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塔汀来到这儿后, 第一次真正的走出了王国。
他才意识到，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怪不得自己在里面总是迷路。这几天了解到的那些地方也只是一角而已。
塔汀被扑面而来的灰尘有些呛到, 原本就不适的身体雪上加霜。他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只觉得很不可置信：“这是荒废了的地方吗，为什么那么破旧啊。”
这里和王国完全是两个样子。王国里面很华丽, 而这里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路边的一些建筑就像被火燃烧过，只留下了残骸，是很破旧的，一眼就会觉得它肯定经历了什么。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腐烂的气味儿, 树枝也光秃秃的，叶子全都掉光。风吹起, 感觉冷嗖嗖的。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 脚底下踩着的枯草不断地发出怪声。枯叶都堆积在了路上, 像是铺垫着，想掩盖着什么。
塔汀第一次见如此恶劣的环境, 不自觉地引起了生理上的不适。
他有想过王国外面会是街道、房屋，至少会有人类存在。也想过外面是一片森林，有湖水和野草。
但是他没想到，外面会是这样的。
这里就像……曾经发生了战争，很激烈，但结果并不是很好。这里没有一处地方是完整的, 也没有什么生命力，甚至空气里还有一些烟味儿。
塔汀明明走在路上，脚底下就像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似的，软绵绵的，走路也不太稳。
*
[这里是王国外边。]
[这个地方有些危险亲爱的, 小心异形种的出现。他们往往会携带着攻击性，无差别的攻击，甚至比‘他们’还疯狂。]
[虽然虫族们一直在进行战争侵略，但是防不住的异形种突袭。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提升战斗力，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都想保护您。]
那这样说的话，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不完全，您的身旁已经有很多子嗣陪伴。他们的气味沾染在您身上，有足够的保护能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建议您去接触他们，触碰他们，接受他们。]
[他们不只可以帮您度过某些事情，还可以保护您。]
原来是这样……
眼前一片狼藉……
准确地说，他们来到的地方很荒废，这里是泥土地，杂草生长的很高。
兰伽叶斯侧过头，看见了母亲疑惑的表情，“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想说吗？”
塔汀皱着眉，被气味熏得捂住口鼻，声音闷闷的：“你真的去捡？不是真的让你去捡垃圾啊……”
这里实在是太像垃圾场了。
兰伽叶斯听到后停下脚步，说：“妈妈不是想看吗？”他的语气很认真，也很坚定，“我可以捡的，喜欢什么呢？对了！您在s星球的时候，好像藏在了垃圾桶附近……唔，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有很多苹果皮。”
“妈妈喜欢水果皮吗？喜欢的话我去捡。”
说着，他就要往前冲，要去翻垃圾。
塔汀及时制止，抓住了他地手腕：“等一下！”
兰伽叶斯被强拽了回去：“欸？”
“不是真让你去捡，很脏的，不能碰。”塔汀和他解释着，怕兰伽叶斯听不懂，又说：“脏，就是不干净，碰了要洗手的，还要去清理一下。”
兰伽叶斯似懂非懂，但塔汀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肯定理解错了这个意思。
“脏？”他的视线下移，“如果脏要洗一洗，清理的话，那妈妈这呢？也脏吗？需要我帮忙清理吗？”
塔汀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
这一次是因为他的怒火。
“不是一个意思！！！”他拽着自己的外套，把自己裹了进去，不让兰伽叶斯看，“你还是去捡垃圾吧，回去的时候不能碰我。”
这逆子怎么老是曲解自己的意思……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他还是个孩子。]
[您要多多包容他，一点点的去理解他。说不定他的想法和您的有很大差别，也需要一些矫正呢。]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母亲了，有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所以表现得有些激动、兴奋都是正常的。]
怎么感觉颈环也在坑自己。
“我不知道你们平时会干什么……我有些不清楚，只是随口一说会不会去捡垃圾。嗯……捡垃圾应该也算一种体力活？应该对身体有帮助。”
其实他想说的是，会不会对等级挺高有帮助，做一些体力活会不会升级呢。但这话不能明面说，说出来的话可能会被……
“对身体有帮助吗……”
兰伽叶斯嘟囔着，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思考。
他炽热的目光看着塔汀：“但是，我和您在一起，对我的身体已经很有帮助啦。”
