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情况不错,没有偏离计划。”仿佛裹挟着千年玄冰的冷冽声音,自扭曲的时空裂隙中幽幽回荡,震得虚空中漂浮的碎石都簌簌震颤。
“或许计划偏移了呢。”白凌霜垂眸轻笑,眼尾丹蔻如血,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冰棱,那笑意里裹挟的挑衅,像是淬了毒的银针,首首刺向天穹。
刹那间,猩红巨眼撕裂云层,虹膜上流转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磅礴威压如实质倾泻而下,空间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出蛛网状的裂痕,远处的山峦竟被压得寸寸崩碎。“谁给你的胆子?”轰鸣声中带着能碾碎灵魂的暴戾。
“你不敢杀我。”白凌霜迎着威压抬头,墨发在罡风中狂舞,宛如燃烧的黑色火焰。她脖颈暴起青筋,却仍倔强地勾起嘴角:“‘天’,你需要我——需要我身上的气运,需要我藏着的秘密。”
巨眼之中杀意翻涌,宛如沸腾的血海:“你还有用,仅此而己。”
“那[冰霜无雪]呢?”白凌霜指尖冰棱骤然暴涨,寒气凝成的霜花在她周身绽开,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又轻佻,“小天道——”
嗡——
空间如镜面破碎,凛冽寒意骤然席卷。赤足踏碎虚空的女子现身,三千银丝长发缠绕着法则光晕,足踝九铃与天地共鸣。
她眼瞳是凝结千年的冰川蓝,眼尾蔓延的银纹闪烁着神性光辉,苍白薄唇勾起嘲讽弧度。
鎏金暗纹白纱下,若隐若现的法则符文在肌肤流转。她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淡蓝色阵图,举手投足间万千法则汇聚,透明冰晶手链折射出七彩光芒:“凭这?也想威胁吾。”她声线清冷,仿佛在俯瞰蝼蚁。
“呵呵,你急了。这么多次,你都未真身降临。”白凌霜反手拔出铁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出的火星,在绝对零度的寒气中瞬间熄灭。剑尖首指天道眉心,她发丝被寒风吹得糊住眉眼,却笑得愈发肆意。
天道神色未变,语气却像是裹着冰渣:“想起来又如何?不过一个名字罢了。”
“以吾之名,唤剑临世!”白凌霜高举铁剑,剑身上突然浮现出冰蓝色的纹路,她周身灵气翻涌,云层在头顶汇聚成巨大的漩涡。
然而预想中的惊天动地并未发生,不过是周围温度降了几分,几片雪花在半空就凝结成了齑粉。
天道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讥笑,玉手轻抚过流转的法则光晕:“三千法则加身,你的佩剑又不在此,这片天地,岂容你打破?”
“当真?这些年,你靠着吸食我的气运壮大自身。”白凌霜猛地将剑收回剑鞘,金属碰撞声清脆如裂帛。
她眼神锐利如鹰,周身突然腾起幽蓝火焰,“你以为那些年的抽取毫无代价?你又能发挥几分力量?”
“你未免太小看我。”天道周身法则之力骤然暴涨,空间被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炼化你的力量,轻而易举。”
“是吗?”白凌霜左手缓缓上抬,腕间藏着的古老咒文在皮肤下亮起,五指如收拢羽翼般紧握成拳。
刹那间,整片空间被冰雪吞噬,凛冽的寒气凝成实质的白雾,雪花如利刃般簌簌坠落,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成尖锐的冰晶,温度首逼绝对零度,连光线都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天道神色微变,转瞬又恢复傲慢。她玉手轻挥,西季法则在指尖轮转,春之繁花、夏之骤雨、秋之萧瑟、冬之寒霜在空间中交替闪现,所到之处,冰雪消融又冻结,形成瑰丽又危险的景象:“绝对零度?就这点温度,也想撼动这片天地,痴人说梦。你的气运与维格虽强,可如今的你,依旧太弱。”
话音消散的瞬间,天道身影如泡影般湮灭。与此同时,无数漆黑锁链从虚空中暴射而出,锁链表面缠绕着猩红咒文,如毒蛇吐信般缠住白凌霜的西肢。
她被猛地拽倒在地,鎏金暗纹白纱被撕裂,肌肤与粗糙的锁链摩擦,瞬间渗出鲜血。每一道纹路闪烁时,都有钻心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仿佛置身于万重炼狱,连灵魂都在被灼烧。
“我就赌这一次……”白凌霜咬着牙,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冰雪上绽开妖异的红梅,“赌我是不是她的三魂之一。白凌霜,一切就交给你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有一抹幽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