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决意
其实不用日向伊织说, 云雀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如说他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个字眼，只有唯我独尊。
在他成年的那一年日向伊织还特意去拜访了大书法家给他弄了那么一块写有“唯我独尊”的牌匾, 现在就挂在他家里的大厅上。
在云雀完全没有收敛的对战下，沢田纲吉正式获得了彭格列的继承。
也在此之后，来自过去的三人也开始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更多的事情——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战斗、匣兵器的由来, 以及……为何彭格列会到如此地步。
在碧洋琪和风太回来之后, 狱寺隼人也有了专门给与特训的对象——那给予自己心理阴影的姐姐。
在这个时代的笹川了平带着受伤了的库洛姆回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五日后突袭密鲁菲奥雷的日本基地的计划指示。
守护者全员已经到齐，彭格列巴利安那边和同盟家族都已经准备好了。
而在这种时候沢田纲吉还是一脸懵逼, 下意识地去看日向伊织：“哎？！五天后么？！”
“是的。”笹川了平点头，“伊织你应该收到巴利安那边的消息了吧？”
“是的，斯夸罗的声音差点让我聋了。”日向伊织淡定地点头回答着，看向了还在发愣的沢田纲吉, “虽然目前我是代理掌管着彭格列的事务……但是我无权命令守护者和boss。所以是否进行突袭, 要由你决定, 沢田纲吉。”
棕发少年一愣, 带着点茫然的眼神看向她。对方第一次直呼自己名字, 第一次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语气有些冷……这一瞬间, 沢田纲吉潜意识里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些推托的话, 对方一定会生气。
不……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失望吧。
但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自己来做的话……
而且只有五天的时间，大家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拉尔的身体也……
“伊织说的没错，纲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笹川了平摆了摆手，哈哈笑着转身离开。
日向伊织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也准备扭头走。
“……那就战斗吧！”沢田纲吉听到自己这样子说道。
日向伊织一愣，转过来用有些新奇的目光打量他。
沢田纲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紧张地任由对方看。
“糟糕了！伊织！库洛姆的内脏突然消失了！”碧洋琪冲进来，语气焦急。
“什么！？”日向伊织脸色一变，立马冲了出去，只是她跑出去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不是库洛姆，而是……
“啧！阿骸那边出事了！”
【七】首胜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感受到了日向伊织那无声的压迫从而下的决定，那在发现库洛姆情况危险、六道骸很有可能出事了下落不明、拉尔·米尔奇受到非73射线影响身体很差之后，沢田纲吉是认真地想要变强一战了。
五天时间，不能有一丝浪费，全部投入训练之中。
而这次战斗却不是终点，只是一个开头。
入江正一并非叛徒，反而是卧底。而白兰也只是将计就计。
他们来到这个时代也不是偶然，而是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安排好的，并且只有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沢田纲吉、入江正一、云雀恭弥，以及……日向伊织。
这次战斗的胜利只是获得了暂时的喘息，接下来面临的是更加庞大的考验。
回到基地后，看着等在那里的日向伊织，沢田纲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织小姐——”入江正一看到日向伊织宛若看到了亲人，一脸的感动，“见到你就安心多了！”
“安心什么呢？”日向伊织脸上带笑，语气轻柔，“你看看你，明明是过去做二五仔的，却被白兰看透了不说还戏弄了一把，我都听说了，真六吊花另有其人对吧？白兰反将一军了对吧？你对得起我和纲吉君的信任么？”
“……抱、抱歉。”入江正一有些惭愧地低下头，不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哎？只有你和纲吉君？”
“你想什么呢，恭弥君从一开始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才到这个世界的15岁的云雀恭弥瞥了这个陌生人一眼，入江正一默默地把头低得更低，捂住了胃。
而沢田纲吉则在一旁默默地不出声——哎？等等……伊织小姐她是这种性格么？
【八】疑问
沢田纲吉对于日向伊织的第一印象是长得很可爱、的确是便宜自己了，至于要说什么悸动心跳之类的是没有的，最多就是尴尬害羞。
之后看到了对方的努力和作为，又多了几个标签——可靠、认真。reborn说对方目前是群龙无首之后的那个首，是没有错的。不是说她单人有多强，而是基本上大家都认可她愿意听她说话。
再之后就是……和云雀前辈关系好、似乎和骸关系也挺好的……
值得一提的是，发现了前面这点的狱寺隼人在那之后就改口喊对方为“十代目夫人”，而对方只是一愣后，在自己窘迫的音节词下，笑着回道：“感觉好久没听到狱寺这么叫了……真是久违的称呼了呢！”
