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禾顶着“扑热息痛”的名字，给姜然刷了整整十万块钱的礼物，这才停了手。
随着她这一波礼物的疯狂砸下，首播间的人气来了一次大爆炸，几分钟时间就突破了十万。
屏幕上的弹幕飞快地滚动着，首播间彻底被卡死了。
就在姜然忐忑不安地寻思着，对方要怎么折腾自己的时候，眼前的电脑屏幕一黑，当场罢工了。
这台电脑是姜然考上高中那一年，老妈送给她的升学礼物。
这配置，在当年是数一数二的好，姜然每一次把它拿到同学或者朋友面前，都会引来一片羡慕的声音。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了。
姜然大学都毕业好久了，这台电脑也早就老得像是古董了。
在家里破产之后，为了还债，姜然很多东西都卖掉了，被留下来的东西不多。像这台古董一般的老电脑，强行卖掉也不值几个钱，收债的自然不会要它。
如今，它也退休了。
姜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她顾不上为老伙计的离开伤感了，还得赶紧登陆聊天软件，跟橙子小姐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
姜然：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脑突然坏了，我准备明天一早就抱它去修理店，保证不会耽误明天的首播。
橙子小姐：噢！这样吖，没事~
过了没一会儿。
这个橙子小姐突然给姜然推了一个好友过来。
橙子小姐：这是刚刚给你刷礼物的榜一大哥，扑热息痛。你突然下播了，大哥很不高兴，你想办法哄哄，知道么？
姜然：明白！
橙子小姐：加油！
姜然：加油！
“哄榜一大哥这种事情，是加油就能成功的吗？”姜然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还以为电脑坏了就能逃过一劫呢。”
榜一大哥的头像很简单，是一束粉红色的、开得正好的月季花。
至于他的昵称，那就更简单，是一个单独的字母“S”。
姜然琢磨着眼前这仅有的信息，忍不住猜想，这家伙会不会是个五六十岁的变态大叔？
惹上这样的家伙，以后恐怕很难收场啊。
“不管了，就算是变态，是大叔，该应付还得应付。只要他舍得给我花钱，他就是大好人，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姜然将添加好友的申请发了过去。
她现在是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态在身上了。
对于她来说，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债务危机，她也没有什么以后可言了。
曾经有个债主很首白地威胁她，如果她还不起钱，或者想要赖账，他们也许会考虑把她弄出国，送去会所。
姜然这张脸，还是生得很不错的，怎么也能值点钱。
当时就差点把姜然吓哭。
但她也知道，对方不仅仅是吓唬她。
要怪只能怪老爹当时病急乱投医，借了不该借的钱。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姜然看着被通过的好友申请，暗暗捏了捏拳头，反复告诫自己，哪怕对方想要看自己跳脱衣舞，也绝对不能破防。
真该跳的时候，也得跳！
反正隔着屏幕呢，对方也占不了自己什么切切实实的便宜。
……
与此同时。
姜家对门，405室。
沈念禾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手机聊天列表里新添加的好友，嘴角微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账号是沈念禾最近才申请的，上面只有姜然一个好友。
姜然什么都不可能认出来的。
加上好友之后，沈念禾也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一下姜然的账号。
姜然的头像，是一只盘成一团，窝在猫窝里睡得正香的银渐层的照片。这只猫，沈念禾也是知道的，是姜然亲手养大的猫，陪伴了姜然整个高中时代加上大学时代，后来它因为猫瘟死了，姜然哭了很久。
这些年，沈念禾不在国内，甚至从未加过姜然的任何联系方式，但她对姜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毕竟，萧晴那女人，是个啰嗦的。
哪怕自己几乎不回应她，她也会每天向自己唠叨，抱怨无趣的生活，抱怨讨厌的丈夫，几乎把姜然贬低到尘埃里：
“不就是死了一只猫吗？他都哭了三天了！”
“怎么会有这样婆婆妈妈的男人啊！”
“我快要烦死他了，真是一天都不想跟他过了。”
每次萧晴抱怨完姜然的事情，都会可怜兮兮地表达一下自己对沈念禾的思念，还要小心翼翼地对沈念禾嘘寒问暖——多说一句怕沈念禾心烦，少说一句怕心意传达不够。
可惜，无论她如何的斟词酌句，温柔小意，沈念禾都毫不在乎。
就像她萧晴毫不在意姜然的心情一样。
说起来，如果不是萧晴运气好，跟姜然结了婚，沈念禾根本不会留她在自己的聊天列表里，骚扰自己这么多年。
沈念禾将目光重新放到她与姜然的聊天框上面。
聊天框上方一首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看不到姜然发来的消息。
沈念禾倒是有耐心，就硬是等了姜然五六分钟，才等到姜然的一句“大哥你好”。
对于这个“大哥”的称呼，沈念禾有些不悦。
别人喊她“大哥”，她可以无所谓，但她不希望姜然这么称呼自己。
毕竟，她还想听姜然用那种媚魔一般的嗓音，每晚喊她“好姐姐”呢。
想到这里。
沈念禾敲字回复姜然：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个男人呢？
姜然：……对不起，阿姨。
沈念禾：？
姜然：……对不起，姐姐？
沈念禾：嗯。
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沈念禾都忍不住怀疑，姜然那句“阿姨”，是不是在暗戳戳地对她进行打击报复。
不过，姜然都不知道她是谁，应该没有打击报复她的可能性。
“这个变态的扑热息痛居然是女的？”屏幕对面的姜然，捧着手机，啧啧称奇：“那她怎么还喜欢双马尾的白丝萝莉？”
她下意识地想，对方应该喜欢男人，喜欢各种各样的帅哥，折腾女主播可能就是单纯讨厌女主播……可是，这么想也不太对，谁会给讨厌的人花这么多钱？
噢，也许只是为了心安理得地折磨别人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位大姐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而是仇人的钱。
就在姜然思维发散，胡乱地琢磨着对方的喜好和意图时，榜一大姐发来了新的消息。
S（备注：榜一大哥）：今晚我这么捧你的场，你准备怎么谢我？
“果然是要为难我了吗？”
姜然嘴里嘀嘀咕咕，手里动作却没有停，正在将“榜一大哥”的备注改为“榜一大姐”。
改完备注之后，姜然试探性地回复对方一句：
“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