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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 章 眉来眼去

云予薄看着她难受,心情忽然畅快些。

祁昭浅今早在朝堂上,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和顾锦竹“眉来眼去”,她可全看见了。

哦,对,不止她看见了,整个朝堂都看见了。

纵使当时身体难受,可她又不能给祁昭浅甩脸色,只能对着顾锦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摆脸色。

毕竟祁昭浅只会委屈的拉着她袖子,嘴上说着错了却压根儿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再到后面,她怼顾锦竹一句,顾锦竹便看祁昭浅一眼,向着祁昭浅求情。

云予薄心中火大,虽祁昭浅前面没说什么,但后面主动站出来给顾锦竹解围,还许诺不亏待边野。

这才触了云予薄的逆鳞,不想同祁昭浅接触,下朝之后也走在后面,不跟她同路。

但没想到,这病来势汹汹,祁昭浅站在她前面等她时,她还心烦的觉得她聒噪。

看着现在祁昭浅吃瘪,要哭不敢哭,要发火也不敢发火,就委屈的坐在那,云予薄内心总算是畅快了那么一些。

这同她当时的心境应该差不多。

祁昭浅就不明白了,云予薄这厮哪根筋不对,一会冒出一句好话,一会又把好话收回,还特会气人。

她在这照顾了那么久,得了一句自作多情。

祁昭浅也不再开口,让气氛沉寂下去,委屈巴巴的坐在那,低头绞手。

但凡现在云予薄说一句话,她就当刚刚那句话云予薄没说过。

但云予薄就爱看她吃瘪,甚至开始暗喜。

气氛一片死寂,祁昭浅内心已经从落寞转成了烦闷,想找个地方发火又找不到。

云予薄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

“咚咚咚——”

气氛尴尬时,敲门声响起,荼箐推开门,端着药走进来。

一进来她便看见祁昭浅欲哭的表情和云予薄冷漠的样子。

她心道是不是帝师又欺负陛下了,陛下都快哭了。

荼箐叹了一口气,陛下无论怎么哭,帝师都不会心软不说,甚至有时候还会享受,静静的看着祁昭浅哭。

秉承着职业精神,她没有去探究云予薄醒了后同祁昭浅说了些什么。

一般都是不好听的,不然祁昭浅怎么可能这般模样。

她给祁昭浅行过礼之后,看向云予薄。

“帝师,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荼箐问着她,云予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已已经好多了。

“无碍了。”

她淡漠回着,下意识看了一眼祁昭浅。

祁昭浅正看着荼箐手中的药,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那就好,喝了这药,再睡一觉,明日便有精神了,陛下在此照顾了一天,现在也该放心了。”

荼箐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将药递给祁昭浅。

云予薄看着她的动作,一时间想出声阻止,但祁昭浅已经愣愣接过。

荼箐只记得祁昭浅说云予薄的药她来喂便好,先前的都是祁昭浅喂的,一时间就顺手了。

毕竟,陛下坚持亲自喂,她也不好推脱,看陛下如此关心帝师,她也未曾多想。

看着手中的药,祁昭浅紧了紧拳头,终是忍不住出声。

“她都醒了还要我喂吗?她又不是没有手,我才不喂,省得总有人说我自作多情,我才不要自作多情。”

祁昭浅把那药又放了回去,直接站了起来,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哽咽。

明明酝酿了好久,但是说出来还是气势不足。

听着她这委屈的语气,荼箐满脸都是问号,心想自已不在这里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祁昭浅难得硬气一把,眼神都没给云予薄一个,发觉荼箐的疑惑,赶忙开口。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荼御医,你照顾好帝师,朕先走了,朕乏了。”

她说罢转身离开,步履匆匆,即使自已要走了,也嘱托荼箐照顾好云予薄。

荼箐看着她的背影,赶忙说了一句。

“好,微臣恭送陛下。”

但回应她的,只有传来的关门声。

荼箐端着那药有些懵,好半天才回神,开口同云予薄解释。

“抱歉,帝师,先前都是我熬制之后陛下喂给你,一时间顺手了,我喂帝师喝吧。”

祁昭浅离开的全过程云予薄未说一句话。

此刻她冷着一张脸盯着那汤药,心中都是烦闷。

“不必。”

她拿过来,一口气喝下,丝毫没有停顿。

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云予薄似察觉不到,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微微怒意。

荼箐察觉她心情不佳,一边给她递水,一边试探开口。

“陛下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生气,我上次来送药时,她还蔫蔫的趴在床边问我你何时会醒。”

荼箐试图缓和一下关系,云予薄喝了口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后才慢慢开口。

“随她,耍小性子罢了。”

荼箐皱眉,从刚刚提取到的关键信息中不难猜出祁昭浅为什么耍小性子,索性她直接问了出来。

“殿下说她是自作多情了?”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们一向唤云予薄为殿下。

“对,她本就是自作多情。”

云予薄毫不避讳的说出,还略带嫌弃的意味。

荼箐住嘴了。

难怪生气,照顾人照顾了一天,得了一句自作多情,这换谁谁不火大。

荼箐利索的收了碗,顺道嘱咐云予薄今夜要好好休息。

要离开时,荼箐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殿下,其实她好像真的挺担心你的,今日她的奏折都是在这里批完的,时不时便走过去看一看你,她心思单纯,刚刚那样子都快哭了,殿下要不……”

多少哄一哄还没说出,荼箐收到了云予薄的冷眼。

“荼箐,你现在居然又开始为她说话?忘了上一次她如何利用你逃离?哭?她哭着装可怜的次数还少吗?”

云予薄提起往事,荼箐的脸色变了变,赶忙认错。

“是荼箐鲁莽,不该提。”

若是上一次祁昭浅走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可自那次以后,祁昭浅变乖了不少,荼箐觉得不能总拿现在和以前相提并论。

但她也没敢说,只得讪讪离开。

荼箐离开后,云予薄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先前被祁昭浅抓皱的袖口,内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