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暖这家伙,我本来拒绝了,但她态度一直强硬着,我推脱不掉,便只好受着了,我不要她还生气,霸道的让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荼箐语气无奈,又隐藏的笑意。
听见她直呼周寻暖的大名,云予薄一脸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她确实是个霸道的人,不过你应得的,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等着她,她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她给你你接受便好。”
云予薄说完后朝前走去,荼箐老实跟在她后面。
路程不远,到门口后云予薄直接推开了门。
周寻暖正站在屋中,听见声响后回过头来。
云予薄走了进来,褪去身上的凌冽风雪,寒意被暖意所取代,让她本能的眯了眯眼。
荼箐自觉的站在门口不进去,云予薄进屋后将手上的汤婆子放于桌上,坐到了桌子边上。
“殿下。”
周寻暖恭恭敬敬的唤她,云予薄摇了摇头。
“在宫中,人多眼杂的,叫我帝师就好。”
听见这个称呼,周寻暖皱眉。
“可殿下又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只是一个枷锁罢了。”
如今也没有旁人,周寻暖只觉得云予薄被这句帝师遮盖得太久,这皇城,说到底不过是鸠占鹊巢,总有要归还的一天。
周寻暖直言不讳,云予薄淡淡扫了她一眼。
“我虽不喜这个称呼,但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已。”
她看着周寻暖,意思让她听话。
周寻暖叹了一口气后也坐到桌边,欲言又止。
“你来此时到底是有什么着急事儿?居然先斩后奏,消息来了,人也来了。”
她看着周寻暖,语气里都是疑惑。
“殿……帝师,找到了。”
周寻暖看着她,改了先前的称呼,有些语重心长。
听见这三个字,云予薄愣了愣。
“找到了?”
她眼里有些难以置信,心里涌起欢喜,但下一秒,脑海之中闪过一个身影,让她的笑一下子僵住。
那个身影是祁昭浅……
云予薄忽然发现,自已好像有顾虑了。
她咬了咬牙,把那身影从自已的脑海中赶出去,从而冷静的听着周寻暖的话。
“谁?”
她进一步问着名字,迫切的想要知晓答案。
“敏嬷嬷。”
“真好……她现在在何处?”
云予薄唇角挂上一抹笑,脑子里闪过零星画面。
她儿时娇纵,礼仪方面学得还算可以,但阿姐就不行,好在阿爹阿娘不曾难为她,只说自由便好,不必被那些繁琐的规矩所束缚。
以至于后面她学会了也不愿再学,永远都只把表面功夫做好。
敏嬷嬷教导她们行端坐正,可又不古板,性子也温柔,阿姐比较喜欢她,说她同别的嬷嬷不一样,没有那么严厉凶狠。
云予薄倒觉得都差不多,只不过那些岁月早就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怀念也没有什么用。
记忆中的人,也不知如今过得如何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敏嬷嬷还同她们两个说过,说自已明年便可以出宫了……
周寻暖看着她嘴角的笑,轻轻叹气。
“但是情况并不太好,她逃亡太久了,重病缠身,药月谷的人还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不过殿下放心,这几日来信,已经有好转了。”
她如实说着,云予薄垂下了眼帘,心中五味杂陈。
“一定要医治好!”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万不可以断送。
“嗯,还有一事,殿下,可以考虑开始部署了,届时朝内外皆有人,动手也会方便些,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位置,无人会多说什么。”
她提议着,云予薄思索了片刻,多少有点犹豫。
她有所顾忌,周寻暖察觉她的犹豫,故作不经意的问出声。
“殿下是有什么犹豫之事吗?还是皇宫中,有什么舍不得的人?殿下可要记得当年的誓言,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今日我入这个皇城,发现很多很多都不一样,变化太大了……”
她的言语很明显,同时又带着担忧。
云予薄听见她这话后微愣,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
“怎么?你不信任我?是觉得我会感情用事?这皇宫中,除了在乎你们几个,哪里有在乎的人,不过丢弃一颗棋子,今夜,我便会写信,通知到那些拥护的大臣,贺家是个得力助手。”
她喝了一口茶,压住心中烦闷,用最平稳的语气告诉她,自已不会被感情所影响。
当年拥护祁昭浅登位,贺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但背地里,更期许她登位,说会拥护她。
至于为什么如此忠心,贺家最受宠的妾,可是药月谷的人。
云予薄成功塑造了一个家道中落,琴棋书画却样样精通的高门小姐,一朝得罪皇权落难,误入烟柳之地的可怜人。
后在烟花之地,被贺知州所救。
都道一见钟情,贺知州要娶妓进门,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甚至祁渊也骂他色令智昏。
但云予薄出面支持,说真情难得,况且祁渊自已的妃子中也不乏舞姬歌妓,此举令贺知州万般感谢。
再加上枕边人下点迷魂药,吹吹耳边风 ,自然便拥护着。
前几年,贺知州的妻子病死,那小妾扶摇直上,虽然没有正妻之位,但已然行正妻之实。
所有都筹备了许久……耗费了巨大的精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今殿下那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殿下动手之时,切不可心软。”
周寻暖松了一口气,目光灼灼,里面都是势在必得。
云予薄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
“放心吧,我会先行动着一些,在皇宫中步兵开春之际,将顾家派去边野。”
顾家手中有兵权,顾锦竹得在边野才是最合适的,这样,也无人会阻碍着。
两人一同商议着,将时间定下,而周寻暖也暂住在宫中,帮衬着云予薄。
聊完之后,云予薄说自已要回书房,周寻暖想会一会祁昭浅,便跟着来了。
祁昭浅第一次见周寻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帝师,这位是?”
“新来的药师,周寻暖,亦是,臣的朋友。”
云予薄从容答着,祁昭浅愣住。
云予薄的朋友?她居然有朋友?
有就算了,她这朋友见她还不行礼,也不喊她陛下,感觉好生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