“唔，您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健康吗？”
[您的子嗣好像又误会了什么，是您又说了什么关键词吗？这边检测到他的各方面数值都有些异常，在升高。]
塔汀磨了磨虎牙，感觉不对劲。
兰伽叶斯：“不舒服的时候，妈妈摸摸我的角就好啦，我会舒服很多的。妈妈现在还不习惯，我不会吓到您的，也不会强迫。”
他说的是那样真诚，像下定决心。
“喜欢摸摸，妈妈可以脱掉手套摸一摸我吗？”
“喜欢触碰。”
塔汀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话题又被这崽带跑了，不行，绝对不能被带偏！！！
他往后退了退，很坚定地说：“你应该去训练了吧，要到时间了。”
‘训练’，也是塔汀从颈环口中了解到的。
他们的等级不一，想往上升级就要经过一些特殊训练。具体是什么颈环没有说。但有两种方式可以提升，一种就是训练，另一种就是……和自己……嗯。
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即便是在心里默念也会觉得很羞耻。
因为母亲百年没有诞生，他们早已习惯通过打斗来提高等级。兰伽叶斯也不例外，他的等级很高，所以战斗力也很猛。
像兰伽叶斯这种等级很高的虫族，他们提升等级的方式应该会更困难。
不自觉的想到了小云朵……
他那几天还升级了，肯定很苦吧。
崽，心疼你。
塔汀还在想他们会做什么，是族内打架还是去别的星球，并没有太注意站在一旁，表情十分不爽的虫。
直到身旁站着的虫有些幽怨地说：“为什么在想云朵。”
塔汀才注意到他：“呜哇！”
他怎么吓自己呢。
“你又偷听我内心！！！”
塔汀撸起袖子，真的想拍兰伽叶斯的脑袋，让他长长记性。
他抬起手，刚来到兰伽叶斯额头前，就被反握住。
下一秒，塔汀感觉到掌心湿漉漉的，像是被紧贴着。
等一下。
等一下，怎么是湿的啊！！！
从他的目光来看，兰伽叶斯的表情是很激动的，他瞳孔的颜色并没有变得很深，也代表着他没之前那几次兴奋。兰伽叶斯的舌尖轻轻ding着自己的掌心，一点点的，t//舐着。
塔汀被这一动作搞得不会说话，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为什么会舔手啊，好奇怪！
*
[他在表达喜欢，可能认为您抬手是想要清理？]
[他的思维也比较活跃，希望您不要太介意。]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塔汀就像被定在了原地，四肢有些僵硬。他想开口说话，却卡在说什么上面。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被认为是还想要吧……
兰伽叶斯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他有些慌张地松开了塔汀，“红了……”
“什么？”
塔汀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什么红了？
“妈妈的手腕被我捏红了……”兰伽叶斯的声音很小，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垂着脑袋，“痛不痛呀，会难受吗。”
他似乎在为刚刚的行为后悔：“我不是故意的，妈妈要是想打我就打吧，我会忍受着的，不会再这样了。”
兰伽叶斯怎么也要自己收拾他。
塔汀缓缓地抬起手，看见手腕那红了一圈儿，恍然大悟。
“这个一会就会消掉的。”塔汀揉了揉手腕，“我不痛的。”
反而有点享受，是很享受……享受这种行为。
塔汀看见兰伽叶斯紧张地目光躲闪，和刚刚靠近自己时完全是两副模样，完全没有了气势。他紧张到双手紧扣着，又垂下了脑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脑袋两侧的角都不太精神了。
或许是被兰伽叶斯的小动作可爱到了，塔汀没忍住笑了笑，然后说：“没有怪你得意思。”
“你知道吗。”他说。
“你这个样子有点可爱……”
——
离开了刚刚的地方，他们继续往前走着。
这个星球真的很奇怪，奇怪到就连天空的颜色都是灰蒙蒙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刚刚的地方像垃圾场。
不过，兰伽叶斯事后和自己说，这个地方也会有训练的。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里还没那么荒废，那一片土地就作为子嗣之间的打斗，通过比拼战斗力来提高等级。
谁赢了，谁的等级就提高一点点，战斗力也会高。输了的话，那输了的人得用个三五天去休养身体。
塔汀觉得自己刚刚有一些被迷惑了，他居然接受了兰伽叶斯发出的邀请，被迷惑了内心。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肿的唇，小声嘀咕：“怎么那下嘴么重啊……被看见了怎么办……”真的很后悔，但也无法回到那一刻了。
虫族的听觉比其他种族还要好，即便是再小的声音也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塔汀说的这句话也不例外。
兰伽叶斯：“很不舒服吗？”
说着，他就想贴过去仔细观察母亲的唇。但还没靠近，就被塔汀捂着额头推了出去。
“呜！”兰伽叶斯有些吃痛，“痛痛。”
这一场景塔汀可太熟悉了。
之前还在脑海里和他聊天时，他就经常这样和自己装可怜，然后提一些很‘无理’的要求。
总是这样！觉得自己会心软！！！
“那我揉揉你。”
好吧！他确实很容易心软，
