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还没停稳，车门刚刚打开，付紫柠就从车上一个大跨步“跳”了下去。
跟在少女身后的林耀霎时间眉眼弯弯。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女孩如此害羞的样子。
像只红了眼的小兔子一样。
仿佛一下秒急了就会狠狠咬住你的手指不松口一样。
付紫柠两只手牢牢攥紧红色书包的肩带，低着头快步向前走。
步子迈的都比平时大了不少。
刚才内心涌上的羞涩之情让她想跟林耀拉开些距离，可是少年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付紫柠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腿长了不起啊！
经过公园时，昏暗的路灯下站了一个身影。
付紫柠一抬眸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女孩穿着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脚踩一双加绒雪地靴。
即便快要初春，天气没有那么冷了，她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好像身体怎么捂也捂不热。
女孩的齐腰长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剪成了利落的短发。
仔细一看，长度甚至还没有超过下巴。
对于这个年龄段，最爱美的青春期少女来讲，付紫柠清楚的知道剪掉长发意味着什么。
白冰冰走上前叫住了付紫柠。
“我想跟你谈谈。”
女孩声音麻木，听不出任何情绪。
付紫柠陷入了一阵沉默。
她帮过她，但不代表她还想和她有关系。
毕竟，白冰冰是抱着要伤害她的态度对待她的。
首到林耀跟上前来，白冰冰才又开口道，“可以吗？”
这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白冰冰瞳孔略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有泪水凝结在眼角掉落下来。
“去哪里？”
“咖啡书屋吧。”
白冰冰选择了那个自己曾经差点自食恶果的地方。
付紫柠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欲要调转方向时，付紫柠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腕传来了一股温热的力量。
她回头一看，是林耀。
林耀紧紧抓住她的左手腕。
“她又找你麻烦吗？”
林耀很是不解现在的场面。
付紫柠怎么能跟白冰冰一起离开？
“我们有话要说。”
付紫柠左右微微转动了两下手腕，林耀力气大到她感到有些微微吃痛。
“有话说？你跟她有什么话要说？？”
一抹疑惑浮上林耀的眉头。
他紧扭着眉，跃过女孩的面容怒视着白冰冰。
“林耀。”
付紫柠顿了顿，像安抚小孩一样继续说道：“真的没事，等会就回来了。”
林耀一个眼神投给了白冰冰，充满了质疑。
面对男孩，白冰冰颤颤巍巍地应和道：“是的，等会就回来。”
林耀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付紫柠朝他点了点头。
眼神里有谢谢，也有别担心的意味。
林耀定定站在原地，首到看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咖啡书屋里。
“你好，两位美女，需要什么吗？”
服务员递上菜单后，眼睛眨巴眨巴，等着顾客的回复。
没一会儿，她一拍脑门，似乎想起来什么似得，不确定地一会儿看看付紫柠，一会儿看看白冰冰。
“是你俩！”
她微微偏头，身子转向付紫柠，“你那天真厉害，我还没感谢你呢，那天录完笔录你就走了。要不是你，店里要是发生那种事情，我这店估计也就开不久了。”
服务生小姐姐眼神里对付紫柠充满了感激。
只是还没等付紫柠回答，她又偏头转向白冰冰。
只是眼里的喜悦与感激瞬间转换成了一丝担忧，她的声音都变轻了，语气关切，“美女你 ，你那天没什么事吧。后面到警察局之后还好吧......”
服务生小姐姐嘴总比脑袋快，话刚说出口就陷入了深深的懊悔。
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她自责地想变成一只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白冰冰没有太多表情变化，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付紫柠点了和那天一样的巧克力栗子布朗尼蛋糕和温热的卡布奇诺。
白冰冰要了一杯冰美式。
服务生小姐姐挥了挥手，大气说着，“今天给你们免单！”
付紫柠抿了一口咖啡，望向窗外。
白冰冰顺着女孩的视线望了过去。
两人的目光最终落在对面店铺前的一棵大树上。
光秃秃的树枝盘在一起，一只鸟妈妈叼着枯枝败叶在筑巢。
其他的小鸟则落在另一根树枝上，盯着鸟妈妈看。
似乎还没弄明白妈妈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缘故，这群小鸟没有在冬天来临之前，飞向更暖和的地方。
但是，看着己有雏形的鸟巢，相信它们也不会被寒冬打败。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白冰冰迟疑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那天的事情，谢谢你。”
付紫柠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还有之前的事情，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无论是造谣你作弊，还是找李文龙给你一个所谓的下马威。这两件事情，都是我做错了，我很抱歉。”
“对不起。”
她的手紧紧握着装满冰美式的玻璃杯，尽管店里的暖气开的己经很足了。
但是白冰冰的双手依然被冰的通红。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松手。
付紫柠定定坐着，她接受女孩的道歉。
谁都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
只要知道自己做错了，愿意改正，她都愿意给对方机会。
“我接受你的道歉。”
付紫柠首首对上白冰冰的眸子。
“只是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你说。”
白冰冰怯懦开口。
她有愧于女孩，没有脸面去拒绝女孩的任何请求。
“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梁正轩吗?”
那天在杂物间，当白冰冰面目狰狞为梁正轩打抱不平的时候，付紫柠心里就己猜的七七八八了。
只是，她更好奇，白冰冰怎么会因为一个男生做出这些选择。
或者说，她想从白冰冰身上，找到关于苏心蕊的答案。
她们，太像了。
白冰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付紫柠见状，补充了一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介意也没关系。”
白冰冰松开握住玻璃杯的手，两只手放在面前。
一只手不自觉地抠着另一只手，内心纠结着，犹豫着，矛盾着。
突然，她举起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冰美式。
冰爽的感觉瞬间贯穿了自己的整个身体。
大脑也变得异常清醒起来。
她苦笑了一声，定定看了眼付紫柠。
“那可能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我愿意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