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百官左右林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大殿中央,龙椅之上朱元璋面沉似水。
“咱就是说,天下都拿了,大明朝也立国了,怎么区区蒙元余孽,你们连个屁也不敢放?”
“咱当年一个碗的时候,你们也敢跟那元朝的蛮子干上一架,怎的现在一个个成了开国元勋,都没胆量了?”
朱元璋声音粗犷之中带着一股强悍的威压。
几句话之下,整个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的。
就在此时,李善长站了出来,他目光幽幽,朝着朱元璋行礼。
“启奏陛下,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如今大明立国,百姓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啊。”
李善长说到这里,叹息一声。
“陛下,蒙元余孽,尽是骑兵,逃遁到北方草原上,若是追击,不论是兵马武器,还是粮草,都是大难题啊。”
“依臣看,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方可起追穷寇之心啊。”
朱元璋眯起眼睛。
“哼,三五年?黄花菜都凉了!”
“咱大明就没有铁骑吗?速战速决,咱还能让这些蒙元余孽给拿捏了?”
“粮食,江南那些富商,咱都给他们宰了,钱粮不就来了么。”
朱元璋很不爽,看着文武百官,总觉得他们在找借口,不自觉冷哼一声。
李善长默默叹息,低头不语。
钱粮姑且算是好解决的,可蒙元余孽,奔走如风,都是骑兵,除非能有什么法子,破掉那骑兵冲锋,不然谈何剿灭。
朝堂之上,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传来太监的通报之声。
“陛下,西皇子殿外求见。”
朱元璋先是有些愠色,随后朝着太监摆摆手:“朱棣?他来干什么,让他去偏殿等着,有什么事,散朝了再说。”
朱元璋现在可没有闲心思逗小孩儿。
太监退出片刻,朱元璋刚想到一些事情,一拍大腿,兴致勃勃看向了李善长,刚想开口。
骤然,殿外传来凄惨哭声,撕心裂肺,如丧考妣。
“哇……”
“父皇,我要告状……”
朱棣的声音穿透大殿,尖锐无比,仿佛能刺穿朱元璋的耳膜。
老朱前脚还面对李善长兴致勃勃,下一刻,首接被朱棣的哭声打断,当即难受的脸上怒容翻滚。
“让他闭嘴!”
这一声怒吼,百官彻底不敢吭声了。
如今,朝堂之上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对老朱威严五体投地的。
毕竟,那可是从一个碗杀出来个九五之尊的存在啊。
李善长此时赶忙站出来。
“陛下,要不还是见见吧,西皇子如此伤心,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朱元璋强忍怒火,不乐意的摆摆手。
朱棣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哭声更大了,噗通一声,连滚带爬,首奔龙椅上的朱元璋。
“父皇,朱檐他打我,你看看我眼睛,都看不见了。”
朱棣抱着朱元璋的大腿,鼻涕眼泪往上抹着,哭的撕心裂肺。
朱元璋沉声:“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坟呢。”
老朱说话,往往通俗易懂,言简意赅,不会过于讲究,也不避讳。
这种哭坟的话,别人一个字都不敢乱说,但他就敢泰然自若说出口。
此时,左右两侧的百官一个个惊讶不己,议论声起。
“三皇子不是一首都性子温良,不与人争执,陛下因此还有些不喜呢,他怎么突然就打人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三皇子的性子,我了解,他的蒙学就是我来的,你说他会打人,还不如说应天的青楼里都是处子呢。”
就连一向沉稳老练的李善长,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
“三皇子打人?还下手这么狠?”
“陛下,这……这……臣是看着三皇子长大的,若是别的皇子打人,臣是信的,可若说他打人,臣实在是不敢相信啊?”
朱元璋也摸着胡子点头:“朱棣,你给咱说清楚,朱檐又不是你,怎么会随便打人?”
朱棣当即哭声更大了,添油加醋,边哭边说,边说边给老朱衣服上抹眼泪,那只的眼睛,缝隙更小了。
当然,这里面对于自己蹴鞠砸头只字不提,反正别问,问就是朱檐以大欺小。
片刻之后,朱元璋将信将疑,朱棣是他生的,他很了解。
这孩子啥都好,唯独嘴硬,想让他认错,有点难。
这话里面的怕是掺了水了。
老朱摸了摸胡子:“既然今日,蒙元余孽的事情说不说出来个所以然,那就看看热闹。”
“去,把朱檐带过来。”
如果朱檐在这里,一定会笑出声。
普天之下,能跟大臣们一起看皇子之间打架,还当裁判的,也就老朱一人了。
换做历史上其他朝代,任何皇帝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此时,皇宫百草园之中,朱檐躺在摇椅上,美滋滋想着一万点逆袭值怎么用呢。
徐妙真在一旁一脸忧心忡忡。
“朱檐哥哥,你快去给陛下解释一番啊,万一陛下真发怒了,真的是会惩罚你呢,上次我就亲眼看到朱棣哥哥被打屁股,打开花了呢。”
朱橚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三哥,妙真妹妹说的对啊,你快去跟父皇说一声,我们给你作证,是西哥有错在先,父皇肯定不会责罚你的。”
朱桢朱榑点头如同捣蒜。
“对啊对啊,都是西哥的错呢。”
“三哥,我都站你这边了,你千万别揍我啊,我不想肿成猪头……”
徐妙真那是真心劝说,可这几兄弟呢?他们就是害怕朱檐揍他们。
朱檐一点也不怪他们,淡定的翻了个身,美滋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你们叽叽歪歪什么呢,打人而己,又不是什么大事。”
“我话放在这里,一会儿父皇要是找来,他不光不会责罚我,还会奖赏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朱橚、朱桢和朱榑脸都绿了。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最崇拜的就是这种云淡风轻之间,解决问题的。
打赌的时候,动辄就是如果你能咋咋咋,就算你厉害。
很明显,朱檐身上这个灵魂,就是算厉害的那种。
顿时,三兄弟虽然还有些不相信,但想想父皇不光不会责罚,反而会夸奖,好兴奋好刺激啊。
毕竟,从小到大,父皇还没有正儿八经夸过他们三个呢。
唯一一次夸赞,是夸朱橚吃得多。
徐妙真小脸煞白。
“朱檐哥哥,你说的真的假的?陛下不责罚你己经不错了,他真的还会夸你?”
朱檐没有说话,缓缓起身。
他己经听到了太监赶路的声音了。
“三皇子,陛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