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先天性的异能大多都很神奇;像白式雪的食炁、风沙燕的空间传送、夏禾的媚骨、徐三的念动力;这些先天异能往往是靠后天修炼不出来的独特异能。
而陈洵的【镜像神经元】即使是在这些诡谲的先天异能之中也是很少的,这门异术是极少的,能够深度改造自身身体的异能。
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的身体深处都有一种名为【镜像神经元】的细胞,这细胞是动物们“模仿”行为的基础;小孩会模仿大人的行为,乌鸦会模仿人的语言等等有关于模仿的行为都是基于这种细胞。
这种特殊神经元,能够像照镜子一样通过内部模仿而辨认出所观察对象的动作行为的潜在意义,并且做出相应的情感反应;人类也正是凭借这个镜像神经元系统来理解别人的动作意图,同时与别人交流。
陈洵的先天异能可以高度强化这种细胞,并使它高度活跃;进而让陈洵拥有超强的模仿能力,大部分都异术,无需知道炁的运行方式,只需要从外表看过去、只需要见到一次施展,陈洵就能模仿出来。
千面如来的【如来】,正是如此来的;这如来并非是如来佛祖的如来,而是一种高深的佛学修为,大概和《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中的“得道”是一种意思。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
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
如来的意思和《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中的“得道”是一样的。
都是进入了某种至高的修为境界。
在上根器之列,张坤的存在感是最低的,有时候甚至连同伴都不一定能察觉到他;加上他所学的法术为“地行仙”,对于地行仙来说,存在感越低越好,所以对于这次抓人的行动,张坤信心十足。
然而作为平常存在高最低的张坤,这回却是第一个被人盯上的。
他走在大街上,明显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在追着他。
而且那家伙挺明目张胆的,虽然一直吊在张坤背后十几米,但完全没有隐蔽自己的意思。
跟踪?哼,地行仙的修炼者最不怕的就是跟踪!
张坤轻哼一声,转脚就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找了一个无人无监控的角落,咻地一下就消失在地上。
陈洵两步追了上去,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小巷子,他眉头一挑,笑呵呵地也在原地消失了。
地行仙嘛,谁不会呀。
潜入地下之后,陈洵单手捏法决,当即使出了地行仙的连携招数——暗查。
陈洵的先天一炁以类似于超声波的状态向四周扩散,扩散的速度很快,以接近一马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处于地行仙的张坤此时正在往另一个无人的小巷子赶去,这声波态的先天一炁扫到他身上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
同行是冤家啊。
张坤心底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见一个和自己修炼相同异术的异人;地行仙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在别人不知道场地上有一个潜伏在地底下的敌人时瞬间冲出,将敌人拖进地底,干脆利落的直接解决战斗。
这是地行仙的标准用法,可现在遇见了同行,这法可就不行了;那剩下的方法就只有硬碰硬了。
于是张坤调转方向,向着陈洵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陈洵心道:“嚯!气魄不错啊,竟然敢直接冲上来!”
陈洵脚下一转,当即就冲出了地面,脚踏在实地上;张坤接踵而至,一出土就极其迅速的出手,奔着陈洵的左手抓去。
陈洵不知张坤虚实,这一手不敢硬接,一招鹞子翻身就翻出三四米,轻飘飘的落在小巷墙头。
张坤两步上墙,踏墙接力,一下就冲了上去,双手一抓就扣在墙头,接着身形倒翻,头朝下脚朝上,一招蝎子摆尾就踢了出去。
陈洵脚下一踏,双脚在空中盘起,以观音坐莲的姿势旋着跃起,闪过了张坤的踢技。
张坤蝎子摆尾踢空,他腿法一改,借着踢技的力道轻盈的翻身蹲在了墙头上,注视着底下的陈洵。
陈洵落在地上,双手在半空中画出一个诡异的手势,随后猛然一推,一道淡绿色的光圈向张坤掠去;这光圈的速度不快,像是一颗小孩子打出的羽毛球。
自然门的鸦雀蝉手?
张坤认出了这招,心道这家伙是自然门的人?没听过啊,自然门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学地行仙?
自然门是异人界里有名有姓的门派,他们修炼的自然功讲究混元均匀,天然无修,让身体以极其自然的状态运功,不去刻意用精神干涉先天一炁的运行,是比较有名的养生功。
当然,并不是说养生功就不能打了,自然门还是很强的,其中有一招叫做鸦雀蝉手,可以发出一道吊诡气劲,速度不慢且威力十足、其中劲力千变化万、极难化解。
这招,不能硬接。
张坤马上使出地行仙,遁入混凝土制的墙壁之内。
他这一遁,陈洵双眼猛然一亮,心道:“天助我也!”
