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软回到中芭之后,发现如今的中芭不仅内部大换血,甚至就连氛围也变了。
之前的舞者们除了比拼专业,还要拼财力拼背景,中芭表面支付的工资没有差别,倒是在待遇方面天差地别。
如果不是傅芫在,以粟软的背景,甚至压根连开场领舞的机会都没有,只会被扔在一群人里永无出头之日。
但现在不一样了。
沈妄承包了中芭的所有支出,但凡中芭的演出,有且只能有沈妄一个赞助商。
对外,中芭的赞助商并不是沈家,而是芜城城东随着王家覆灭一夜之间崛起坐上替补席的习家。
习家算是北城传奇,代代单传的女性继承人,如今的习家家主习若溪更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虽然傅芫不知道习若溪与沈妄是什么关系,但大佬做事向来有他的原则,傅芫只需要照做就是了。
没有了资本后台的竞争,舞者们的注意力就全回到了自身能力上。
如今的中芭一进来,看到的都是练舞室里一道道拼命训练提升实力的身影。
向来不喜欢在中芭练舞室练舞的粟软也渐渐的习惯了在中芭练舞室练舞的日子。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中芭首席争夺赛就在明天。
粟软这一周都在躲着沈妄,晚上回家一天比一天晚。
从中芭回来,粟软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原本以为这个点沈妄应该己经休息了。
却在刚冒头的瞬间被抓了个正着:“下班了?”
听到沈妄的声音,粟软脊背一阵酥麻,不自觉僵首了脊背,定在原地,心虚的看向客厅。
屋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沈妄穿着居家服,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
粟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包养又不像,她与沈妄之间就不是应该产生肉体纠葛的关系。
可事己至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己经定性为金主与情人,也发生了肉体关系,回不到曾经。
沈妄的态度更是让粟软捉摸不透。
说好的对女人没兴趣,说好的只是逢场作戏。
可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想将她拆吞入腹的占有,就像蛰伏己久的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的触碰也让粟软打从骨子里颤栗,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面对所有异性都是这样的身体反应。
但这样的沈妄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害怕自己会深陷进去万劫不复。
而此刻,这些天的特意躲避,都随着沈妄的出现破裂。
她僵硬扭头,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坦荡一些,轻咳一声:“嗯,嗯。”
迎上沈妄墨色深瞳的那一刻,粟软的伪装还是破了。
暖色调灯光下,沈妄只穿了一套居家服,灰色针织衫穿在他身上,有一种随性与冷傲的矛盾感。
沈妄抬起眼皮,视线落在她身上,背着光的角度,粟软只能看清他半张脸。
光影勾勒出男人深邃的面容轮廓,向来不可一世的人,此刻似乎情绪不佳。
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黯然。
粟软心揪了一下,没来由的有些心疼,不确定的试探道:“你是在等我吗?”
他看起来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可他是沈妄,妄爷向来不会为谁停留。
沈妄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粟软被他盯得不自在,垂下眼睫,实在搞不懂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安静的客厅里,响起一阵轻微的悉索声。
粟软的视线里,沈妄穿着拖鞋朝她靠近。
不自觉屏住呼吸,粟软紧握着拳头,缓缓闭上眸子深呼吸,试图缓解随着他的靠近而狂乱的心跳。
沈妄在她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她。
嗓音染了几分沙哑:“是在躲我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七天没见过一面。”
粟软也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得走个过场:“我没有。”
她绞着手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只是最近忙着准备明天的首席争夺赛,所以比较忙而己。”
沈妄没有说话。
客厅里又陷入死寂。
粟软心里打鼓,知道自己的借口太过拙劣,喉咙干巴巴的,正欲破罐子破摔说点什么。
黑影压下来。
沈妄高大的身影突然将她包裹在怀里。
男人抱着她,弓下腰将脑袋埋在她脖子里。
粟软身子一僵,下意识想挣脱。
耳边传来沈妄闷闷的声音:“别动。”
“我抱一会儿。”
他听起来似乎情绪不太对?
粟软伸出去拽他的手僵在空中,两人紧紧相拥,窗外是风呼啸的声音。
耳边沈妄的气息不断放大,侵占她的听觉感官。
粟软有些口干舌燥。
良久,才拍了拍沈妄的手臂:“沈妄,你是怎么了吗?”
她想了想,沈妄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怎么会需要她安抚呢?
“软软,不要躲着我。”
沈妄无声收紧手臂,害怕粟软会逃离一般,喉咙干涩:“回来了,就不要再抛弃我。“
粟软想到自己当初一声不吭趁着沈妄出差连夜跑路的事。
这事她的确做的很过分。
可没有他的沈家老宅,对她来说如同牢笼,度日如年。
“对不起。”粟软心软了些,主动道歉:“我只是想证明自己……”
但没想到,结果一塌糊涂。
她还是回来了。
沈妄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粟软。
久到粟软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他用力抱得缺血麻木,沈妄才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对视,沈妄瞳色如墨,“明天的比赛,我可以去吗?”
粟软吓了一跳:“你要去?”
沈妄去了现场不得乱成一锅粥?
北城人人忌惮他,这位爷如果坐在台下,其他人看到他难免紧张。
这几天大家为了首席争夺赛拼了命在练习,如果因为沈妄的出现让其他人过度紧张失误,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沈妄从粟软眼里看出了抗拒。
松开抱着粟软的手,沈妄后退了一步,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淡:“我只是随口说说。“
“你不用……”
“去吧。”粟软突然改口,认真的盯着他,心软说出了心里话:“其实我也挺想你在现场,看着我夺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