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狂躁的精神随着饮料下肚而平息，她感到困倦，瞌睡。长空的脸出现重影，最后意识沉底。

　　“黑眼圈很重，估计这一个多月都没怎么睡过好觉。唉……可怜的陈sir，被海嗣和该死的大静谧折磨得憔悴不堪。”

　　长空撩起陈的乱发，用干净湿巾擦拭脸颊和额头。陈的脸长得偏英气，缺少柔美，又总是板着脸，只有睡着的时候，时刻紧绷的眉头才有点放松。

　　她不板着脸的样子最好看，让人想伸手捏脸。长空不敢随意冒犯陈sir，伸出的手改道去拿了另一种温和的消毒水。

　　“睡着的时候处理伤口比较好，只是……”

　　说到疗伤就得解衣服，纯洁的医疗行为不该用污秽的眼光看待。

　　“陈sir，得罪了。耶拉冈德在上，我的心比谢拉格最纯净的泉水还纯净千倍，万倍，对陈sir绝无邪念。

　　此次解开衣扣的行为纯属医疗步骤，没有其他的想法。如果有，也只停留在欣赏的层面。”

　　医治伤痛为首要目的，对毫无防备的女性产生邪念，未免有点败人品。

　　长空深吸一口带海水腥味的浑浊空气，解开淡蓝色警服衬衫的第一粒扣子。陈没有抗拒，罗德岛口服镇静剂让她情绪稳定，睡得很香。

　　刚见面的时候，陈的样子像连续几个月没睡好觉的逃亡者，从未动摇的表情被惊恐取代。

　　剑术和学业成绩再怎么优异，对抗暴力犯罪的功绩再怎么卓越，陈终究也是个普通的泰拉人。

　　她是无数普通泰拉人中不那么普通的个体，所以能坚持到今天。

　　当脏兮兮的衬衫一点点褪去，终于能看清陈的手臂。上面有很多道刀伤，鲜红色的刀痕遍布体表，触目惊心。

　　伤口得不到及时消毒和包扎，发炎红肿，陈还处于高烧不退的状态，发现得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经检测，病患的体温为39.5°，急需采取降温措施。”

　　医疗小车推荐了几种消炎退烧的药品。

　　长空先贴上退热贴，猜想那些疤痕出现的原因。其实不难猜到，陈为了在这片铜钟区最后的落脚之地保持清醒，用疼痛刺激神经，免于受到海嗣的迷惑。

　　她提到过“海嗣的眼睛”，跟屠谕者对视短暂一瞬，就会被它眼中放射的光波迷惑，产生各种幻觉和奇怪症状，包括但不限于把同类看成海嗣，痛下杀手以求自保。

　　屠谕者除了“捕食”和“进化”两项区别于其他海嗣的特殊能力，还暗藏着能蛊惑异族，将其同化的能力。因此，它是大群意志的传递者。

　　“通过自残的方式保持清醒，那段时间肯定很痛苦吧……”

　　不到万不得已，情绪崩溃之时，人通常不会伤害自己。

　　长空先给陈注入一支镇痛剂，减缓伤口上药和矿石病带来的剧痛，再进行外伤处理。罗德岛干员们都会在入职后接受医疗部的培训，课题是《如何替感染者简单治疗》，包括刚患病的感染者和发作的感染者两种。

　　在第九章剧情里，精英干员Outcast曾经给不幸感染矿石病的苇草进行紧急治疗，保住一命，即使她不属于罗德岛医疗部，也掌握相当程度的技能。

　　长空也花时间跟亚叶学了一轮，刚好派上用场。

　　“注射镇痛剂之后，是缓解平缓发作期症状的药品，帮我拿一下。”

　　“队长，请稍等。”

　　医疗小车用机械臂挑出医疗物资仓里的药品，摆在桌上的另一片区域，跟刚才的外伤处理药做出区分。

　　感染者需要定期体检，接受治疗，避免病情进一步恶化。在曾经的龙门，陈感染矿石病的事实被魏彦吾瞒下。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去专门负责治疗感染者秘密诊所接受治疗，直到上个月，大静谧把一切都毁掉。

　　“接下来就必须扎针了。矿石病治疗药里，这款好像没有口服的。”

　　长空拿起一支淡蓝色的透明药剂，用干净的注射器刺入封口，吸入注射器内，找到陈的血管，推动活塞。

　　药剂进入血管，会带来无数针扎般的刺痛，肌肉不受控制绷紧，冒出冷汗。陈的样子就像做了个可怕的噩梦，身体蜷缩起来，毫无安全感。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长空知道陈不会回答，却还是像哄小孩一样在她耳边低语。接着，抓起她满是刀痕的手臂，用小帮手刚烧出的热水擦洗伤口。

　　擦洗到一半，耳边警铃大作。

　　“谁动了我的水上载具？”

　　（今天睡到了晚上十一点半，睡了个好觉呢。接下来我想写点大家爱看的。）



第一卷 海嗣灭世的世界线 : 79.孤女寡女，被困在海嗣横行的废墟里怎么办？

　　“怎么了，队长？我们要……完蛋了吗？”

　　感受到气氛不对，医疗小车的语气更消极了。

　　“不，完蛋不至于。不知道哪个扑街竟敢动我的水上载具，还黑进载具的驾驶系统。”

　　唯一的载具被陌生人拿走，她和陈就得困在这鬼地方不能离开。原计划先给陈做点应急处理，再想办法把她移动到载具舱内，往龙门幸存的核心城移动，跟罗德岛大部队汇合。

　　计划前半段进行得很顺利，到后半段，也就是现在，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数。长空没考虑过可能还有其他幸存者对罗德岛的载具感兴趣，PRTS的倒计时让她满脑子想着快点找到失踪的陈。

　　这次的奖励是“一箱适合凌晨四点食用的速食杯面·红烧牛肉味”。规格是12杯，和陈平分的话每人6杯，能吃两天。

　　看起来没什么用，又不完全没用。

　　“你们俩先帮我照顾一下陈sir，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她先冲到三楼边缘的扶手往下看。商场的店铺呈环形结构分布，中间有一大块中空的空间，能从高处向下俯视，纵览大半个商场的内景。

　　几名被困在商场的难民发疯似的冲向停在一楼水道的载具， 没注意到一片巨大的阴影。

　　阴影几乎跟夜间海水的颜色相融，难以辨认。阴影游动时悄无声息，顺着水流缓缓移到载具下面。

　　长空想对那几名小贼喊出“小心”的时候，他们已经露出绝望惊恐的表情，厉声尖叫，同时，被水底伸出的数条灰蓝色触手缠住身体，拖进水底。

　　那支触手露出水面的部分长度就达到五六米，另有七八米和超过十米的触手在水面之上的区域活动，暂且看不见怪物的身体。

　　它不需要露出真面目，就能把幸存者吓破胆。

　　熟悉的灰蓝色皮肤，柔软的白色组织和透明吸盘，体表覆盖着质地稍坚硬一些，如同鳞甲的赘生甲壳。

　　这些都表明，藏在水底下的大型阴影也是海嗣，还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