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浅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会直接上手拉她,还不知分寸的越贴越近。
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冒犯,云予薄分不清了。
当时看来,祁昭浅眼中都是单纯和害怕,可细细想来,那些早就外露的情愫她从未藏过。
当时那情况,少女初展的眉目,白皙的脸颊,红润的双唇离,离她离得如此近,难免不让她心中惶恐。
这些东西无一不在诉说,这是你所带大的人,今已亭亭玉立,郝颜正值,对你更是怀有其它心思。
得知自已要离开时,祁昭浅那慌乱的神情不假,失落的样子她也看得真真切切,看来是因为心中一着急,才会慌忙的拉住她的手腕。
云予薄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中烦闷,极力克制着自已那蠢蠢欲动的心。
自已究竟是怎么了?不该……至少现在不该,计划还未完成时,她不该想一些有的没的更不该把祁昭浅的小手段放在心上。
说不定,只是戏耍的把戏和装出来的喜爱。
喜欢可以装,爱也可以装,她见过人前恩爱无疑的两个人,背地里却形同陌路,相敬如宾,不肯说一句过多交流的话,都只是爱恨嗔痴的幻影,做给人前迷惑众人而已。
外人都道恩爱,其中心酸恐只有自已知。
只是被拉一下而已,不该如此大的反应,祁昭浅她……同自已,从来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她站在原地待了会,压下自已躁动的心后竖起耳朵,想看看祁昭浅在自已离开后会做什么。
但是她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祁昭浅有任何动静。
空中是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寂静一片。
云予薄抿唇,在拐角处微微探出了头,朝着祁昭浅的方向看去。
祁昭浅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云予薄找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她蹲在了地上,背靠着树,显得落寞孤寂,单薄消瘦。
云予薄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背影,陀螺被祁昭浅放在了一旁,早已没有了玩耍的心思。
独自一个人玩,真是糟糕透了,云予薄可真会挑起她的兴趣之后转身淡漠离开,就好像赤裸裸的戏耍她,她连发火都不配,还得笑脸相迎。
“真坏,留我一个人玩儿算怎么回事儿,一天天的就知道戏耍我,不想学,一点都不想学,就教了一遍就让人学会,就那么讨厌我吗……”
祁昭浅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语气委屈控诉着。
她也只敢生闷气而已,又不敢真的跑到她面前控诉。
她的自言自语都被云予薄听了去,云予薄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嘴角不可察觉的勾起些许弧度。
祁昭浅不再说话,而是抬头看向天空,等待着时光流逝。
这样好像也不错,放松放松,云予薄不在,自已的精神便不会时刻都紧绷着。
云予薄之前走的时候在想,祁昭浅有时是怕她的,如果她离开的话,她玩的会不会自在一些。
看样子,她想多了,祁昭浅自顾自的发呆,好像被人丢弃的小猫,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哪里惹主人生气了。
云予薄被这一幕扰乱了心境,慢慢收回了目光。
她觉得自已太过奇怪,只好匆匆忙忙逃离。
她离开的身影有些狼狈,但也没有忘记刚刚自已在想的事儿。
刚刚祁昭浅站的地方和见到她之后一闪而过的慌乱神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看来得去探查一番。
许久后,祁昭浅小心翼翼的侧头,墙角那一抹白色的裙摆已经不在,不知何时离开了。
她笑了笑,并未在意,又摆出一副伤怀感秋的模样。
祁昭浅在这边独自一人伤神,云予薄已经回了书房,站在柜子前面。
她想了想,走到之前祁昭浅藏画的地方顺着向上摸去,只摸了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那些画已经不见了,看来是今天祁昭浅趁她不在的时候动作的
“藏起来了……”
她低喃自语,站到了祁昭浅刚刚站的位置。
云予薄眯了眯眼,开始逐一排查哪里有不同点。
以前这间屋子不曾被人动过手脚,总共就那么大的一点地方,祁昭浅这几日一直跟她在一起,也不可能把东西拿去寝宫。
云予薄细细摸索着,又想到今日祁昭浅站的书架前。
祁昭浅有时候的借口找得就很烂,毕竟平日让她看书写字跟要了她的命似的满脸抗拒,又架不住云予薄在她旁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表面都是一副乖巧样,背地里暗搓搓在书上画小人,她已经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被云予薄打手心。
云予薄不在的那三个月,她看了众多宫外书籍,就是没看书房书架上的,这些,云予薄可都清楚的很,毕竟,她不在宫中的时候,都是荼箐监督她。
荼箐向来对她纵容,面上并不阻止,但都会一五一十的报备。
最终,云予薄排查一阵之后,她成功的找到了暗格,按下后将其打开。
她以前并不知道这里有暗格,想必是后面的人铸造的,如此轻易便被找到,应该也不会放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云予薄看着暗格路那沓熟悉的画,她将其拿出来。
这回,她平静多了,没有了上一次的惊慌失措和恼羞成怒,甚至在想,祁昭浅有没有画新的。
不知道为什么,云予薄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窥探着祁昭浅的心思,将人看得什么都不剩,而祁昭浅却一无所知,觉得自已藏的天衣无缝,可能还为此沾沾自喜。
云予薄猜得不错,上面添了几幅新画的。
一幅是她那日太过劳累,杵着头浅寐的模样。
当时她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了祁昭浅说真好看,画下来……
她以为是梦,或者是自已那天被吓到了臆想出来的,看现在这样子,祁昭浅真的说过,还如此做了。
一幅是那日在荷池边,她坐在远处亭中饮茶的模样,动作轻柔,应是惊鸿一眼没有看全,有些朦胧,只是一个身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