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红蔻马克的情绪几乎要失控,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是!我说的就是红蔻!她曾是灯塔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猎荒者指挥官这个位置本该是她的!可您当时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她您明知道她……”
摩根猛地一拍扶手,坚硬的金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打断了马克。
“机会你以为灯塔的存续是儿戏吗?马克你太感情用事了!”
“她公然违背三大法则,试图挑战灯塔赖以生存的根基!我给她机会,谁给灯塔机会?谁给这幸存的人类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马克有些激动。
“但她是我姐姐!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亲人!”
十五年来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和不解,在这一刻如山洪般爆发。
摩根猛地站起身苍老的身躯,在这一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他指着马克怒斥。
“那都是旧世界的家庭关系了!马克!灯塔上没有亲情只有生存!为了灯塔为了人类的存续,我连我自己的儿子都可以舍弃!你明白吗?!”
“无论是三大法则,还是远行制度,都是为了让人类活下去!我们不是在和某个人斗,我们是在和这个该死的世界抗争!是在和噬极兽抗争!是在和人性的自私与软弱抗争!”
马克被摩根的气势和这番话震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摩根看着他,语气稍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孤独。
“你还是对十五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你必须明白个人的情感在种群的生存面前微不足道,这是成为城主的第一课。”
摩根重新坐下,调整了一下情绪,语气变得凝重无比。
“所以你手下那个叫凌风的队员,他最近做的那些小动作说的那些话,我全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他如果是小打小闹,有些年轻人的狂妄也就罢了。”
“毕竟他展现出的力量,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猎荒队员,对灯塔的生存至关重要。”
摩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
“但是他想做的是颠覆灯塔的现有秩序!他想毁灭灯塔那来之不易的稳定!他根本不知道情感对于灯塔这个脆弱的平衡意味着什么!他和你姐姐一样都是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置整个灯塔的法则与安危于不顾!”
“而且他比你姐姐更危险!”摩根的声音透着寒意。
“红蔻至少还曾信仰过灯塔,她只是对法则的执行方式有异议。”
“而凌风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对灯塔规则的漠视和挑战。”
“他不会服从任何规则,他的力量也远超我们的控制和理解。”
摩根看着马克眼神深邃。
“思想上的不同,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平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一旦他真的煽动那些愚昧的尘民暴乱。”
“或者与猎荒队那些同样不安分的家伙联合起来,灯塔要发生多么严重的动乱,我相信亲眼见过他那恐怖战力的你,比我更清楚那后果。”
摩根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马克等你真正坐到我这个位置,我会把灯塔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包括我们真正的敌人。”
“但是现在你需要先为灯塔消除这个最不安分的因素,这才是你作为下一任城主,首先需要为灯塔做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摩根缓缓站起身,背对着马克走向议事厅的出口。
“大典七天后举行,这七天足够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不要让我失望马克。”
摩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马克一人在空旷死寂的大厅中。
冰冷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城主的命令如同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一方面是城主的“托付”与灯塔的“安危”。
另一方面是凌风,一个潜力无限甚至可能带来改变的年轻战友。
他无力地松开拳头,从怀中掏出那个有些磨损的皮夹打开。
里面是一张他和红蔻年轻时的合影。
照片上的红蔻笑容灿烂,眼神明亮而充满朝气。
看着照片马克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走向毁灭,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再次将他淹没。
他看着照片眼中充满了痛苦与迷茫,声音沙哑地喃喃自语。
“姐姐……你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