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上在当地的花销。几个月前，可露希尔工程师发布派遣公告，征召外派前往伊比利亚办事处执行特殊任务的干员。

　　这份工作的薪水是原来的三倍，我心动了，离开家人和朋友远赴伊比利亚，没想到……发生在半个月前的大静谧，让我的家人全部罹难。

　　大静谧发生的时候，妻子和两个儿子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做不到……”

　　从Speed海嗣化的金色竖瞳里流出两行浊泪。

　　“我很遗憾。”

　　长空感慨这才是泰拉的常态。泰拉对任何人都很苛刻，尤其是没有钱和权力的普通人。

　　“我亲耳听到他们被海啸淹没的声音，周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种痛苦撕心裂肺……”

　　他差点哭到背过气。长空很想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着这位可悲的同僚，心中升起些许同情。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给予一点人文关怀，展现罗德岛的风度。

　　某种意义上，是罗德岛的任务让他没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虽然不是罗德岛的错。

　　“Speed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都尽力而为，满足你的愿望。”

　　“的确是有一件事。”

　　Speed用形状诡异的手抹去眼泪，翻开身旁的一本相册。它被帆布包着，没有沾染海嗣的血液和体液，封面的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有些年头。

　　“不瞒你说，我结过两次婚。这本相册是前妻去世时留给我的纪念，她死于矿石病，留下一个女儿，住在哥伦比亚。”

　　相册的第一页，两位黎博利中间是一位可爱的黎博利，还是《明日方舟》里的老熟人。

　　（这不是白面鸮吗？）

　　照片里的银发女孩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很难跟游戏中只会用机械化口吻说话的医疗部干员联系到一起。

　　但一模一样的发色，瞳色和面部特征，足够说明这位海嗣化的干员跟白面鸮的亲子关系。

　　在泰拉跟父母一起上岛的干员不是没有，比如铃兰，她的母亲忍冬在日后也成为罗德岛的一员。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位即将拥抱大群的Speed干员想交代什么遗愿。聆听干员的心声，也是罗德岛的隐藏职能之一。

　　“我希望你能将这本相册交给她，还有……还有这些年我写的信。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担心感染矿石病，抛弃了她们母女，让她们独自在特里蒙挣扎这么多年。”

　　“嗯……”

　　长空的同情心突然凝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位干员可能并没有多爱他的前妻和女儿，而是希望走向终末之前，通过对陌生人忏悔得到原谅。

　　像他一样的人很多，多到数不清。没有勇气，或是不能向当事人忏悔，只能用迂回的方式。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她，如果有机会去特里蒙。我想，她大概不会有任何心理波动。”



第一卷 海嗣灭世的世界线 : 10.学医救不了泰拉

　　Speed干员不知晓白面鸮的现况，也不知道她变成脑内植入芯片的矿石病感染者。

　　“那是当然的吧……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被父亲抛弃的事实。即使被乔伊丝怨恨，我也不能反驳。”

　　遗愿交代完毕，可悲又可怜，还有点可恨的黎博利人吃完最后一口鲜嫩的海嗣肉，在甲板上伸展身体。

　　他的骨骼变得柔软，活动四肢时没有清脆的关节摩擦声，肢体还能弯折成正常人不可能做出的角度。

　　“曾经我还是一名医生，从特里蒙大学毕业，踌躇满志，以为能救赎这片大地的感染者。

　　结果，妻子在一次出差时不幸遭遇源石脏弹袭击，那是一群报复社会的疯子，*哥伦比亚俚语*，得不到社会的认可就到处发疯，往人群里投射脏弹，她当时刚好就在边上，被炸开的源石脏弹碎片划伤……”

　　过了一会儿，Speed的情绪平静一些，转身看着长空，随后目光迷蒙，眼里聚起的光逐渐涣散。

　　“学医救不了泰拉，面对灾难，我们无计可施。只有成为大群的一员，我们才能获得永恒，不受人世间的灾难侵扰。

　　啊，我又听到了，我的妻子和两个儿子的声音。我的家人都在海里，他们都成在大群里。小姐，我必须得赶紧去海里跟他们团聚。如果没有我在身边，他们母子三人一定很孤独……”

　　最后的最后，Speed留下自己的罗德岛干员证，房卡，还有工程部各分区的ID卡。

　　他的工作到此结束，今后罗德岛的一切都跟他无关，应该交给其他人接手。

　　“小姐，该道别了。感谢你今晚听我讲述这些琐碎的废话，罗德岛和泰拉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大群才是我的归宿。”

　　“Speed先生，再见。”

　　长空站在顶层甲板边缘，看着Speed以柔软灵活的肢体从一百多米高度向下跳跃，并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海嗣化。

　　他变成水月肉鸽里的小boss塑路者的模样，背后长满触须，身形佝偻，再也没有半点人样。

　　人一旦彻底接受海嗣的身份，不再抵抗，海嗣化的速度就会异常加快。变成海嗣的黎博利人，彻底抛弃这片他生存几十年的土地，迈向那片广袤无边的深蓝，被海水一点点吞噬。

　　长空是见证者，用小帮手的摄影功能记录下Speed干员“辞职跑路”的全过程，默默清理掉停机坪上的溟痕和躲藏在暗处的恐鱼。

　　除了Speed之外，还有几名和他一起驻留的后勤干员。

　　PRTS给出的任务是【安置罗德岛的其他牺牲者】，奖励一批新鲜食材，犒劳这副辛苦工作的罗德岛意志体。

　　厨房和仓库里的罐头在大静谧中被污染，里面必定含有海嗣的细胞，吃下去纯纯找死，最后的用途是扔进下层甲板的高能源石锅炉里当燃料，节省燃料仓库里所剩不多的资源。

　　被污染的罐头在源石锅炉里，被橘红色火舌一点点吞噬，随后烧出青蓝色的火焰。

　　“真美。”

　　长空很喜欢溟痕燃烧的颜色，很梦幻。

　　清理完被污染的食物，她去了其他驻舰干员的房间。罗德岛的干员宿舍区大致分为AB两个大区，A区住女干员，B区住男干员。

　　未来的A区会不断扩展，因为罗德岛上的干员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女性干员占据的数额极大。

　　她准备先从A区找起。A区离顶层甲板比较近，宿舍区的电力系统瘫痪，电梯不能运作，相关设施维修需要5源石。

　　“非常好，使我钱包空空如也。”

　　长空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意味着“时常钱包空空”，不是个好名字。

　　现在的源石能满足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