些无奈,但还是严肃的训斥她。

“躺好,别再乱动,知错就老实养伤,下次再敢如此,给你皮扒下来,荼箐这几日都不会回来,臣负责照顾陛下。”

祁昭浅被吓得一激灵,赶忙认怂。

“知道了,我会的,那辛苦帝师,看来帝师要照顾我许久。”

云予薄的惩罚太过用力,想必她十天半个月都爬不起来,不过有荼箐的药在,会好得快些。

云予薄轻轻点头顺道安排着明天的事。

“你这样子,明日早朝你也爬不起来,不必去,我会同那些大臣说清楚。”

“好。”

祁昭浅乖乖回她,云予薄看着祁昭浅拽自已袖子的手,下意识的便扯了扯自已的袖子,没扯下来。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撒手,别拽我。”

云予薄补上那么一句,祁昭浅感受着她的动作,反而抓得更紧。

“唔……帝师,你说你不生气了,我就撒手,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生气。”

云予薄:???

云予薄眉头皱起,无语凝噎,顺带翻了个白眼,可惜祁昭浅看不见。

“今日这鞭子,莫非连着你脑子一起抽坏了?”

她出言嘲讽,多少还带了些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已回来之后,祁昭浅变了些,但她又有些说不上是哪里变了。

这三个月没看着,变野了些?

“帝师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脑子好着呢。帝师生气很可怕,不希望帝师生气,还是因为我而生气,毕竟因为我生气的话多少有些不值当,不生气了好不好……”

祁昭浅有些憋屈,但也未曾将手撒开。

为了自已的往后,她忍,不去计较她说自已脑子坏了。

云予薄心道不对劲。

怎么哪里都不对劲,这小崽子忽然间如此说,还心虚着不敢看她,一定有问题。

她冷笑一声,想到了什么。

“哦?陛下多虑了,我自是不生气,话说回来,我不在的这三个月,陛下的功课,做了多少?嗯?”

祁昭浅身子僵住,有些踌躇的开口。

“做了......挺多的,但是由于我一个人在皇宫中,事情繁多,多有怠慢,还有一点点没写......就一点点,等我好了立马就写!绝不耽搁。”

她下着保证,云予薄神色上没什么变化,漫不经心的问着。

“哦?一点点是多少?说出来我酌情考虑一下不罚陛下。”

听见罚字,祁昭浅有些紧张。

“就一点点而已,待到做好,我亲自让帝师过目,很快的。”

她讪笑,云予薄却冷哼一声,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自已的袖子拿出来。

“陛下这借口真烂,我听过不少,恐怕不是差一点点没做,而是只做了一点。”

她了解祁昭浅,只要她不在,祁昭浅便散漫得紧,加上无人管束,更是不想写不想练。

祁昭浅被这么说得有些不悦,委屈开口。

“怎么会呢,我如此听话,帝师怎能如此不信任我,我真的写了,明日拿给帝师检查。”

云予薄挑眉。

信任?她们二人之间还能用上信任二字?真是见了鬼了。

祁昭浅坚持着明日给她,云予薄满脑子都是她撒谎。

“不必劳烦陛下,下官现在就去检查,陛下还是自求多福为好。没做的,都跪着抄十遍。”

她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祁昭浅在被子里着急开口。

“啊?帝师……明日再检查吧!里面太乱了!帝师!”

她呼唤着,云予薄的脚步顿了顿,将门关上。

她越是着急,云予薄越觉得有猫腻。

听见关门声,祁昭浅着急捶床,心中泛起些许紧张。

云予薄召见她时,她急急忙忙收拾东西,把那些不能被人看见的东西都放好了,没有遗漏。

但时间太紧,未曾放进密阁,只放在了柜子顶上,寻思有空再收起。

另一边,云予薄径直去了书房,打开门后朝着书案而去。

上面堆叠着厚厚的一沓纸,书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未曾收走,能看出来来在见她之前祁昭浅还在这奋笔疾书,狂赶功课。

她上前拿起桌上的纸张,看着上面鬼画符似的字,嘴角抽了抽。

若不仔细辨认,都不太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云予薄只觉得眼睛疼,心中不断安慰自已。

无事,至少她写了,态度在那,而且现在也不能揍,只能等她好了再秋后算账。

她默默的一张一张看下去,时间在她翻越的指尖流失,窗外有风吹进,吹落柜子上某些人藏起的纸张。

有东西飘落下来,云予薄抬头看了一眼,看着那纸张飘落到地上后,有些奇怪的走上前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