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匹肩高将近一米八的庞然大物。他们三人之中，甚至没有人比它的肩膀更高。
　　他的身上披着完善的皮甲，显然是一匹真正的战马。
　　战马俯视着他们，仿佛巨人在俯视蚂蚁。
　　体型上的巨大差距和态度不明，让几名德鲁伊吞咽了一下口水，向后退了几步——德鲁伊，也不代表能无条件得到所有动物的友好。
　　不过，旋即，这匹马就低下了头颅，不断地向下点着头——这大部分时候是表示恭顺。
　　几个德鲁伊对视了一眼，不禁松了口气。其中一名德鲁伊几乎是习惯性地准备释放动物交谈，与这匹战马建立心灵的连线。
　　咒文结束了，然而他并没有听懂面前这匹战马的语言。
　　恰恰相反，一直低垂着头颅的战马猛地昂起了头，硕大的马首如同流星锤一样重重地砸在了德鲁伊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德鲁伊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向后退了几步。
　　但他们早就距离城墙的边缘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在大雨之中，城墙的石砖本就已经非常光滑。一步踏错，便就已经不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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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师小屋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法术，可以将所有未经施法者允许的外部侵害全部拦在护罩之外。
　　一般来说，施法者是能在这个护罩中出入自如的——前提是，外面没有被堆上沉重的瓦砾和积水。
　　“这边。”埃米亚指出了手指，“这边的岩壳很薄，大概是因为召雷术的功劳吧。”
　　同时，这个方向也是稀疏的交谈声和挖掘声传来的方向。
　　马尔斯一手握住剑柄，另一只手握住长剑没有开锋的部分，说道：“那么，我一冲出去，大概就是要身陷重围了。”
　　埃米亚答道：“铠甲，不就是用来挨揍的么。”
　　“哈。”马尔斯嗤笑了一声，微微俯下了身躯。
　　“轰！”
　　仿佛真的是攻城锤一般，堆积在那个方向岩壳几乎是一触即溃。仅仅是一撞之下，厚重的石堆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马尔斯试探了一下石堆的硬度，随后向后撤步，一直退到了光罩的边缘。
　　随后，如同野猪一样向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在震耳欲聋的倒塌声中，岩壳之中已然多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空洞。
　　而两个变形怪恰巧就在出口近侧，两人的瞳孔因为震惊已经紧缩到了极致。
　　马尔斯在踏出此地之前，最后回过头问道：“——还有一件事。身着坚甲利剑，应付变形怪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德鲁伊可就麻烦了。”
　　德鲁伊们是最厌恶金属盔甲这种造物的群体。他们的招牌法术灼热金属，是所有战士的噩梦——法术一旦启动，原本可靠的铠甲就会在几秒钟之内变成货真价实的烤炉。
　　而铠甲穿戴困难，往往要花几十秒甚至几分钟才能穿脱完成。
　　换而言之，这个法术对披坚执锐的战士来说，和死刑也没什么差别。
　　马尔斯指向了远方，在雨幕之中，三个模糊的身影刚刚落下城墙。
　　“我的战马已经把德鲁伊撞下了城墙，但是他们恐怕还是……”
　　他的话音尚未说完，一道细微的火线猛地擦过了他的胸前。
　　细微却猛烈的火焰瞬间就跨越了武器库和城墙之间漫长的距离，在三个德鲁伊的中间轰然炸开。
　　炽烈的火焰掀起了猩红的风暴，照亮了黑暗的天宇，在城墙上留下了一大团焦黑的破损，将爆炸中心近十米的球体之内尽数化为灰烬。
　　如果说法师有什么法术是最为招牌的。那么一百人中会有一百个，会选择火球术。
　　埃米亚收回了剑，其上火花尚未散尽。
　　“现在可以了吧”
　　马尔斯张了张嘴，挥了挥手，最后摇了摇头，干脆地把剑扛在了肩上，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十五 反击（三）
　　圣武士在踏出防护罩的第一步起，就开始了冲锋。
　　德鲁伊已经短暂失去了战斗力，但是变形怪依旧人数众多。
　　原本散落在各个地方的变形怪已经大多都来到了此地。因而即便只是粗略一看，圣武士也能确认——变形怪的人数，起码在二十个以上。
　　此前，脱困而出造成的动静不小，而那个炽烈而醒目的火球更是吓到了所有的变形怪。
　　因而，这个狭窄的洞口已经变成了目光的聚焦之地。
　　圣武士与法师在等待雷击停止期间早已讨论过战术——变形怪最为弱小的时候，就是他们暴露本体，不得不正面作战的时候。
　　他们的生命力颇为强悍，而谍报能力更是得天独厚。当他们用着别人的面容，读取着别人的心灵的时候，就是最为强大的间谍。
　　相比之下，他们的作战能力就显得要孱弱得多了。
　　他们的皮肤或许坚韧，但是也只与做工精良的皮革甲相当，看似瘦削的身体也蕴含着不错的力量，但是和圣武士这样的人形巨兽还有巨大的差距——在这些前提之下，让圣武士以一当十变成了可能。
　　马尔斯的视线扫过了他的身边。
　　在他周围，变形怪们此刻仍然维持着人类的形态。但是他们全都没用装备武器和盾牌这种妨碍活动的事物——这也显而易见，短矛并不是什么适合挖掘的工具。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不是人类，所以赤手空拳也没办法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恰恰相反，用双拳进行殴击，本就是变形怪的基本战斗方式。
　　只需要一拳，就有可能让普通人丧命。
　　问题就在于，变形怪现在要面对的不是普通人。
　　“这个身高……他是那个强壮的圣武士！”
　　惊呼声和呼喊声在耳边连续响起，同时最前方的变形怪已经向他发动了攻击。
　　在只能用拳头殴击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兴趣再维持伪装形态。友善之臂的员工衣物在他们的体表上快速坍缩成了灰白色皮肤，所有的毛发都瞬间消退，而人类的容貌也很快皱缩成了模糊的一团，露出了黄色的眼睛。
　　而消瘦到堪称纤细的身体，却如同弹簧一样牵拉起了手臂，对着他的位置挥出了有力的一记直拳。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变形怪们的攻击已经到了。
　　马尔斯的长剑离开了肩膀。
　　埃米亚为他铸造的长剑与他惯用的剑几乎一模一样，这点让他无比心惊。
　　与普通的剑相比，他惯用剑柄轻盈的剑。这样的剑重心靠前。这样的剑挥舞起来会更加困难，但是以他的力量来说，这样的些许别扭不成问题。
　　同时剑身比普通的长剑更厚，即便以夸张的力量挥斩敌人，也不容易损坏。
　　颇长的剑柄可以轻易地容纳双手，也让他可以轻易地调动起全身的力量。
　　他向右侧踏步，锐利的锋刃在双掌的挥舞下向着侧前方呼啸而去，剑锋在极速之中几乎带出了模糊的残影，被切开的空气在剑锋之侧发出了刺耳的嘶鸣。
　　变形怪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急剧放大，而他的长剑的轨迹与拳头的前进方向几乎垂直。
　　一记干脆的上撩扫出，剑锋传来了微妙的触感，响起的是无比清晰的切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