脚步快如闪电,几米的距离转瞬便至,一拳向着墙壁轰去。
他这一拳至刚至猛,颇有太极刚劲和八极刚劲的气势,一拳就擂进墙壁中去;奇怪的是他这刚猛的一拳打进墙中就像是打在水里一样,手臂直接穿了进去。
躲在墙壁中的张坤措不及防,被这一拳擂到了胸口,当场就不省人事了。
陈洵一拳打完,拳变爪,抓住张坤的衣领就把他拽了出来,嘟囔道:“一拳就晕了?我还以为你多能打呢,也就这样。”
抓住张坤之后,陈洵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张坤的身形与面庞,随后催动自己体内的先天一炁,发动了自己的先天异能。
几秒钟后,陈洵全身上下宛若是虫子一般蠕动起来,眼鼻口耳嘴五官也随之改变了位置,脸上的肌肉也慢慢地改变自己的方位,全身上下的骨骼卡巴卡巴作响,四肢也产生了相应的变化,五指变短变粗,大腿从纤瘦慢慢地变成壮硕。
最终,陈洵变成了“张坤”,除了身上的衣物不同以外,就连瞳孔的大小、头发的根数都一模一样,纤毫不差。
镜像神经元作为模仿行为的细胞,本来没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是陈洵的异能赋予了镜像神经元这种异常的力量,在陈洵使出自己的先天异能时,他身上会大量增殖镜像神经元,并且替换掉肌细胞、骨骼细胞等等关键的细胞与神经,最终让他的形象彻底改变。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非易容,而是真正的换了一个人。
只不过比起模仿他人异术而言,这种“换面”的能力对炁的消耗太大,陈洵用一次就得休息一两个月。
将自己变成了“张坤”之后,陈洵将张坤的衣物换到了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张坤的手机,用指纹解锁手机,查看起张坤的人际关系及这次行动的来龙去脉。
………………
另一边,华北大区哪都通分部,张楚岚拿着徐四给他的行动专用手机,就在几分钟前,总部那边已经将这次行动的目标资料给发到群里边了。
他当即查看起这次目标的资料。
一点开文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目标的照片,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大叔,戴着红色的鸭舌帽,鼻梁上架着方框眼镜,看上去老老实实的。
在他照片旁边还写着他的名字。
这就是这次的任务的目标?地行仙·张坤,看上去有点儿老实。
华东大区分部,肖自在看着手机中的资料,他眉头深深皱起,向窦乐询问道:“这真的是这次行动的目标?”
窦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道:“没错。”
肖自在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眸中阴晴不定。在佛门修过多年的他颇通相面之术,通过这张对着脸拍的正脸照,他敢保证,照片上这个张坤完全是一个没有杀过人的老实人,面上连杀伐之气都没有。
这种人若是不修异术,没有踏入异人界的话,在世俗里就是一个受人欺负的受气包,怎么可能是杀掉上司的临时工?
窦乐撇撇嘴,说道:“别看了,这家伙虽然是这次的目标,但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或者说,这次行动根本就不是为了抓什么临时工。”
肖自在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老窦。”
窦乐抽了两口烟,道:“我和廖忠虽然不熟,但我和邓雄熟悉,而邓雄又是廖忠的挚友;以邓雄的性格来说,若是廖忠真的出事了,邓雄早就把相关人员抓出来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漂杵。”
“哪里轮得到公司出手?”
“可这都好几天了,邓雄一点消息也没有,说明什么?”
“说明廖忠根本就没死,而且还活得挺滋润。”
肖自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道:“既然廖忠没死……”
窦乐道:“没错,若是廖忠没死,这次行动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你信不信,等你们临时工在贵州成功集结的时候,总公司那边就会有新的命令下来;到时候,你们不想干也得干。”
“什么抓临时工?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狗放屁!”
“真正的行动还在后头呢。”
肖自在推了推眼镜,道:“有什么行动不能大大方方的摆在明面上吗?干嘛要用这种方法?”
窦乐眯了眯眼睛,道:“这事不可妄断,公司也有自己的苦衷,七大区的负责人中可不是所有人都百分百忠心公司的。”
“华北徐家,原来的徐翔老爷子还好说,和咱们赵董是至交,但他的两个儿子可不一定,赵董不可不防。”
“华南廖忠,也是赵董的至交,在七大区负责人中他是赵董最放心的,甚至把一个暗堡全权交给他主管。”
“华中任菲,这人有军方背景,在七大区负责人里也是权力不小,可以说她的存在一定程度制衡了赵董的权力,赵董不可能不防。”
“咱们华东不必多说。”
“东北高廉,高家之人,对公司谈不上忠心,但他的女儿需要公司的设备来维护生命,所以背叛公司的概率很小。”
“西北西南两个大区的负责人和赵董就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赵董也得防着。”
“而且最近新兴的曜星社……哼哼,那个组织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公司内部也不安生哦~”
………………
西北大区哪都通分部,老孟看着手机上关于张坤的资料一头雾水。
这家伙谁啊?
华南大区临时工?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为了这一个家伙值得廖忠用假死的方式来搞事情吗?这不可能吧?
老孟给他上司华风发了一个消息,问道:“华哥,能不能帮忙查一下这个临时工资料?这个张坤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值得老廖用这种方法对付的敌人。”
华风回复道:“不必查了,这个张坤的一切信息都被用某种手段在公司的情报网络里删除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他作为临时工的资料。”
“越是这样,越证明了这次行动完全不是冲着张坤去的。”
“看来华南大区发生了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大事情啊,你和廖忠交情很深吧?”
“俗话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你有没有邓雄的电话,打一个给他看看,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老孟挠了挠脸,发了一个低头的表情。
华风当即就明白了。
老孟是一个社恐,能有廖忠一个朋友就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会去要邓雄的电话呢。
华风回道:“我懂了,算了,等你到了贵州和其他临时工汇合时再说吧。”
“到时候总公司那边肯定会有新的命令下来,那时候咱们就知道总公司借廖忠假死这个由头究竟要搞什么事情。”
老孟点头,回华风点头的表情包,随后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沉思了几分钟,还是给廖忠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是廖忠听上去颇为愉悦的声音,还夹杂着敲击键盘的杂音,“老孟?怎么这个时间点找我?”
听到廖忠的声音,老孟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骂道:“老廖你是不是疯了?给自己办丧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