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眼可见的着急了。
“您怎么能让他胡来呢?”
“他是沈家掌权人,但也是您亲儿子。”
“您就这么看着他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做赌注吗?您为什么不拦着他!”
粟软急了,连对沈枭的忌惮都忘记了。
沈枭却没有责怪她,甚至因为她的情绪失控,而一步步确定她对沈妄并非无情,替沈妄觉得值当。
将杯中的茶喝干净,沈枭靠坐在椅子里,颇有闲情逸致:“他若是非你不可,自然有办法拼尽一切留住你。”
“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做什么沈家掌权人?”
这话,嚣张又狂妄。
偏偏,放在沈家父子身上再正常不过。
粟软盯着沈枭,在他眼底看到了笑意。
心里毛焦火辣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是他让您告诉我这些的?”
“他有这个脑子,我也不至于跑这儿费口舌。”
粟软一脸意外的看向沈枭,试图看透他的心思。
沈枭却己经收回视线,摆弄着他手里的茶杯:“无论如何,你是我沈家的人。”
“你喊我一声爸,我就是你父亲。”
“我沈家的人,配谁都绰绰有余,不必压抑自己。”
沈枭这话,是在告诉粟软,她不必因为沈妄所做的一切有压力,强迫自己喜欢沈妄。
也不必因为沈妄爱她而觉得身份悬殊压抑自己,她是沈家的人,无论有没有沈妄,她都有娇纵的资本。
她若是喜欢沈妄,配沈妄绝对够。
若是不喜欢沈妄,配这世间的任何人也都是够的。
有没有沈妄,沈家都是她的底气。
粟软受宠若惊,快不认识沈枭了。
小天鹅向来憋不住话,脱口而出:“您不是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突然就给她撑腰了?
沈枭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解:“我不喜欢你?”
他回忆着自己与粟软的相处。
夫人在时,他虽然注意力都在老婆身上,但对粟软的关心比起沈妄来说只有多没有少吧?
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养女儿不都是想着给买好玩的漂亮的礼物吗?
甚至因为担心沈妄嫉妒她,顺手给沈妄也都带了礼物。
没有粟软时,那小子可没这待遇。
后来夫人离世,家里只剩他跟沈妄两个男人,沈家的佣人也是男性居多。
沈家气压低沉,那段时间他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里,连沈妄都没心思管,又担心粟软一个小丫头跟在他身边会养的不好,想着给她换个环境。
但整个北城,都是冲着沈家权势来的,每一个会真心对粟软。
他连沈氏都没心思管理的那段时间,却西处奔波给粟软找合适的领养家庭。
最后经过各种考察,确定了一户双职工家庭,那对夫妻都有稳定的工作,在北城有房有车,又都是高知家庭。
最重要的是,那对夫妻家里人际关系简单,不会因为粟软的身份而利用她。
后来沈妄掌管沈家,那对夫妻正好怀孕生了个儿子,那小子非要说怕人家夫妻有了孩子对粟软不好,突然把粟软接回沈家老宅。
沈枭并不否定他的这个决定。
但,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氏不稳定,沈妄每天奔波在公司。
他又住在后院,偌大的沈家老宅只有粟软一个小丫头住在里面。
他不知道怎么与粟软相处,只能用最笨拙又朴素的方法:邀请她一起吃饭。
一个人吃饭孤独感会加倍。
所以,沈枭特意在吃饭时让佣人把粟软带到他那儿去,他陪着她一起吃饭。
准备的都是她以前爱吃的菜,但小丫头似乎胃口不好,吃的很少。
沈枭想着几年不见,可能她口味变了。
还特意叮嘱厨师变着法儿的给她做。
沈妄回来,他主动放手,让沈妄陪着她一起吃饭。
一来二去的坚持了这么多年,结果这丫头控诉自己不喜欢她?
粟软一本正经:“不是吗?”
沈枭沉默了片刻,看着粟软对自己的忌惮,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觉得过于荒诞:“你是指我让你去后院陪我吃饭的事?”
粟软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自己过于对沈枭有很大的误会。
连带着说话也大胆起来:“不全是,您从来都没主动跟我说过什么话。”
“看起来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让我陪您吃饭,但又一言不发,感觉像是在威胁我一样。”
沈枭:“。。”
“我看起来这么可怕吗?”他虽然性子冷漠,但对这丫头应该够温柔吧。
沈枭有些无奈:“让你陪我吃饭是因为沈妄忙没时间陪你,你一个人在家怕你哭鼻子。”
“是我陪你吃饭,不是你陪我吃饭。”
“不说话……”沈枭叹了口气:“我没有女儿,没有话题可聊,你看起来也不想跟我说话,只会跟着沈妄后面跑。”
他就不能嫉妒?
“以及——”沈枭这人,虽然冷漠,但有什么误会向来都是首接解开,对他来说,没必要的误会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当初送走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母亲离世,我情绪不佳,没办法给你温馨的成长环境,你是女孩子,沈妄没法儿比。”
“女孩子得娇养,需要被亲情滋养,所以送你走,是为了给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避免你长的像沈妄一样冷冰冰。”
沈枭眼眶有些红:“你母亲,最讨厌我们父子俩冷冰冰的模样。”
“若是让她知道我把你养的冷冰冰的,不会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