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浅身子僵住,讪讪的侧过头去,同荼箐对视了个正着。
她尴尬起来,笑了笑,脑子里想着一百个理由。
“朕……朕……朕没做什么,朕看看风景,哈哈哈哈,看看风景。”
祁昭浅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随便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眼神躲闪着,准备开溜。
她有些拘束,里屋里的云予薄听见这话,无奈摇了摇头。
来了也不进来,趴在窗子那儿偷窥,这事儿恐怕只有祁昭浅能干出来。
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面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荼箐端着药笑了笑,看着她这紧张样,思索了一下。
“陛下是来看帝师的吧?帝师今日已经好多了,走吧,陛下,跟微臣一起进去。”
她想着陛下大概是关心帝师又不敢进去,还在耿耿于怀昨晚的事,才在窗边徘徊着。
祁昭浅抿唇,纠结了好半天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
她跟着荼箐一起走了进去,云予薄目光淡漠,看了她俩一眼。
祁昭浅走到她前面,乖乖的叫了一声帝师。
云予薄点了点头,未曾再给她目光,把目光放在了荼箐端着的药上。
祁昭浅有些失落的站在一旁,思索着要不要再开口说些什么。
“帝师,药,还得再多喝几日。”
荼箐给云予薄送上药,云予薄端起,面不改色喝下。
祁昭浅看着那药,不自觉的皱眉,好像喝药的不是云予薄,而是自已。
她一直担心的看着云予薄,可又别扭的不开口,荼箐将碗收走,自觉的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俩人。
空气静谧,祁昭浅一直盯着地板看,彰显自已的委屈。
云予薄看向跟个木头一样站着的祁昭浅,终是忍不住皱眉问她。
“来此作甚?今日奏折批完了?功课写完了?”
云予薄一连三个问题,祁昭浅低垂着头,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来此看看帝师,奏折没有批完,功课也没有写完,我一会儿就去,会完成的……”
云予薄看她还算老实,点了点头,随后命令她。
“站过来。”
祁昭浅面上有些懵,小步小步的挪过去,站在云予薄的床前。
“帝师,怎么了?”
她低声的问着,云予薄看她一眼,发觉她眼眶红红的,就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掉下眼泪,委屈得紧。
“刚刚在外面,为何不进来?”
云予薄微微蹙眉,看向她。
祁昭浅眨眨眼,声音有些闷。
“昨日帝师说我自作多情,我怕我进来……又被误会,所以我不敢,而且,帝师又不想见我,我来此就是自讨没趣,可又忍不住想看看你今天可有好些,所以才在窗户那儿趴着看了几眼,本来我都想离开了,但是荼箐正好过来。”
她老实解释着,云予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祁昭浅是关心的,可又说不出道歉的话。
见云予薄不开心,祁昭浅赶忙开口。
“帝师若是不想见我,我现在就走。”
她落寞说着,转身欲要离开,云予薄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我有说让你走了吗?你这两日倒是自觉的很,回来。”
她语气烦闷,祁昭浅停下脚步。
“我只是不想帝师不开心而已。”
祁昭浅善解人意,云予薄被噎了一下。
她看着少女的背影,轻声开口。
“我没有不开心,你能来看我,我……心中倒还算宽慰,昨夜之事,是我口快,今日的早朝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她给了祁昭浅台阶下,祁昭浅慢慢转过身来,笑了笑。
她当然听出了言外之意,很自觉的下台阶。
“没有,都挺寻常的,帝师,我一会可以过来批奏折和做功课吗?”
云予薄让步,那她便得寸进尺,妙哉。
这里是云予薄的房间,平日里她都没有机会进来,现在,有合适的理由自然要用起来。
她眼巴巴的看云予薄,云予薄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你那字要是再丑,你今晚上就别吃饭了。”
按道理来说,这些都是祁昭浅的地盘,她想在哪儿便在哪儿。
眼见云予薄实在是无情,祁昭浅抿唇,颇为无奈。
“帝师也是知晓的,我十岁才开始读书习字,实在是写的不漂亮,帝师别嫌弃嘛。”
她一脸颓废,云予薄皱眉。
“业精于勤,别给你的懒找借口。”
她不给面子,祁昭浅无奈,只得点头应下来。
“好好好,知晓了。”
祁昭浅回去出去的间隙,云予薄已经起来了,坐在了位置上,以此来督促祁昭浅。
“帝师,这句什么意思,给我讲讲。”
“帝师,这个字怎么读?对了,我给你添茶,写成这个样子可以吗?”
“帝师,这篇文章好深奥,我不懂,给我讲讲。”
祁昭浅总拿着书凑到云予薄身侧,同她贴得很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侧颜。
她鼻尖都是清香,云予薄倒还算耐心,给她讲解着,但察觉她越靠越近,她忍不住出声问。
“听懂了吗?”
祁昭浅回神。
刚刚自已一直在发呆,云予薄她说什么了?
注意到云予薄疑惑的眼神,赶忙回她。
“懂了懂了。”
“懂了?那你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云予薄冷笑,祁昭浅呆住。
“啊?”
知晓她心思不在书上,云予薄无奈,拿书敲了一下她的头。
“呵,一百遍,写!”
祁昭浅捂着头,蔫了。
“是。”
被打的地方并不疼,祁昭浅揉揉,老老实实的动笔。
但云予薄看一眼她那字就会侧开头,她只觉得丑得碍眼,没有祁昭浅藏在暗格里面的好看。
祁昭浅在云予薄这里待了一天,晚膳也是同云予薄一起吃的,祁昭浅一天脸上都挂着笑,彰显自已的心情格外好, 荼箐都忍不住打趣她。
“陛下,喜怒不形于色,你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收敛些。”
听见这话,祁昭浅只得收起笑,但看一眼云予薄,又忍不住。
“不想藏着,帝师好了,我高兴,我也不必再担心着了。”
她直言,云予薄摇头,心中道到底还是小孩子,不知藏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