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仙人之力”
“这就是你一个凡人蝼蚁，胆敢挑衅仙人的代价！”
他俯视着呆立原地，仿佛失去灵魂的叶星辰，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仅仅死了一个人，你就如此痛苦？”
“那如果……我杀光这里所有人呢？”
“你又会是什么表情？真是令人期待啊，哈哈哈哈！”
玉佩仙师癫狂中双手缓缓结印，口中开始传来阵阵音阶之声。刹时，一股更加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右手手心荡漾开来，发出淡淡的红光，周围温度开始急速攀升。
“景阳师兄，不可！”
另一位名叫陈天的仙师脸色微变，身形一闪，从高台上疾速掠来。”师兄，宗门有令，不可在凡间大肆屠戮凡人“
“而且，此举对你修行并无益处，否则你日后境界突破之时，会加重业障，徒增心魔之劫！”陈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业障……心魔……”景阳仙师眼中的疯狂稍稍退却，被师弟的话点醒后，停下了手中动作。
“也对，为了区区几个凡人蝼蚁坏了我修仙之路，确实得不偿失。”他神情逐渐恢复了冷漠，口中轻喝一声：“散！”
那股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波动，顿时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陈天见师兄收手，暗自松了口气。
他并非是对这群凡人心存怜悯，更不是真的关心师兄的道途。
其实，他巴不得师兄大开杀戒将这群凡人杀个干净，这样以后就会少个人和他竞争修行资源。
但是，说实话，他更怕，毕竟他们是一起出宗门任务！
万一景阳的屠戮之举暴露，牵连到自己，势必会引来宗门的责罚。
这个代价，他赌不起。
况且，要让这些蝼蚁消失，何须亲自动手？
陈天缓缓靠近景阳，压低声音附耳说道：“师兄，今日在此己耽搁不少时辰，你我尚有宗门事务待办，不如就此作罢。”他顿了顿，眼神轻蔑地扫过院中瑟瑟发抖的村民，最后落在依旧跪在血泊边，痛苦呜咽的叶星辰身上。“我听说……这清溪村附近，妖兽似乎颇为活跃。”
“若是他们‘运气不好’，恰巧遇上了妖兽屠村……”
“想必，也算不得是你我之过吧？”
景阳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明白了师弟的毒计。
“妙啊！师弟此计甚妙！”
“到那时，我们再以‘斩妖除魔、庇护凡人’的姿态出现，说不定还能得到宗门的嘉奖！哈哈哈！”
景阳心情顿时大好，也懒得再与这些凡人纠缠。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样式古朴的袋子。
袋身呈灰褐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乾”字。
解开袋口的束绳，对准村长身后那堆积如山的供奉之物。
嗡！
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力从袋口传出。
转眼之间，那些灵米、药材、矿石等供奉，便被尽数吸入那小小的乾坤袋中，消失不见。
两位仙师做完这一切，身形移动，朝着训练场外踱步离去。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村民的耳中：
“清溪村，今年供奉缴纳不利，取消其参与修仙测试的名额。”
“又因尔等冒犯仙威，特此惩戒！”
“明年供奉，加倍缴纳！”
“如若届时无法缴齐，庇护之约，就此作废！”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终于从叶星辰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竟然奇迹般冲开了仙师外放的威压。
是仇恨！
是血海深仇！
是不甘！
是滔天的不甘！
无尽的绝望和疯狂的杀意，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撕裂！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
双目赤红如血！
眼神死死盯住空中的两道身影！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悲痛，而是如同凝固的岩浆，内里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他要杀了他们！
他要去杀了那两个畜生！
现在！立刻！马上！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飞魄散！
就在叶星辰即将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冲出去的瞬间——
一只有力却在微微颤抖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他！
“星辰！别冲动！！”
是父亲的声音！
叶星辰挣扎着，猛地回头。
他看到父亲嘴角挂着刺目的血丝，胸前的衣衫己经破碎，露出下面青紫的伤痕，显然伤得不轻。
可此刻，父亲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苦苦的哀求。
“放开我！！”
叶星辰的声音嘶哑，如同破裂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泪。
“我要杀了他们！！给娘报仇！！”
“傻孩子！！”
父亲死死地抱住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嘶吼道：
“那是仙人！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啊！”
“我们只是凡人！怎么斗得过！！”
“仙凡之别，犹如天地鸿沟！你现在冲上去，除了白白送死，还能做什么？！”
“你娘……你娘己经去了……难道你也要让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父亲的话，字字泣血。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叶星辰的心上。
又像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疯狂燃烧的理智，瞬间冻结。
叶星辰的身体猛地一僵。
仙凡之别……
犹如天堑……
是啊……
那高高在上的仙师，随手一挥，母亲便尸骨无存。
随手一拂，父亲便重伤倒地。
自己呢？
自己冲上去，又能改变什么？
不过是再添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
他看着父亲那张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看着那双充满绝望和哀求的眼睛。
他又缓缓扫过周围。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写满了恐惧、麻木和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出声。
没有人敢靠近。
仙人的威严，早己将他们的脊梁彻底压弯。
叶星辰心中那股焚烧一切的火焰，仿佛被这残酷的现实一点点掐灭。
剩下的，只有冰冷刺骨的灰烬。
以及，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力量！
我需要力量！
必须拥有力量！
叶星辰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疯狂地渴望着力量！
足以……碾碎仙人的力量！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景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当接触到少年那双赤红如血，燃烧着疯狂恨意的眸子时，景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哼，聒噪的蝼蚁！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说完，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指尖在眉心处轻轻一点，约莫米粒大小的红点光点飞出，屈指一弹。
“去”。
光点就那样轻飘飘地，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在所有人未察觉时就这样进入了叶星辰体内，一闪而逝。
“希望……你能喜欢我接下来送给你的‘礼物’。”
做完这些，两人便不再逗留，化作两道青光离去。
首到青光彻底消失，笼罩在院落之上的无形威压才缓缓散去。
“噗通……”
一首强撑着的父亲再也支撑不住，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村民们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
“叶大哥……”
“星辰……”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和那滩刺目的血迹，所有人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恐惧。
几个与叶家相熟的妇人，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村长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看着叶星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叶星辰沉默地为母亲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衣冠冢。
没有棺木，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堆，立在后山那片安静的林地里。
叶星辰赶走了包括父亲的所有人，只留下自己独自跪在母亲的坟前，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手一遍遍抚摸着新堆起的泥土，仿佛还能感受到母亲的余温。
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如同母亲最后留下的痕迹。
叶星辰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两个仙师消失的方向，空洞的眼神渐渐被一种仇恨的火焰填满。
他对着冰冷的土坟，一字一句，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立誓。
“娘，您放心。”
“今日之辱，今日之仇，我叶星辰，永世不忘。”
“那个杀害你的人……”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拧下他的头颅，用他的血，来祭奠您！”
这誓言，没有惊天动地，却如同最深的烙印，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如果修仙是复仇的唯一途径，那他便去修仙！
哪怕与整个修仙界为敌！
如果……如果他真的无法修仙……
那他就用凡人之躯，想尽一切办法，不择一切手段！
去变强！
变得比仙人更强！
强到……足以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狠狠踩在脚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