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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弗兰德:“前辈开恩,饶命!”

“呃……”

弗兰德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闷哼。

身体瞬间僵直。

那靴底踩踏的位置。

恰好压住了他背后两个巨大贯穿伤口周围的神经。

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让他几乎窒息。

他试图挣扎。

哪怕只是动一下手指。

但体内魂力的溃散和那魔枪残留力量的侵蚀。

让他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屈辱的踩踏。

叶凌云居高临下。

踩踏的动作和之前揉小舞头发时一样。

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

仿佛脚下踩着的。

不是什么威名赫赫的史莱克学院院长。

而只是一块碍眼的石头。

弗兰德艰难地、极其缓慢地。

一点点抬起他那颗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头颅。

每一次抬头的动作。

都牵扯着背后恐怖的伤口。

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让他额角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流淌下来。

混合着泥土。

在脸上留下污浊的痕迹。

弗兰德的视线。

颤抖着。

从叶凌云双脚一点点向上移动。

最终。

定格在叶凌云的脸上。

那张脸!

年轻!

过分年轻了!

线条清晰。

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冷峻。

拥有着一种玉石般的质感。

鼻梁高挺。

嘴唇薄而轮廓分明。

紧紧抿着。

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瞳孔是纯粹的黑。

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和漠然。

仿佛刚刚随手击溃一个魂圣。

踩在脚下。

对他而言。

与拂去一粒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这张脸。

看着跟戴沐白他们同岁。

弗兰德的瞳孔。

因为这巨大的反差和强烈的视觉冲击。

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

然后用力挤压!

剧痛、恐惧、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大陆之上。

何时出了如此年轻却又如此恐怖的怪物?!

一击!

仅仅是一击!

自己引以为傲的武魂真身和所有防御魂技。

在对方随手弹出的两道诡异紫枪面前。

形同虚设!

连挣扎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力量……

这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弗兰德对强大的认知范畴!

巨大的认知冲击。

甚至短暂地压过了肉体上的剧痛。

弗兰德张着嘴。

喉咙里发出嗬嗬。

如同猪叫般的声音。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张扭曲的脸上。

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眼神里充满了惊骇欲绝的茫然。

“前……前辈……”

沙哑、颤抖、破碎得不成语调的声音。

终于艰难地从弗兰德那沾满血污和泥土的嘴唇里挤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顾不得身份了。

顾不得尊严了。

顾不得一切了!

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神经。

背后那两处被八魔蛛枪洞穿的伤口里。

残留的诡异力量还在不断侵蚀他的魂力和生机。

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如同被无数细小冰针刺穿的麻痒剧痛。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笼罩在他的头顶!

“饶……饶命!”

弗兰德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绝望的哭腔和彻底的崩溃。

努力地试图扬起头。

让自己卑微的姿态更加清晰。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近乎哀求地望着叶凌云那双冰冷的黑色眼眸。

“晚辈……晚辈弗兰德……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罪该万死!求前辈……求前辈高抬贵手!饶晚辈一条狗命!”

他语无伦次。

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筛糠般抖动着。

冷汗和血水混合着泥土。

在他身下洇开一小片污浊的泥泞。

“史莱克……史莱克学院……愿……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只求前辈……开恩!开恩啊!”

学院广场之上。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所有人。

学员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一个个僵在原地。

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和呆滞的茫然。

戴沐白死死攥着拳头。

指节捏得发白。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

他看着坑底那个被踩在脚下、卑微求饶的身影。

那曾是他敬仰的院长。

史莱克的象征!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喉咙发紧。

嘴唇翕动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踏前半步。

身体却僵硬得如同石雕。

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分毫。

对方那绝对碾压的力量。

像一座无形的大山。

将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死死压在了心底。

马红俊更是脸色煞白如纸。

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引来那个恐怖存在的注意。

那双小眼睛里。

充满了对力量的原始恐惧。

奥斯卡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喉咙干涩得发痛。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宁荣荣。

却发现宁荣荣的状态完全不同。

宁荣荣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深坑中心那个踩踏着弗兰德的黑色身影!

那眼神里。

没有恐惧。

没有惊慌。

反而燃烧着一种近乎灼热的、纯粹的……崇拜!

一种对绝对力量最原始、最本能的向往和迷醉!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胸口微微起伏着。

白皙的掌心之中。

七宝琉璃塔的虚影不知何时再次悄然浮现。

塔身的光芒不再是之前受惊时的急促闪烁。

而是稳定地、柔和地流转着。

仿佛在呼应着某种她无法理解却深深吸引她的强大存在。

塔身上每一层琉璃瓦的光华。

都似乎比平时更加温润、更加灵动。

朱竹清同样凝视着叶凌云。

她的身体依旧紧绷。

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那是顶级兽武魂面对无法抗衡的威胁时最本能的戒备反应。

但那双深邃的猫瞳深处。

冰封的表面之下。

却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冲撞!

是震撼!

是对那两道撕裂一切防御的紫色魔枪的绝对力量的震撼!

是敬畏!

是对那个年轻身影所展现出的、超越认知极限的恐怖实力的敬畏!

还有一种……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行压抑在冰冷外壳下的……悸动?

她的心跳。

如同密集的鼓点。

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胸腔。

甚至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耳膜在随之震动。

指尖的冰凉感依旧存在。

但那冰凉之下。

血液奔流的速度却前所未有地加快。

带来一种奇异的灼热感。

叶凌云那随意一弹指所展现的力量。

如同最狂暴的雷霆。

狠狠刷新了她对强大的认知。

在她内心深处掀起了一场无法平息的风暴。

这风暴带来的。

不仅仅是恐惧。

还有一种……

难以言喻的、对力量本质的渴求与迷茫交织的复杂情绪。

紧抿着苍白的嘴唇。

只有朱竹清自己知道。

那平静外表下。

内心是如何的惊涛骇浪。

深坑的中心。

只有弗兰德那痛苦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卑微到尘埃里的求饶声在回荡。

“前辈……饶命……饶命啊……晚辈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叶凌云踩在弗兰德背上的脚。

纹丝不动。

微微垂着眼睑。

目光落在脚下那张因剧痛和恐惧而完全扭曲的脸上。

如同在审视一件死物。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一片永恒令人窒息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