每当这个时候，塔汀总会哄着自己说：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不要在意。他只是想要关怀，想要关注，想要一点温暖，不要冷酷对他，他只是太激动了。
兰伽叶斯贴近塔汀，他们的距离被缩小。
塔汀感受到了冰冷的温度向自己靠着，往一旁挪了挪。
“继续往前走吧……不要在这儿待着了。”
兰伽叶斯听到这句话后，停下了动作。
他们往前走着，这一路塔汀看到了很多很多虫族。
他们有的坐在房子里，像是在画图，设计着什么。有的身上穿着很宽大的大衣，戴着神秘地帽子，正站在炼药锅前搅动着里面的液体。也有的正拿着武器十分专注的对着靶心。
不同等级的虫族聚在这里，看来这里就是‘训练’的地方。
塔汀也感应到了很多很多子嗣的信息，一窝蜂的冲向自己的大脑。他的头又开始痛，可能是太负荷了，感应到太多了，一瞬间吃不消。
颈环还在播报着子嗣信息，从低等级一直说到了高等级。
塔汀感觉自己脑袋要炸，
他读不完这些，内心已经乱成一团。
然而现实情况也没那么好，他和兰伽叶斯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宝座的面前。
“妈妈，要坐吗？”
塔汀还在接收着信息，没仔细想是哪一个‘做’，他很快说：“不做！”
兰伽叶斯愣了愣，随后：“啊……我是说，您要坐上去宝座吗？不是和您在这里□□呀。”
“……”
原来是这个zuo。
塔汀看着面前崭新的宝座，默默地想，他们不会重新刷了漆还装饰了一番吧……
这个宝座就设立在正中央，它是那样权威、高大。像是掌控着全局，掌握大全。
但他现在……真的可以吗？
——叮
[亲爱的，您当然可以，为什么要怀疑自己？]
塔汀在脑海中和它交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现在的等级有一些低，我会面对什么呢？这里的虫族好像有点多……他们的视线一直紧盯着我，我有些不舒服，也有些紧张。
［不要紧张亲爱的，他们不会伤害您的，您忘了吗。］
［很早之前我和您说过，您的等级提升方法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不过呢，高级虫虽然可以感应到您，但他们距离连接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因为您的身旁，哦，算是目前为止，您的身边已经有子嗣陪伴了，他连接着您，抵挡着其他子嗣的进入，］
［也正是因为您的等级有些低，所以不能主动去连接子嗣。您看，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期待与渴/望，并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只想贴贴您，留在您身边，］
［对了，您的等级比较低这一件事，在后面几天会陆陆续续传开。那个时候您要准备好，因为……］
［——］
塔汀没有听完后半句话，颈环突然不说话和故障了似的。
因为什么？他没有听到，但他感觉这句话肯定很重要。
“不专注。”
兰伽叶斯有些不开心，塔汀感应到他的情绪不太高。
塔汀试图解释着：“我没有不专注，我刚刚在想事情。”
即便这个解释很苍白无力。
但兰伽叶斯无条件信任自己：“没有打扰到妈妈吧，没有就好。”
乖孩子。
真乖。
塔汀没有选择坐上去，反而是转过身看着分布在每个地方的虫群，他皱着眉：“好多……”
太多了，都是很陌生的面孔……自己也认不清谁是谁，只能靠着在自己眼前浮现出来的姓名辨认。
【不要害怕。】
兰伽叶斯站在塔汀面前，没有开口说话，选择了用意识交流。
塔汀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
在s星球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怎么办，会发生什么，自己要做什么。
无数结果他都想了一遍，由坏到好。
但是他预料不到的是，本以为他们会很疯狂，会很强//硬。现实却没有一个敢靠近自己，只是默默地看着。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
他每次抱着花前往街道时，就有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有无数人类靠近自己，他们总会说自己很‘漂亮’。不知道是因为信息素的吸引，还是因为其他的。但这些肯定不会是好事情，所以他每次都会拒绝。
他们的眼神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
那就是：想要。
想要什么呢？
想要从那么多子嗣里脱颖而出，想要自己选择他们，想要只有他自己陪伴在自己身边。
这些也很正常，塔汀也明白。
【妈妈，不要想太多。】
【我们都会一直陪着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妈妈需要，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到您的身旁。】
【虽然他们感应不到您，但是他们可以闻到您身上甜腻的信息素，被吸引。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您的身份了。】
【可能是我自私，但我会尊重您的选择。】
【无论您选择了是，我都会是妈妈最乖的，最听话的……□。】
塔汀被最后那个字刺激得头皮发麻：“欸！？”
这个字，他在好久以前也听到过，那个时候是他刚从卵壳里爬出来，准备逃走时听到的。
□
底下的子嗣突然吵闹了起来。
“呜呜，妈妈……”
