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眉头微微一皱。
嘿,小样儿,这也太市侩啦!
要是说买东西,那肯定就是另一副嘴脸。
买东西的时候,一般都是举双手热烈欢迎,满脸堆笑,恨不得把顾客当成祖宗供起来.
毕竟,顾客就是上帝嘛!
打开佛像的装藏这事儿属于高端付费项目。
一般只有两种人会干。
一种是像杨掌柜那样的业内大拿,那是经验丰富,技术高超,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另一种呢,那就是晕大胆,啥都不懂,还敢往上冲。
纯粹是没有金刚钻,却硬要揽瓷器活。
只是像杨小羊这种伙计,那是一分钱都捞不着。
除非是经他的手,成功地把东西给推销出去,这样他才能够拿提成。
实际上就算到了后世,情况也没多大改变。
一些行业依旧是看人下菜。
要是你看着财大气粗,那服务人员能把你当成财神爷一样供着。
要是你瞧着普普通通没啥油水,那态度可就冷淡多了。
这种风气真不咋地,可就是屡禁不止,让人头疼!
杨小羊这种其实还算可以。
“难道你们杨掌柜不在这四九城吗?”
“这位爷,只是今儿个不凑巧,我们掌柜的正陪着郭教授呢。其他人恕不接待。”
【读心:就算掌柜在,也轮不到你这没名没姓的家伙见,一边呆着去。】
张启听到这儿,眼睛倏地一亮,问道:“是四九城大学历史系的郭长安郭教授吧?”
刚好听娄半城说了郭长安郭教授,真是好心人自有天助。
杨小羊面露惊讶之色,不禁问道:“哟,您认识郭教授?”
【读心:嘿,你还能认识郭教授?吹牛也不打草稿!】
张启笑了笑,“别把人看扁了。我不认识,但是我的朋友认识郭教授。麻烦你去转告郭教授一声,就说娄半城的朋友张启有事求他帮忙。”
郭长安和娄半城都是荣宝斋的常客。
一听是贵客的朋友,杨小羊没有丝毫犹豫。
“那行,这位爷,您先在这边稍安勿躁,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去就来。”
【读心:哎呀妈呀,居然是贵客的朋友,可别得罪了,赶紧去通报。】
说完,杨小羊脚下生风,匆匆往里走。
进入一个庭院,里面种着几株翠竹,微风轻轻拂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庭院中摆放着几张石凳和石桌,看上去清幽雅致。
后院书房,静谧而清幽。
掌柜杨云柱和四九城大学历史系教授郭长安正在研究一幅唐伯虎的《山路松声图》。
杨云柱年约五十,身材中等,身着古朴的长衫。
他面容清瘦,犹如刀削般的轮廓透着几分沧桑,眼神却透着精明之色,带着几分儒雅之气。
郭长安教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虽然有些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面容慈祥,身穿深蓝色的中山装,笔挺而庄重,使其更显得充满学者风范。
杨云柱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郭教授,您瞧这唐伯虎的笔触,刚柔并济,那线条的走势,简直妙不可言。这松树的苍劲之感跃然纸上,仿佛要破壁而出啊。”
郭长安点了点头,回应道:“杨掌柜所言极是,此画构图巧妙非凡,那山间溪流蜿蜒而下,似有潺潺之声萦绕耳畔,不愧是大家之作。只是这画的传承脉络,着实还需细细考证一番。”
杨云柱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依我看,这画的用纸和用墨,皆细腻温润,都符合唐伯虎那个时期的特点。”
郭长安推了推眼镜,目光愈发深邃,说道:“但也不能排除后人临摹的可能,要下结论,还得从题跋、印章等多处细节谨慎入手,仔细甄别。”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小羊,进!啥事?”
杨小羊轻轻推开门,走进书房,微微躬身,“掌柜的,郭教授,娄半城的朋友张启要找郭教授。”
郭长安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小羊,娄半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老娄还说张启救了娄家千金娄晓娥,所以这个面子必须给。”
杨云柱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张启这个后生。”
于是,杨云柱收起那幅画。
三个人匆匆走出了书房。
见到张启,郭长安爽朗地笑道:“听闻你是老娄的朋友,又是晓娥的救命恩人,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张启拱了拱手,神色谦逊地说道:“郭教授,您过奖了,今日贸然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杨云柱也微笑着说道:“别客气,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张启深吸一口气,将佛像之事一五一十地一一道来。
杨云柱和郭长安对视一眼,低声商量了一番。
杨云柱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吧,小张,我和郭教授共同为你开这佛像的装藏。”
郭长安也点了点头:“嗯,就这么定了。”
张启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太感谢二位了,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杨云柱摆了摆手:“别这么客气,相逢即是缘。”
郭长安也微笑着说:“是啊,能帮上忙也是我们的荣幸。你是老娄的朋友,就是我郭长安的朋友。”
如果是换成别人,给再多的钱,郭长安也不屑于开装藏。
相对而言,这个有难度,是这个行当吃力不讨好,也不怎么赚钱的买卖。
开封藏这活儿,那可是个精细又专业的技术活。
得先仔细观察佛像的材质、工艺和结构,判断装藏的位置和可能的开启方式。
稍有不慎,就可能损坏佛像,那损失可就大了。
这需要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
阎埠贵兴奋地一拍手,满脸堆笑地说道:“杨掌柜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我对您久仰已久,今天可算是再次见到真人了!”
阎埠贵从小就在琉璃厂长大,以前曾见过杨云柱几次。
杨云柱面带疑惑地问:“你是?”
“杨掌柜,我是云宝斋阎掌柜的孙子,阎埠贵呀!”
阎埠贵赶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