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满脸愧色,低着头,“张启,你说得实在是太对了,是我太冲动行事,缺乏理智,往后我一定改。这事啊,可不怪别人,都怪那贾张氏!”
错都别人的。
反正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易中海此刻有五分的恍惚,五分的震惊。
尼玛!
张启不过 20 出头的毛头小子,怎么就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一大妈一撇嘴,嘟囔着:“老易,这次啊就算了,要是再有下次,我绝对饶不了你。”
张启赶忙说道:“这就对了嘛,家和万事兴。一大爷,您呐,赶紧给一大妈好好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张启头一回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易中海向来自诩是四合院的老大。
这回却欠了张启一个人情。
易中海缓缓走到一大妈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媳妇,是我错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但是呢,东旭的婚事咱们还是得费心张罗。要是咱们撂挑子不管,东旭想娶媳妇估计难喽。”
一大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易,你要是想管,你就管,只是不许花一分钱。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往后,我最多就给你五毛钱。”
一大妈下定决心,必须牢牢掌控家里的财政大权。
易中海以往接济贾家大方的很。
他给贾张氏,至少起步就是两块钱,甚至有时还半夜去送温暖。
往后,易中海干脆改名叫易五毛得了。
五毛钱,连抽烟都够呛,还想着去接济贾家,他又不是傻海。
易中海掏出一根烟递给张启,苦笑道:“张启,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和你一大妈的主要矛盾啊,归根结底还是孩子的问题。”
一大妈眼一瞪,“老易,你还好意思在张启面前提这事儿。咱们刚结婚那会儿,你就是个愣头青,啥都不行,啥都不懂,啥也不会干。”
不行
不懂
不会干
几个字刺痛易中海的神经。
易中海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赶忙打断道:“你别说了。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张启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一大爷,有些事儿藏在心里头不合适。您就让一大妈都说出来,您二位把话都摊开了说清楚,日子总得往前过不是?”
易中海嘴里叼着香烟,走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两眼。
确定没有人趴在墙根偷听,这才放下心来。
“张启说的对,说吧,我也不怕丢人了。”
丢人就丢人,只要不丢钱就行。
以后,出门就只有五毛的身家,还有啥可在乎的。
一大妈搬了个小板凳,放在张启面前,“张启,坐!你好好问问你一大爷,他结婚那天到底在干啥?”
一大妈心里像是憋了一座火山。
此刻,只想把憋在肚子里多年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这些年她过得实在太苦了。
公公婆婆在世的时候,动不动就指着她的鼻子骂,说她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默默忍着,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老两口过世之后,又要被街坊邻居无情地奚落。
一言不合就拿她没孩子的事说嘴,动不动就是绝户之类难听的话。
一拿儿子说事,一大妈立刻就像被掐住了七寸,哑口无言。
易中海猛地抽了一大口烟,不耐烦地说道:“我喝酒洞房,还能干啥。”
“老易,你那也叫洞房?你还好意思说那是洞房?你喝了几杯酒,躺在床上跟个死猪似的一动不动,像只缩头王八。”
张启赶紧打圆场:“一大爷,肯定是洞房花烛夜一时高兴,喝多了。”
“张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他没有喝多,可就是没有碰我一下,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不只是一天这样,而是好多年都是如此。”
一大妈泣不成声。
“聋老太太和贾张氏是寡妇,这没错。可那几年,我跟寡妇也没什么区别,我守的就是活寡。为了应付长辈的检查,接落红的毛巾,易中海你竟然也做手脚。还让刘海中给你找的鸡血。我现在想想嫁给你,真是瞎了眼,白瞎了。”
易中海扔掉烟头,双手托着下巴,梗着脖子说道:“谁规定了成亲了,就非得干那事?我不是不会,我只是不想,我不想干!”
“易中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想当妈。你连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因为当时我心里有别人,和你结婚是被爹娘逼的。如果不结婚,他们就要把我赶出去。”
一大妈瞬间暴怒,扬起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大逼兜,“好你个易中海,你真是丧尽天良。”
易中海耷拉着脑袋,闷声道:“你再打一个。”
一大妈此刻也是豁出去了。
“啪啪!”
又是两个大嘴巴子,打得易中海的脸火辣辣地疼。
当着张启的面,易中海再也绷不住了,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打得好,该打!罢了罢了,今天我就把这难言之隐都倒出来。”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慢慢讲述:
“媳妇,年轻的时候,我看上了殷家的掌上明珠殷桃红。那姑娘生得水灵,我和她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
可殷家是大户人家,压根瞧不上易家。殷家父母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还把我打了一顿。我们家小门小户,人卑言轻,没办法抗衡。匆匆忙忙给我安排了婚事,娶了你。
我那时年轻气盛,心里只有殷桃红,所以碰都不碰你一下。让你守了那么多年活寡。
我真不是人,我是畜生。”
嘶!
张启怎么劝?
只能倾听。
一大妈握着两个拳头,轻捶着易中海的后背。
想打,又舍不得。
易中海顿了顿,眼中满是痛苦和哀伤。
“后来,小鬼子侵占了四九城,殷家满门被鬼子杀害,殷桃红也未能幸免,被小鬼子......,太特么惨了,小鬼子不是人。得知这个消息,我肝肠寸断,觉得天都塌了。从那以后,我才慢慢放下过去,和你有了夫妻之实。”
一大妈听完,呆立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曲折、离奇。
张启摇摇头。
原来易中海还有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