“好喜欢呀，好漂亮，好漂亮，感觉妈妈小小的，那里也小小的。”
“没大没小，怎么可以说妈妈小，妈妈那是精致！”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我比你们等级要高嘻嘻嘻嘻妈妈肯定今天晚上选择我选择我呀。”
“说不定母亲就喜欢低一点儿的，你憋太骄傲。”
“妈妈好可爱好可爱，脸红了呢，好喜欢，粉粉的，不知道在那个地方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呢？”
“你看不到，肯定选择我，他刚刚看我啦！”
“胡说胡说，明明说看到我了。”
“是我！”
“别吵了，没看到妈妈现在表情很不好吗？你们吵到他了。”
“噢……”
虫群们是安静了不少，但难以避免的，总会有调皮的，还有声音存在。
兰伽叶斯的表情比他还差。
塔汀感觉他要……崩溃了？
兰伽叶斯察觉到了塔汀的目光：“我没事的，那是您的选择，我不会干涉的，妈妈您开心就可以，我也不会过多说话，我会自己待着的。”
“我可以蹲在门前吗？”
塔汀：“……”
原本很紧张的局面，被他这一句话搞得滑稽了不少。
塔汀看着下面挤在一起，目光深深盯着自己的子嗣们，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就这样和他们对视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突然变得很安静，原本调皮的那几只虫也安分了下来。
“我……”塔汀张开嘴，有些欲言又止，“我感应到了你们，但是，可以不要那么激烈吗，我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这句话说的都是实话，感应是感应到了，激烈也是真激烈。
像是无数条细线穿透自己的身体，丝线交织，随后紧紧缠绕。
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
某只虫这样率先回答道。
“啊，打扰到您了吗……”
“我知道了，我会收起来的。”
“明白啦妈妈，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很多呀，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累。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在。”
……
塔汀听着他们一句句发言，他就站在高处这样望着，总觉得一切很不现实。
他以为自己被发现身份后会很……很可怕，但现实却不是这样。
[这才是刚刚开始，亲爱的就开始害怕了吗？]
颈环突然开口。
[很抱歉刚刚有些故障，不过我相信您肯定可以独自应对的。]
[他们是不是很热情！]
[你看，他们只想和您聊一聊天。]
塔汀不觉得是这样。
他看见那几只高级虫的目光里，带着□□。
他的身体也不太好，经历了一次类似意识‘剥离’，还没完全恢复。
“我不太舒服，要先回去了。”
塔汀说完这句话后，一步步地走下台阶，他的周围围满了虫族。他们也很自觉让出了一条路，就这样盯着，目送着母亲离开。
[子嗣们过分热情，他们开始激动，您是要做出选择了吗？]
[检测到子嗣：什秋]
[检测到子嗣：水澜]
[检测到子嗣：银]
[检测到子嗣：什邬]
[检测到……]
太多太多了。
塔汀步步艰难，他终于离开了这里。这些意识像线条一样，猛烈地想挤入自己的大脑。
但是次次被‘拒之门外’。
他们疯狂觊觎着自己，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感觉浑身很疲倦。
——
房间里。
[您的身体状态：异常]
[您的体温：正在……下降。]
[您是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体温越来越低了。]
塔汀刚从那里回来，只想好好休息。他的身体太容易出问题了，一不留神就会变成负的数值。
只是来回走了几段路，就感觉小腿有些酸胀，酸胀得不行。
“不清楚……”塔汀咳嗽着，“可能是被灰尘呛到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翅膀的状态，一股熟悉的香气涌入了鼻腔。
这个味道……
塔汀猛地回头，发现门口站着……人类！？
怎么会有人类的出现？这里应该是虫族的地盘，人类为什么会来啊……他怎么进来的，不对，他的目标是自己。
他警惕着，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对面的模样。
直到——
“妈妈，喜欢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塔汀思绪被打乱，他停止了思考。
人类缓缓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戴着神秘面纱。
塔汀似乎确定了什么：“利贝尔塔？”他试探着问道。
“唔……我不是。”他把面纱揭下，真正的面容展露。
塔汀呼吸一滞。
“妈妈不喜欢原来的我吗……那这个呢？”
紧接着，有一双手贴到了自己后背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塔汀抖了抖。
“这个呢？”
两道声音响起。
塔汀左看右看，他们拥有同一张脸。
他们都是兰伽叶斯……
“你，怎么……”塔汀说话声音有些颤抖，“利贝尔塔……”
他看着人类靠近自己，身后的虫也没停止动作。
大脑一片空白。
“喜欢哪个呀？妈妈……”
“还是说，您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