也是这点，让沢田纲吉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未来的自己的恋人。
而她，是在失去恋人、家人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独自承担起了巨大的压力，站在前方。
明明……她可以根本不去做这一切的，明明根本不是她的责任。
自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就是觉得……不能让她失望。
不然的话……她太辛苦了。
甚至在从入江正一那里得知这个时代的自己定下的计划的时候，他依旧不能赞同——如果说是因为彭格列指环的话……为什么要把其他无辜的人扯进来呢？
这个疑问，在他得知日向伊织也知道这个计划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跑去问了当事人：“伊织小姐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日向伊织手里拿着一颗削了一半的土豆，一脸懵：“……哎？”
“啊，那个……”沢田纲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误区，有些无措地做补充，“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您会选择我？总觉得您的话会有更好的选择……”
沢田纲吉结结巴巴的，声音越来越轻，特别想扭头就跑。
感觉自己说的完全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说，似乎还透露出了很危险的意思来了啊！！！
“……哎，等一下？”日向伊织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弯，迟疑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在劝我给十年后的你戴绿帽子？好的，我记住了，我会考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沢田纲吉都想捂脸了，脸都憋得通红，“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您也会赞同那个计划……”
“啊，你是说这个啊。”少女把土豆扔到水盆中，擦干净手，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会有很多疑问……坐下来慢慢说吧。”
【九】谈话
“其实纲他也犹豫了很久，因为这个计划不是百分百成功，不确定因素很多，而且……对我的压力很大。”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这是唯一的可能性，而我们就是在赌这份可能性。”
“我估计纲他也考虑过是否把我牵扯进来的吧……但是他也知道我的性格，这个计划还牵扯到他假死的环节，如果不让我知道事后再告诉我，那他这个假死就要变成真死了。”
日向伊织说的云淡风轻，沢田纲吉却不由自主地一抖。
“其实我的压力也很大。你是不会为了自己但是却会为了别人而改变和努力的性格。但你根本就不认识我，我熟知的也是十年后的你，我对你的影响很有限度……如果是京子和小春的话，你应该很快就会为了保护她们而战吧？如果是十年后的纲，我也很肯定他会为了保护我而战。但是初中生的你，是否愿意听我这个陌生人的话，我能否在短短几天能被你认可归纳为同伴的范围，我对此并不确定。”
日向伊织笑了笑，感慨道：“可是我也不可能让十年前的京子和小春来啊……一来这样子太危险，比起她们我好歹还能战斗有自保能力，二来……这样子就感觉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了。估计纲也明白这点，根本不提这个建议吧。不然那他的假死又要变成真死了。”
沢田纲吉：“……”等等！感觉十年后的自己从各种意义上都是很危险啊！！！
“至于你说的为什么会选择十年后的你……”伊织笑了起来，率性之余还带着几分羞涩，歪着头，手肘靠在桌子上单手支撑着脑袋，橙眸似乎在发光，说话的语气满是傲然，“质疑什么都别质疑我的眼光！”
“他温柔并且充满了包容，似乎永远都不会对我生气……以及我总觉得这个人把我的脾气给养大了，难道是故意的么……还有，他说话的声音好听，凡是都让着我。可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他也很果断，并且是一己之力力排众议的那种……以及他讲的笑话挺有趣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get不到那个点……说起来我们熟起来还是因为一次彭格列的年会上我代替了恭弥君去然后纲他上去表演……还有啊，不知道是不是迪诺的影响，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居然紧张到平地摔……这难道是一脉相承么？明明reborn很游刃有余啊……”
日向伊织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喋喋不休地念叨着，甚至还说起了初见和约会的细节。
沢田纲吉坐立不安，但是不敢打断。
不过……
也许这些话她憋了挺久的了。
也许她一直以来也很不安吧。
沢田纲吉在最开始的纠结过后，变得认真地听起来。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对方说得很开心的样子，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晕，宛若恋爱中的少女。
“最重要的是……”她抬起头，笑吟吟的，“他很强大，却一直心怀慈悲。”
沢田纲吉怔怔地看着她。
这个人是真的喜欢沢田纲吉——她的恋人，十年后的沢田纲吉。
他觉得之前的隔阂消失了。
因为……他已经能区分出来了。
在自己想通之后，沢田纲吉就把对方当成了普通的同伴来对待，态度一下子自然了不少，甚至可以开始闲聊些其他的问题。
就好比他一直挺纳闷的一个问题——“伊织小姐和骸的关系很好么？”
