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来了。在末世，失踪基本等于死亡。

　　“她跟你一样，你们都是海嗣了。她还说，如果你不介意她现在的样子，就在老地方见面，她会一直等你。”

　　陈面无表情地专属委托人的话，离开的心情十分迫切。再待下去，她们都会失神。两人之中若没有一个人清醒，结局一目了然。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交付的物品也交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再见。”

　　（恢复朝九晚五的作息了，开心）



第一卷 海嗣灭世的世界线 : 87.耶拉冈德不管龙门

　　“没想到她竟然以这样的状态活着，真是命运弄人。”

　　海嗣抬起颤抖的手，用几近透明的手指打开戒指盒，拿起那枚价值昂贵，在这个时代已经百无一用的钻戒。

　　除了源石，赤金，曾经价值连城的钻石还不如一箱干净的饮用水，一袋干粮来得值钱。

　　“你的爱人替我保护了几名学生，不幸被海嗣的前肢划伤，被它们的细胞感染，我很遗憾。她是个高尚的人，跟那些把无辜的孩子推向海嗣的人不一样，所以，我愿意替她完成心愿。”

　　“我果然没看错人……”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海嗣的眼角滚落。

　　情侣双方都在意外中变成海嗣，某种意义上，她们又能厮守在一起，也不算是最坏的结局。

　　在长空和陈的注视下，海嗣——海嗣化的萨科塔女老师，将属于她的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戒指不同戴法代表不同意思，戴左手无名指表示已婚，象征着心心相印和永恒的爱情。

　　她的答案已经很明显。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先走了。”

　　陈拉着长空的手就要离开。

　　离开大古广场商业L区的计划不会改变，她们要趁着海嗣包围天桥之前移动到载具仓库所在的S区。

　　“你们要离开这里？”

　　老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空灵缥缈。陈头也不回，拉着长空的手越来越用力，力气大到要捏碎腕骨似的，有点夸张。

　　长空很想吐槽她不懂得怜香惜玉，这样的想法在看到陈的表情之后立刻打消念头。

　　陈的手心湿黏一片，渗出冷汗。她对眼前的海嗣感到恐惧，能让她有同样感觉的海嗣，屠谕者算一只。

　　在看到女老师的瞬间，陈把忘掉的事情又想起了一些。

　　这女人能生啃屠谕者，把捕食其他同类进化的特殊海嗣当做食物，进化出更强大的捕食能力，不容小觑。

　　如果被她姣好的外表迷惑，下一个被捕食的就是她们，不开玩笑。

　　“是，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

　　“如果可以，我会让它们都离开。同胞们会听从我的命令，遵从我的意志，不再阻拦你们的去路。愿你们能……将陆地文明延续下去。”

　　“……”

　　陈怀疑自己听错了。上一次见面，这家伙的眼神就不太对劲，有意无意地发出带迷惑性的光波，让人记忆错乱。

　　她记得屠谕者，是因为那时看到了被啃食得只剩个空壳的它，啃食者是谁自不用说。

　　记忆和记忆混淆在一起，她分不清虚幻与现实。踏进书店的时候，沉睡的记忆才缓慢苏醒。

　　至于动机也很简单，她不憧憬也不崇敬深海，只是希望能有人类同伴变成海嗣陪伴她。

　　陈曾经也是目标之一，可惜意志力太顽强，硬是没有吃下眼前的海嗣肉，宁愿用自残的方式保持片刻清醒。

　　最终，她放弃蛊惑这名固执到有些无趣的人类，任她在废墟里游荡至今。

　　“这片大地不会被海洋彻底毁灭，人类的文明会延续下去，绝对。”

　　陈的话语掷地有声。

　　长空就这么让她拉着手，既不挣脱，也不出声打断对峙。

　　这场面有点像闯关的主人公遇到区域小Boss，与小Boss交涉的场景。粗略置换，那枚婚戒等于是通过大古广场副本的道具，提交给小Boss，就获准安全离开关底，走向通往下一关卡的通道。

　　海嗣对陈的话不可置否，最终，从包围她的书堆站起，张开嘴，吐出一阵频率很特殊的音波向其他海嗣下达命令。

　　只有海嗣才听得懂，人类只会觉得刺耳，像耳朵里刺进一根织毛衣的金属针，用力搅动。

　　捕食了屠谕者的人类，拥有了屠谕者的能力，这件事本身就挺诡异的。

　　L区连接S区的天桥上挤满海嗣，它们将唯一的生命通道围得水泄不通，在听到这声呼唤之后，都自觉躲进昏暗的角落。

　　没人知道她用怎样的话语号令“同胞”，如果知道那才有问题。

　　直到最后一只海嗣也从天桥上撤走，陈的双腿又重新动起来。白天的时候，女老师还能勉强保持人的理智，晚上就不一定。

　　黑夜是酝酿不安和危险的温床，未知的恐怖在黑暗中滋生，蔓延，陈一秒钟也不想继续呆。

　　“快走，别惦记你那破照片了。”

　　“好……抱歉。”

　　长空几乎是被陈拖着走过天桥。地面有大量溟痕，要边走边烧。

　　天桥的长度有几十米，横跨大古广场两大商业片区，下方的休闲广场早已是一片汪//洋，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

　　看似平静的水底，游曳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阴影，水面上漂着几具被泡胀的残破尸体。

　　在跨过天桥之前，陈没有跟长空说一句话。

　　这段路她们走得飞快，后面直接变成奔跑。当双脚踏上S区的地面时，陈立刻用刀斩断天桥，毁去两区之间唯一的通路。

　　“那只海嗣的眼睛……绝对不能看。”

　　陈扶着栏杆喘气，双臂自残留下的刀伤隐隐作痛。

　　“我知道。”

　　“你知道还差点中招……”

　　“一时大意，不好意思。还好有陈sir你在，才没让我陷入危险。”

　　长空的脑海中还残留着迷幻光波的残影。假如她留下那只海嗣的照片，搞不好每天都要失神一次。

　　“想报答我就快点修载具。那家伙……幸好我把戒指拿给她，不然还没打算放我们离开，也算阴差阳错。如果她想，那些海嗣，恐鱼，会一窝蜂地冲上来……”

　　“这是命运的眷顾，陈sir，一定是耶拉冈德在保佑我们（bushi）。”

　　“耶拉冈德管不着龙门的事。而且，这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跟谢拉格的神没半毛钱关系。”

　　陈拎着长空的衣领继续前进。S区的载具仓库大门就在眼前，陈拔刀暴力切开一个缺口，长空立刻投掷闪光弹。

　　仓库里果然有不少海嗣活动的身影，闪光弹熄灭之后，地面上的溟痕就能看得很清楚。

　　闪光弹能驱散聚集在门口的海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