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墨熙！”
见林墨熙依旧没有反应，夏婉柠将双目无神的少女拉至身后，随即把圣剑竖起举到身前，在身周形成一面魔法盾。
由于海底的压强极大，再加上这个洞穴本来是由结界保护，洞穴内的空气压强并没有那么大，所以海水冲进洞穴的速度飞快。
仅是两句话的功夫，大片的海水便已经快要漫过这座黑色的金字塔。
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着林墨熙这个拖油瓶的夏婉柠，根本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靠剑气冲出海底。
没办法，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很好对策的夏婉柠只得被动防御，用圣光护盾来阻隔海水，为自己争取喘息的时间。
“林墨熙，快醒醒！”
“……”
待护盾完全形成后，夏婉柠将圣剑插在原地以维持护盾，自己则转身跑到了林墨熙面前。
“林小姐？小神医？”
可在见到对方依旧是那副双目无神的模样后，夏婉柠也顾不上少女那变成白骨的右肩，抓着对方的肩膀，试图通过摇晃的方式将林墨熙唤醒。
可晃着晃着，夏婉柠突然注意到林墨熙那头浅紫色的长发正在从根部逐渐变为白色，而那只紫色的左眼则一点点变为同右眼一样的血红色。
不仅如此，就连少女身前拄着的那柄长刀的刀身，也从黑底配红色花纹逐渐转变为星空的模样，并且在少女的腰间还凭空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腰带，在那腰带上则系着一只刀鞘。
“世间万物，都将归于尘土。”
“？”
…………
“看呐，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好手。”
深夜，溟海城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小村落。
坐在水井旁，白发少女从井中打上来一桶清水，借着从别人家里找来的织物，开始慢悠悠地清理起身上的血污。
“全村上下83个人，算上之前林子里那两个，85个，每一个都被你掏了心脏，就连小孩和老人也不放过。”
“……”
没有理会脑袋里的那道声音，少女褪去身上那件不成样子的“白”裙子，随即端起身旁的水桶，将满满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顶浇下。
“就因为那两人的错误，就要让整个村子的人陪葬，还把他们的尸体全部丢在村口示众。”
“你在责备我？”
将身上的血污尽数清理干净，少女拾起地上那件从农户家中翻找出来的粗布衣，将其随意的套在了身上。
“不不不，我为什么要责备你，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他们死，最好一个都不剩。”
“……”
沉默着，少女将自己那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从衣领里拨出，然后又在村子里随便选了间看着比较顺眼的茅草屋。
在屋内翻找了一阵后，少女找到了一个羊皮背包，几片干掉的面包以及一个装满烈酒的牛角壶。
将牛角壶塞进羊皮背包，少女叼着面包，扭头朝海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转身便朝着大陆内部的方向进发。
“你要去哪？刚才不是跟你说好去海边了吗？”
“不想去。”
“不想去？这是你想不想去吗？刚才海边明明都出现「末日」的力量波动了，你又不是感知不到，放万年以前我的实力，你确实可以想不去就不去，但是现在我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甚至还被你的灵魂带出去一部分，要是真让那群人类找齐了那八个叛徒寄存在器物中的力量，那么咱俩就又得回地下蹲大牢去了。”
“可去了又能怎么样？”
将口中的面包咽下，少女从背包里取出牛角壶，随后仰头朝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大口白酒。
“什么叫又能怎么样，把「末日」的力量吞噬掉，然后化为己用，顺路还有那整座城池的人可以吃，这怎么看都稳赚不赔啊。”
“哦。”
随口应了一声，少女再次费劲咬下一小块面包。
由于是粗麦面包，再加上风干了有一段时间，所以其口感和味道并不算好。
但明知道自己吃东西没有用，少女却还要嚼着这如同废旧纸壳的酸面包，甚至还把白酒当水喝。
“哦，哦了，然后呢？你倒是回头啊，你咋还在往内陆走啊。”
“我不想碰那座城市里的人。”
“不碰可以啊，你倒是先把那个「末日」的力量夺了再说啊，我这一世英名迟早得栽在你手上。”
“可你不也被困那座地牢里，烂了好几万年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嘿！你这毒舌跟谁学的。”
“你。”
“……”
这下换少女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
不过也只是沉默了片刻，祂便再次开口道：
“所以你想去干什么？不听我的安排，是有其他打算吗？”
“没有。”
“唉——算了，你想怎么样怎么样吧，我能指望一个疯子去做什么呢。”
“谢谢夸奖。”
“你当我这是在夸你啊，我以前是多么高雅的一个神，就连力量也是构成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部分，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嗜血成瘾，打起架来和疯子一样，那嘴角咧的我看着都觉得吓人，你能不能优雅一点，夺取生命这件事情也可以做的很优雅的。”
听着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少女将最后一口面包咽下，随后拧开酒壶又给自己灌起了白酒，直到将牛角壶中的酒水全部喝光，少女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将酒壶随手丢掉。
“唔……我，下次，注意。”
“哎？你说话怎么突然卡顿起来了。”
“……”
“哎？不是，你怎么还走开蛇形线了？”
“……”
“哎！”
“噗通——”
显然，少女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虽然吃东西对少女没有用，但酒精的麻痹效果依旧存在，毕竟少女此时的身体算是半个人类的肉身与神明结合的产物，该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依旧会被麻痹。
见少女已不省人事，寄居在少女意识里的祂本想代替少女掌管身体。
可这被酒精麻透了的躯体岂是常人可以控制的吗？就算是神来了也不顶用。
在操控少女的身体打了一套“醉拳”后，祂也是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