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气呼呼的坐回床边,既然软的不行,那他就态度强硬。
林然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以前的贺泽是成熟稳重的,从来不会搞出这种无理取闹的事。
直到点滴打完,两人都没再多说一句。
护士弯腰准备取针头,偷偷的观望了一下两人。
真的是贺泽!
“呲。”林然轻呼了一声,只见手背上瞬间涌出大片血珠。
贺泽瞳孔一张,顾不了在场的第三人,连忙按住林然手背上的针孔,“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一个劲的道歉。
林然看向被吓得脸色发青的小护士,莞尔,“不怪你,是我体质的问题。”
血流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染湿了一块纱布。
贺泽坐不住了,失去理智道:“赶紧止血啊。”
护士急忙跑出病房。
林然皱眉,“那是你的粉丝,你别这么凶。”
“我还有更凶的时候。”贺泽担惊受怕的看着他,“只有你才能安抚我。”
林然:“……”
他羞赧的扭过头,脸颊微微泛红,大概是被臊的。
说实话林然觉得自已有点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土味情话的?
贺泽嘴角得意的上扬着,恋爱宝典果然还是有点作用,小样,还不把你迷得神魂颠倒情不自控!
医生很快赶来。
林然瞧着不再出血后作势就准备下床。
贺泽制止道:“你要干什么?”
“回电视台,得加紧训练了,周五就得公演,时间快来不及。”林然扒开他的手。
贺泽强硬的把人按回床上,“医生说了你要住院。”
“我没事。”林然戳开他凑上来的脑袋,“还有男男授受不亲,请你保持距离。”
贺泽:“……”
林然哼哼唧唧的下了床,“就算我有什么事那也是我自已的事,我们分手了。”
贺泽气的满头青烟,龇牙咧嘴的拉住对方的手,“你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让你再回去。”
“我跟你说了我——”林然刚站起来人就往地上倒。
贺泽心惊胆战的抱住他摇晃的身子。
林然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缓过那阵急晕,他轻喃道:“你别气我。”
贺泽哪里还敢说一句重话,“听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害怕。”
“贺泽,我也有自已的梦想。”林然面朝着他,努力的挤着笑,“那个舞台,我梦了一整年。”
贺泽如鲠在喉,泪湿眼眶,“然然以后还有机会的。”
林然摇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好。”
“你会好的。”贺泽信誓旦旦道。
“我有期盼,我才有动力活着。”林然推开了他的搀扶,“贺泽,我粉丝不多,但她们都在期待我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
“然然——”
“你不想看看吗?”林然眼中含泪,笑得满眼星光璀璨。
贺泽拉住他的手,“那你能答应我吗?”
“答应你什么?”
“在一旁看着就行。”
林然考虑一番,点头,“好。”
贺泽摸了摸口袋,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又道:“你等我一会儿。”
林然不懂他又奇思妙想了什么,乖巧的坐回椅子上。
须臾,贺泽风风火火的拿来一套纸笔,“写吧,字字句句写明白,从今天起听从贺泽安排。”
林然:“……”
贺泽挑眉,示意他快写。
林然脑子有点懵,他问:“我为什么要写?”
“你说了要听我的话。”
“我只是答应你不插手你排练,没说凡事都听你的。”
贺泽咬了咬牙,怎么这人一年没见精明了这么多?
林然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人一年没见就跟小脑萎缩似的?
贺泽拿过纸笔自已哼哧哼哧写上了一大段,然后重新递回林然面前,“我不管,你不签字我就不会同意你出院。”
林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那幼稚的行为,逐字逐句分析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论。
贺泽心满意足的收好他的保证书。
林然起身,“贺大明星,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贺泽弯腰直接将人抱起。
林然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诧异道:“你干什么?”
“医生说了要回去可以,但前提是不能劳累,不能焦虑,不能受凉,更不能受伤。”
林然反抗着,“我自已能走。”
“这里距离门口至少三百米,超过三十米以上都属于超量运动。”
林然震惊,“你这是在说什么鬼话?”
“医生亲自下达的医嘱,晚些时候我转发一份给你。”
林然观察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影,忙不迭的把口罩焊在贺泽脸上,“会被拍到。”
“嗯,没什么,李南会处理。”
“你的经纪人工资一定很高吧。”
“我是个很有良心的老板。”
“替你处理这么多破事,他一定很可怜。”
“这是他的工作,他应该很荣幸自已有这么多价值。”贺泽把人平稳的放在车上,更是贴心的系上安全带。
林然有些头疼,更有些害怕,自已把这层纸戳破,好像让他更肆无忌惮了一样。
所以他是为什么回来?
贺泽绕到另一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林然没有反对,就算他吃不下去,贺泽也得吃点。
车子汇入车流。
贺泽选择了一家会员制餐厅,避免了人多眼杂的吵闹。
“你先点菜,我出去接个电话。”贺泽放下外套就匆匆离开了包间。
李筠:“检查结果出来了,排除了肺转移。”
贺泽如释重负的长吁出一口气,只是他还来不及高兴,对方毫不留情的泼了他一头冷水。
李筠:“很不幸,下肝页又发现了新肿瘤。”
贺泽脑子倏地一片空白,耳边全是李筠络绎不绝的说话声,只是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李筠:“还不到一个月,初步怀疑之前已经转移,第一期化疗失败。”
“你、你现在告诉我怎么治?”
“李老明天会过来,我们商量一下,肿瘤位置不是很好,手术风险太高,成功率不到三成。”
“会死,对吗?”
李筠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遗憾,庆幸还好发现的早,否则他肯定撑不过这一个月,又遗憾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一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