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
周玫端坐在沙发前,正漫不经心的修剪着花枝。
她今日心情很好,时不时还会哼唱两句。
“嗡嗡嗡。”手机铃声打破客厅里的平静。
周玫瞧着来电显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按下免提,“嗯,事情解决了吗?”
“人跑了。”
咔嚓一声,剪子太过锋利,不止剪断了花枝,更是一不小心穿破了袖口。
周玫上扬的嘴角在沉默中慢慢的变得冷漠,她看了一眼破损的袖口,直接将剪子狠狠的拍在桌上。
电话那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玫随意的将剪坏的花枝扔进花瓶里,道:“废物!”
“李四受了伤,没有带回来。”
周玫神色一凛,“为什么不捞他?”
“事发突然,来不及。”
周玫面上的镇定微微有些崩裂,她站起身,环顾一圈四周,佣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自已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想办法把人捞出来,不能留下把柄。”周玫快速上楼。
“今天早上我就在想办法,可是——”
周玫关上房门,所有理智在这一刻失控,她吼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你们不仅没有把他给我弄死,现在还落了个人质在他们手里,你是真不怕贺家查到什么?”
“李四的医院全是警察和保镖,我们进不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活人带不出来,那就让他永远开不了口。”周玫目光犀利的瞪着窗外的风云涌动。
她能走到今天,可不能被这些成事不足的小鱼小虾毁了。
对方被震惊的没了音儿。
周玫继续道:“落在贺家手里,你是想一个人死,还是一群人死?”
男子思考了片刻,“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周玫放下手机,隐忍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将手机摔在地板上。
机身在触碰地面的刹那就破碎了一地。
周玫长舒出一口气,她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谁都不能毁了她的一切!
苏城医院:
林然昏昏沉沉间被人扶了起来,对方很是小心翼翼,大概是怕弄疼他似的。
贺泽解开林然的病服,尽可能的不去触碰他的伤口。
林然睁开眼,意识还有些迷离,他努力的瞪着眼前的虚影。
“我给你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贺泽解释着。
林然没有力气反驳,只得任他笨拙的脱下自已的病服。
贺泽每动作一下都需要斟酌再斟酌,生怕手脚粗笨的自已一不小心就会加重他的伤势。
“没事,我不疼。”林然但凡还有一点体力,估计都要自已上手扯扣子。
贺泽摇头,“不能出血。”
林然哭笑不得道:“这里是医院,出血了医生也会第一时间解决。”
“那也不行,你会难受。”贺泽自已给自已急出了满头的大汗。
林然也不再催他,任他开心就好。
贺泽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腹部上厚厚的绷带,心脏恍若被再次凌迟了那般,疼的他一时半会连话都说不出。
林然捂住他的眼睛,笑道:“伤口不深,只是我自已凝血功能不好,所以看着出血严重了一点。”
贺泽眼睛又酸又涨,自欺欺人的点头符合他的话,“嗯,然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有些冷。”
贺泽不敢再慢慢来,忙不迭的给他套上干净衬衫。
白色的衣服将本就苍白的林然渲染的跟个雪娃娃似的。
林然靠在床头,“阿泽,你能不能——”
“不能。”贺泽都不用听完他的话,直接拒绝。
林然苦笑道:“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能还是不能?”
“那你说。”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听。”林然拉上他的手,细细着掌纹,“你要带我回哪里?”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是你家还是我家?”
贺泽拿过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擦脸,“我家。”
林然诧异的看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焦急的想要坐起身,刚一动又认命的躺了回去。
贺泽言笑晏晏的拍了拍他的手,“别怕,有什么话我来说。”
“阿泽——”
“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贺泽温柔的抚摸过他的脸颊,“我们出发。”
医生给林然用了点药,让他全程昏睡,保证在回去的路上不会突发什么意外。
贺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打量着他的眉眼。
他的宝贝真的好漂亮,像一块美玉,晶莹剔透。
救护车顺利的抵达贺家庄园。
屋内管家得到消息,着急忙慌的赶到大门口,原本是想驱逐这莫名其妙出现的救护车,一看出现的小少爷时,不敢置信的打开大门。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询问道。
贺泽瞥了一眼风平浪静的贺家,嘴角微微扬起半分弧度,似笑非笑道:“都在吧。”
“嗯,老爷子正在用晚膳,您要一起吃点吗?”管家拿出手机准备通知厨房。
“不用,我不饿。”贺泽注意到不远处驶来的车子。
徐助理面色凝重的下了车。
贺泽伸出手,“东西呢?”
徐助理犹豫再三后还是把一只玻璃瓶递了过去。
“谢谢徐叔叔,接下来你的工作就完成了。”
“小少爷——”
贺泽没有再多言什么,转身回到救护车上。
林然已经清醒,只是脑子很晕,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自已,仿佛浑身飘荡在云端上,随时都会摔下来,然后粉身碎骨的死去。
贺泽打横将他抱起。
林然有气无力的轻喃着,“到了吗?”
“嗯,我们回家。”贺泽不顾管家的瞠目结舌,大摇大摆的抱着林然进了庄园。
管家回过神,手忙脚乱的跟上前。
贺家餐厅,老爷子听见动静,抬头看向大厅。
贺泽走的很稳,他生怕自已稍微莽撞一点都能引起林然的不适。
林然其实想说他感受不到疼痛,但喉咙处好像被堵着什么东西,他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贺泽把人放在沙发上,再往他腰上垫了一块靠枕,“难受吗?”
林然摇头,呼吸有些急。
贺泽怕他坐不住,又小心的把人扶着半躺半靠着。
林然很晕,眼前的光影在反复旋转,他提不起精神,只能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