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耀，放学回来啦？”
秦娜注意到站在电梯角落里的女孩。
“诶？这就是小柠吧。”
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白笙。
付紫柠一言不发，径首走出电梯，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白笙见状，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
“现在连打声招呼都不会了吗？”
“我为什么要打？”
女孩语气冷冽，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
秦娜见状，急忙上前打着圆场：
“哎呀，孩子害羞，这不是很正常吗。小柠，今晚和妈妈一起来阿姨家吃饭哈。”
说完秦娜打开家门，邀请白笙和小柠进屋。
林耀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穿着高定西装，戴着墨镜，一副高高在上的女人就是那天拜托妈妈照顾自己的女儿的邻居。
见女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白笙上前死死拽住女孩的胳膊，硬拉进了门。
*
屋内的装修是原木风，干净整洁。客厅没有主灯，墙西壁的光源是暖黄色的，照的屋里很亮堂，很温暖。
电视墙后贴着很多拍立得，照片是世界各地的风景照和合影。
付紫柠低下头，内心生出了一丝羡慕。
是很幸福的家庭吧。
首到她被拉到餐桌前落座的时候，才缓过神来。
林俊泽：“哎呀，这可真巧啊老同学，没想到时隔数十年，咱们成了邻居。”
白笙举起酒杯：
“真是的，我也没想到。我那天拜托秦娜照顾小柠的时候，你没在，我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你老婆啊！你小子有福气，娶了个大美女回家，还给你生了个这么帅气的孩子。”
“你这可是奉承我啊老同学。我也是真没想到，咱俩这孩子还能分到一个班去了，竟然还成了同桌！你就放心好了，小柠我们肯定照顾的好好的。”
秦娜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有出落的这么好的女孩，我可羡慕坏了。”
酒过三巡，唯独酒量不佳的林俊泽上了头。
林俊泽干完手里最后的一杯酒，大手一挥：“你就放心忙你国外的大生意吧！小柠我当亲生女儿来照顾。”
付紫柠并没有吃几口饭，而是试图劝说自己接受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她本就不想和林耀产生什么瓜葛。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而她只想安静的等待高中毕业。
可谁能想到？自己的妈妈跟对方的爸爸竟然是高中同学。
这一切对于付紫柠来讲，都荒谬至极。
林耀从始至终都像无事发生一样，扒拉着碗里的饭。
首到听够了耳边的寒暄，才站起身来。
“我吃饱了，回屋了。”
说完视线落在了付紫柠身上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
回到家后，付紫柠和白笙像往常一样大吵一架。
“为什么突然回来？不打一声招呼就把我托付给隔壁，我是宠物吗？”
付紫柠浑身都因为愤怒而在颤抖。
“为什么？妈妈回家还需要问为什么？”
“您什么时候管过我？想管我的时候过来看两眼，不想管的时候半年一年都不打来个电话。”
白笙拿手指了指胸口：
“我这么辛苦，为了谁？我和爸爸起早贪黑的工作为了谁？没有我们，你能住在这样的房子吗？你吃什么花什么？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
“我不需要！没了我难道你们就不吃不喝不努力了吗？究竟是谁想要这一切！”
“啪——”
一扇响亮的耳光落在女孩娇皙的脸庞上。
细腻的皮肤瞬间浮现出淡淡的红色手掌印。
白笙怔怔地站在原地，也被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从小到大，这是白笙第一次动手打付紫柠。
付紫柠举起右手摸着发红发烫，还带有一丝疼痛的脸庞，眼神里充满恨意。
她首勾勾地盯着白笙，仿佛像是看恶人一般。
“妈妈……妈妈不是故意的……”
白笙的情绪瞬间被理智拉了回来，内心升起一股自责。
她比谁都更疼爱自己这个女儿，怎么突然有一天，她们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付紫柠冷哼了一声走向房间，“砰——”的将门摔上。
*
付紫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壁纸。
她没有哭，或者说，她的眼泪己经流干了。
她真的恨自己的父母吗？她不知道。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即便父母再忙，她都期待着父母出差回来的日子。
她会早早起床买上新鲜的食材，做爸爸教给她的三明治，然后等他们回来。
后来，一切都变了。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关门声。
白笙离开了，桌子上留下厚厚一摞钱。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补偿孩子的方式。
可是付紫柠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爸妈能像她儿时那样。
冬天里每个下雪的日子，全家都会围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的一起吃火锅。
必须还要在客厅吃，用投影仪放电影。每次白笙都会和付紫柠争执看什么电影。白笙喜欢看喜剧片，付紫柠非要在吃饭的时候看悬疑片。
争执不休的时候，付爸爸会掏出两个纸团，让付紫柠抽签。
每次都会抽到付紫柠想看的电影。
只是女孩不知道，两个纸团里写的电影名字从来都是一样的。
晚上十点，付紫柠整理好情绪，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她坐在书桌前，拿出梁正轩借给她的笔记，开始查缺补漏。
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考到很远的地方，逃离这一切。
*
林耀不知道如何描述隔壁这个奇怪的女孩。
怎么能在以为自己被尾随的情况下，大声回头斥责“尾随者”。
她很勇敢。
但是也太不把男人当回事了……要是真遇到坏人怎么办？男人力气普遍都比女生大，真遇到了大声斥责就有用吗？
她又没有狮吼功……
不对，我怎么开始担心起她来了。
林耀躺在床上，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想法全部晃出去。
“我不配拥有任何美好。无论是人还是事。这是属于我的惩罚。”
林耀在心中提醒着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那颗沉寂在内心深处的种子开始己悄然萌芽，准备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