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武神顺利进入亚空间,罗伊才稍稍松一口气,虽然网道被毁,但凭借罗伊、虚空鲸、星炬的三角定位,仍然能找到回去的路。
罗伊不禁好奇,既然星炬之外存在如此强悍的文明,为何不杀入银河系,参与银河列强之间的逐鹿。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与他无关,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规避亚空间的各种危险,尽快返回远征军驻地。
与此同时,光明领主号上,马卡利乌斯脸色铁青,特殊任务舰队的遭遇出乎他的预料。
他原本认为即使不能全歼敌人,也能站稳脚跟,等待后续的增援抵达,然而却在不到半小时内无伤屠戮。
更要命的是,这一幕被整支远征舰队看在眼里,派出的援军被不稳定的网道吞噬,对士气造成毁灭性打击
此刻他坐在指挥宝座上,凝视着前方虚空,心中闪过一艘战舰的身影,那是网道被摧毁前,仅剩一道仍然存活的身影。
罗伊作为唯一的导航者,如果逃出生天,将有可能返回远征军驻地,带领全舰队发起新的远征。
此时,光明领主号狄摩西尼走入,汇报道:
“战帅大人,许多集团军将领聚集在外,询问是否撤军?”
马卡利乌斯摇头:“不撤军,让他们等着,只要罗伊回来,我们就能发起新一轮远征,夺取那富饶之地!”
“可是…”狄摩西尼迟疑道,又被太阳领主打断:
“没有可是,相信你们见过网道另一侧是何等富饶,保存着多少stc,如果拿下那里,是何等丰功伟绩!”
太阳领主依然固执己见,狄摩西尼叹息道:“战帅大人,如果罗伊回不来呢?”
马卡利乌斯摇头:“他一定会回来,他和我一样,都是被神皇祝福之人!”
战锤虽然是唯心主义宇宙,但马卡利乌斯这话过于唯心了,脱离星炬庇护,亚空间凶险莫测,罗伊就一艘战舰,回来希望渺茫!
难道就因为你马卡利乌斯相信他会回来,罗伊就会回来么?
虽然太阳领主百战百胜,但想象罗伊面对的凶险状况,狄摩西尼和众将领仍然不相信他的判断。
正当狄摩西尼继续劝说,鸟卜仪忽然发出警报:
“报告战帅,前方三个光时外,出现亚空间波动,有不明战舰折跃!”
马卡利乌斯神情一震,立刻下令:“启动敌我识别!”
“经过确认,为特殊任务舰队舰船—女武神号!”
马卡利乌斯兴奋起身,用力挥拳道:
“好,我就知道罗伊不会让我失望,我会重赏他,给他更多更大的战舰,让他成为军中权力仅次于我的将领!”
然而他没注意到,身后狄摩西尼神色古怪。
在马卡利乌斯的主持下,舰队举行了盛大的凯旋仪式,迎接女武神号返回。
在马卡利乌斯的宣传中,罗伊既是凯旋的标志,也是新征途的起点,因为他带回了陌生宙域的坐标和航道。
只要有了坐标和航道,无论路途再凶险,敌人科技再先进,帝国凭借庞大的体量,仍然能战而胜之。
这一刻,战帅大人充满了希望,然而他没注意到,当女武神号回归远征舰队时,将士们神情难看到极点。
女武神号样子实在狼狈,舰身布满了大量裂痕与坑洞,其中大部分都是撕裂的伤痕,似乎遭遇了强大的怪物。
此外,女武神号舰首被整个咬下一块,随着舰船前进,不时有碎片从缺口掉出,犹如踉跄前行,身体滴血的伤兵。
当罗伊走下舰船时,太阳领主兴奋上前,给予他一个热烈拥抱。
“我代表帝国,代表神皇,代表人类感谢你,罗伊舰长,多亏了你,人类才得以保住复兴的火种!”
罗伊叹气道:“可是牺牲也同样惨烈,你无法想象我们经历的什么…”
虽有虚空鲸导航,但回程难度远超想象,在过去,亚空间航行有虚空鲸在前方引路,能在遭遇危险前及时规避。
然而在探索星炬外时,虚空鲸被必须待在星炬光芒内,作为罗伊返程的参照物,不能移动,不能在前方引路。
因此罗伊不得不启用闲置已久的导航者,规避舰船附近的亚空间威胁,然而导航者再卖力,仍旧不如虚空鲸。
甚至在接连失误下,舰船被亚空间风暴裹挟,盖勒立场受损,舰船被恶魔跳帮,叛乱频发,遭遇了无数灾祸。
别看现实宇宙不过一小时,女武神号在亚空间鏖战三年之久。
近二十万船员损失过半,尼古麾下两百名黑龙团阿斯塔特只剩53名,瓦尔基娅的跳帮队接近全灭。
如果再去一次,罗伊虽然知道航道,但效率和普通导航者相差无几,势必再次面临惨重损失。
他不想再去了,然而马卡利乌斯恍若未决,毫不在意道:
“没关系,他们无愧于自己的使命,无愧于神皇的忠诚,黄金王座旁将有他们的位置!”
然后他拍了拍罗伊肩膀:“你的战舰很快将恢复如初,届时我们将开启新的远征!”
最后独自越过罗伊,对全军高声宣布道:
“全军听令,准备亚空间跃迁仪式,舰队进入跃迁队形!”
然而,无人听令。
全军震惊于战帅的命令,他们刚刚目睹了特殊任务舰队被全歼,任何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全军压上。
“全体舰队,折跃亚空间,这是命令!”
没人执行命令!
马卡利乌斯怒吼:“你们怕什么?你们可是帝国军人,神皇战士,敌人一艘战舰就把你们吓到了?我们有上千艘战舰!总有办法消灭它!”
“亚空间凶险有怎么了?哪处亚空间不凶险?不一样走过来了么!我们消灭无数恶魔、异形和异端,克服了无数困难,现在胜利就在眼前,你们却因为怯懦不敢向前?”
“全舰队,前进!”
没人执行命令!
“政战官,枪毙这群懦夫!”
没人执行命令!
马卡利乌斯沉默半晌,决然道:
“你们愿意当懦夫,我不愿意!光明领主号,进入亚空间!”
没人执行命令!
马卡利乌斯拔出精工爆弹枪,指着舰桥人员,愤怒道:“哪个懦夫抗命,我毙了谁!”
此时,狄摩西尼走到太阳领主面前,用脑袋顶着爆弹枪,平静说道:
“大人,我们拒绝执行你的命令,您此刻怒火中烧,会有不理智的决定,这我理解,但您作为远征军总指挥,太阳领主,必须为远征军所有士兵,为帝国负责!”
“此刻银河在燃烧,帝国各处战火不断,如果远征军全军覆没,会对形势造成无比恶劣的影响。”
马卡利乌斯转换目标,对罗伊说道:“罗伊,坐你的舰船,我们一起出发!”
罗伊平静摇头道:“战帅,我是女武神号舰长,罗伊舰队司令,也要对麾下官兵,对帝国负责!”
“如果我们被随便消耗,将有多少帝国世界因得不到增援而沦陷,现在我们已经履行完职责,您可以选择枪毙或者听从建议!”
马卡利乌斯沉默良久,颓然放下枪,语气沉重道:“连你们也背叛我了…”
他喃喃自语,身体向一旁踉跄几步,便支撑不住倒下,罗伊和狄摩西尼连忙搀扶。
此刻,罗伊察觉身上金色的光芒变得暗淡,神皇的赐福正在远去,纳垢造成的伤口正在恶化。
“快叫生物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