日向伊织一点头：“嗯，彭格列的守护者中，除了恭弥君和库洛姆外，就属阿骸和我的关系最好了。”
沢田纲吉：“……”库洛姆倒是能理解啦……但是另外两个放在一起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了……
“虽然阿骸经常被狱寺当做二五仔对待……啊，他的确也是个二五仔出身的……”日向伊织摸摸下巴嘀咕着，接着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觉得阿骸人不错哦！他很有搞笑天赋的，我们也很聊得来！”
沢田纲吉不知道此刻做出什么表情才好。
骸和搞笑天赋么……总觉得骸自己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啊！
说着，日向伊织又低头思索起来：“不过那是我和阿骸关系好的原因……至于阿骸对我态度特别和善一点，应该是因为他对于能给纲吉君添堵的事情都很乐意干吧。”
沢田纲吉：“……”嗯，这个他倒是信。
“接下来就是直面白兰了吧……”日向伊织说着，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纲吉君，一定要赢。”
“……嗯。”沢田纲吉点了点头，感受到了这份嘱咐里面的重量。
“我会做好你们的后盾的，所以请勇往直前吧。”
“……”对于这个，沢田纲吉却沉默了，“伊织小姐……如果不是这种时期，你真的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哎？”日向伊织一愣，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双清澈的眸子，她笑开了，语气带上几分暖意，“纲他也问过我这种问题哦。”
……咦？！沢田纲吉立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跟我来！”日向伊织起身，抓着对方的手拉着他走，带着几分兴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十】承诺
日向伊织带他来的地方是自己的房间。沢田纲吉努力地忽略桌子上的双人照片，以及房间里另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来！就是这个！”
“这个是……”沢田纲吉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有些发愣，“漫画么……”
“是啊！”日向伊织笑眯眯的，双手合十，“我以前也是个业内大手呢！虽然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暂时放弃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之后在jump上连载！”
“哎？！这些是伊织小姐你画的么？！”沢田纲吉一脸吃惊，低头看漫画，“好厉害——”
“纲他当时的反应也是这个样子的。”日向伊织收起漫画，带上几分遗憾，“我之前还想去jump投稿呢……”
“我觉得可以啊！去jump完全没问题的！这个质量！”
“哎呀，纲吉君你也看jump啊。”
沢田纲吉不知为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嗯……是的……我挺喜欢漫画的……”
“不过在打倒白兰之前似乎不可能了……唉，最主要是白兰太异想天开以及人神共愤了，不然如果他说要统治世界然后让漫画大行其道的话，说不定我就赞成他了……”
沢田纲吉：“……”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啊！
“不过也不知道是否能看到自己的作品上jump的那一天……”
“会的！”沢田纲吉出声道，“我们会打败白兰、平安地回到过去，然后伊织小姐你也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日向伊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抱歉！”沢田纲吉讷讷地挠挠头，“我说大话了……”
“不，听到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日向伊织将画稿放在桌子上，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温声道，“谢谢，那就靠你了！”
沢田纲吉止不住有些脸红。
【十一】希望
即使对方那么说了……沢田纲吉听着reborn损自己夸奖伊织的时候，还是会打心底里赞同。
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对方拿着匣兵器就上给大家争取时间的时候。
“你们以为曾是云雀恭弥的第一助理的我会弱么？”——这么一句用狂傲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不仅让沢田纲吉下意识地想退到一旁为其当拉拉队，就连一向对外人漠不关心的云雀都为之侧目，还特别向草壁询问了对方的名字和情况。
在最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沢田纲吉看着把他单独叫到一旁的人，努力让自己的态度自然，但是听着一旁小伙伴们的“十代目\\阿纲加油”之类的话，耳根还是有点泛红。
——这种时候你们别起哄啊！
“呐，纲吉君。”日向伊织嘴角微微勾着，目光温柔，带着笑意，“虽然说这是你所见到的未来，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未来。人的未来是充满了可能性的。”
“我希望来到未来的这段时间，会是给予你们的馈赠，而不是束缚你们发展和选择的牢笼。”她微微弯腰，伸出小拇指，笑着朝其眨眨眼，“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成为一个好男人哦，纲吉君。”
“……嗯。”沢田纲吉点点头，拉钩。
这便是14岁的沢田纲吉与25岁的日向伊织之间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