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到李休贤这个名字，叶霆有些意外。
石慧琼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黄志诚前两年已经调去油尖旺，
听说是前段时间尖沙咀那边有什么大动作，
他要专心应付那边的工作，没有空理我，
再加上九龙新来的那个反黑组组长李休贤跟他关系很好，
他就把我的资料跟李休贤共享了，让我转过来当李休贤的针。”
说着说着，石慧琼脸上悲愤的情绪更甚。
“在我成为卧底的那一刻，
我所有的档案在警察系统中就已经被删除了，
现在能证明我身份的，就只有黄志诚手上的一份绝密档案，
密码只有他自已知道，他还曾经威胁过我，
如果我不听安排，他动动手指就可以让我万劫不复！
在我第一次和李休贤接头的时候，
我就恳求他放我回去，
李sir没有黄志诚那么冷血，他答应帮我，
但是我档案的密码，黄志诚根本没有给李sir！
李sir只能尝试找他聊，还是被拒绝了，
用黄志诚的话说，我这根针是他借给李sir的，
出借的只有使用权，不是所有权，
黄志诚这个冚家铲，简直把我当成了他的私人财产！
一个可以帮他立功升职的财产！
不过李sir是个好人，他答应帮我继续争取，
但是没想到！还没等到归队的消......”
石慧琼说着说着，眼神黯淡了下去，声音也慢慢微弱直至消失，
情绪不能自已地用手捂住了脸，
一下一下地抽泣。
很显然，她想说的是，还没等到归队的消息，
就先出了今天这档子事，
她所有的未来都已经跟着那个麻鹰去了地狱。
叶霆听到这里，终于把这个女人身上的故事搞清楚了，
听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和陈永仁一个德行，
都是为了当警察，被黄志诚利用，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黄志诚这个人，很复杂很难评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挺有正义感，
但是这种正义感是不择手段的，
他可以为了自已的目标，搭上陈永仁的人生，
他觉得倪坤是黑社会，该死，
但是发现通过法律允许的手段没办法将其绳之于法的时候，
他可以选择联合黑社会大哥韩琛的老婆Mary一起，
把倪坤暗杀掉，
现在，在黄志诚选择的路上，又多了一个被牺牲的警察，
就是眼前的石慧琼。
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后，
叶霆心中已经有了完成系统任务的想法。
“行了，别哭了。”
叶霆拿过桌面上的纸巾盒，随手甩到石慧琼的怀里，
缓缓说道。
“你现在确实是死路一条，
但是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活路，
只要你听话，
我不光不会把你捅出去，还可以让今天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
要不要走，你自已决定。”
话音刚落，石慧琼愕然地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颤颤巍巍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叶霆熟练地弹了弹烟灰，斜眼撇了一下石慧琼。
“以你的份量，还没有资格让我说谎忽悠。”
石慧琼紧咬嘴唇，面露挣扎，
她想起那天在万国城第一次见叶霆时的场景，
整个万国城围着这个男人转了一晚，
狄秋和龙卷风这样的大佬极尽礼遇地作陪，
种种异象，无不显示着，
这个男人绝不止一个普普通通的堂口揸Fit人那么简单，
他说的话，或许，真的是自已唯一的活路？
半晌，石慧琼仿佛下定了决心！
“叶老板，只要你能帮我过了这个坎，
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听了石慧琼的保证，叶霆嘴角露出微笑，幽幽道：
“希望你一辈子记住今天的话，包括你在警队成为石警官的时候。”
石慧琼心头一颤，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叶霆的意思，
这个卧底的身份，她永远都脱不掉了，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回警队以后。
但是，她更明白，事已至此，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面对叶霆的强调，石慧琼轻轻点了点头。
叶霆满意地笑了，起身走到门口，
拉开包厢的门，在门沿上轻轻敲了两下，
不出三秒，吉米和托尼便从不远处的拐角出现，快步走进包厢。
“托尼，马上去把监控室的录像带取出来好好封存保管，
没有我的命令，谁看谁死。”
“是！老大！”
托尼一听叶霆的语气，就知道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没有丝毫磨蹭，转身就去办。
托尼出去后，叶霆转头看向吉米，
脸上带上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吉米，我那晚让你收了四眼辉，你办好没有？”
“额......”
吉米有些懵，不知道叶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但是也赶紧回答：
“办好了，那晚我下去大堂就跟他谈好，
现在他手下的人已经全部都整合到我们这边了。”
“嗯，那就行，
你看今晚这事闹的！”
叶霆满脸遗憾地摇摇头，像讲故事一样轻轻说道：
“麻鹰不知死活，跑到我们场子里闹事，
四眼辉作为我的头马，跟他贴身肉搏，干掉了麻鹰，
然后被麻鹰的两个手下围攻，
英勇无双，以一敌二，最后同归于尽！
对于这种冲在一线的好兄弟，我们可不能怠慢，
你是不是得赶紧把四眼辉条尸收回来，
让他入土为安啊？”
叶霆话音落下，脸上似笑非笑，
包厢内悄无声息，
吉米和石慧琼微张着嘴，四目相对，
谁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呆滞，
突然有种互为知已的奇妙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