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家里煤气忘关了,我得走了。”
苏喻把身旁凑过来的弟弟推开,对着沈乐和林彦均开口。
“哈?你不是搬出来了吗?”
沈乐不解。
林彦均冲他挤挤眼,伸手猛推他一把。
沈乐手中酒差点泼出来,他怒瞪兄弟:“你干嘛,我可没衣服换……”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不远处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的男人。
季宴礼应该是刚从公司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件深灰色裁剪锋利的西装。他领口领带扯松半寸,一只手松松插着西裤口袋,袖口处袖扣泛着寒光。
沈乐一见到人,嘴巴马上就闭上了,身边小姐姐给他递酒也不喝了,往林彦均旁边挤了挤,压低声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彦均也小声回答:“我怎么知道,刚刚才看见。”
苏喻只觉得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跳上,身体紧绷一瞬,但他又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季宴礼来就来呗,他有什么好怕的,季宴礼又不是他老婆,难不成他还怕查岗吗。
这么一想,苏喻身体放松了一些,伸手把酒瓶又拿起来喝。
季宴礼的西裤出现在他视线里,修长的双腿折叠,在他身边坐下,手臂松松垮垮靠在苏喻背后的沙发上。
“喝酒,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沈乐干笑:“当然不介意了,简首是蓬荜生辉啊,我们求之不得。”
旁边的小男孩看着这个冷脸帅哥,眼里冒光:“好有气质啊,哥哥你多大了。”
季宴礼没理人。
苏喻心里一阵烦躁,撇过头不去看旁边的人,往嘴里送着酒。
还没喝两口,一只皮肤冷白的手伸过来夺走他的酒瓶:“别喝了。”
季宴礼嗓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心情不太好。
苏喻本就烦躁,被管着更是烦心烦:“关你什么事啊,我爸都不管我了,你凭什么管我。
对上男人那双沉稳的眼,苏喻突然又说不出话了,气闷转过头去。
季宴礼放在背后的手不知何时挪到了他的腰上,用点暗劲把苏喻从身边那个小男生那带远了些距离。
苏喻听见凑到耳边的声音低哑:“老婆,你不听话。”
听话是什么,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平日里忍忍季宴礼也就算了,今天他正烦着,没空陪他玩家家酒。
“少乱喊我,手放开。”
不知是喝酒了还是气急了,苏喻脸颊漫上红晕,连着眼下一片,红的鲜艳。
像只炸毛狐狸。
季宴礼不喜欢他这模样被他人看见,如墨般的晦涩把他笼罩起来,恶意和阴暗顿时包裹他的心脏。
沈乐很烦,林彦均也很烦,他旁边叽叽喳喳的人也很烦。
如果能把苏喻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就好了,只要出不去,就不会有其他人靠近他,觊觎他。
而他只能看着自己,永远都只能看着自己。
“喜欢喝酒?”
季宴礼薄唇上扬一个弧度,笑意冰冷,他伸手把酒递到他唇边,压出一个柔软的凹陷:“那就继续喝,什么时候不想喝了什么时候停。”
苏喻看着这个笑容打了个寒战,硬着头皮接过酒瓶:“不用你说我也会喝。”
像赌气一样,喉结滑动,酒液一下子下去了半瓶,一口接着一口。
沈乐在旁边看着两人气氛奇怪,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拿手肘杵了一下林彦均。
林彦均轻轻摇摇头。
虽说这种酒度数不太高,但量堆砌起来也不容小觑。
苏喻喝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眼皮有些重,甚至还看出了重影。
他把酒瓶放到桌上,想拿起下一瓶来。
“够了,别喝了。”
眼前那瓶酒被拿走,苏喻被扯着身子站起来,他失了平衡,乖乖靠在身边人身上,胃里一顿翻涌。
“放开我……”
他嘴里嘟囔一句。
季宴礼居高临下,对着剩下几人:“人我带走了,你们继续,这桌账单我付了。”
沈乐眼睁睁看着两人走远,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彦均:“咋办,苏哥好像要被占便宜了,我们见死不救不好吧。”
林彦均倒是淡定:“他们两个是死对头你怕什么,死对头肖想你的屁股你会配合他?”
“不会,我会揍死他。”
“那不就得了。”
“不是,那万一苏哥被揍了怎么办!”
昏昏噩噩间,苏喻只觉得自己被丢到一处分外柔软的地方,连整个身子都陷进去。
他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蹭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皮,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季宴礼看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人,被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填满,苏喻现在在他的地盘,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他的,只是他的。
这样的心思涌满胸腔,他有一种冲动,他也付之了行动。
季宴礼俯下身子,手掌贴在他有些烫的脸颊上,苏喻找到一处冰凉,微微蹭了几下,让他掌心有些痒。
这种瘙痒顺着手臂血管首抵喉咙,他喉结滚动,看着那扇浓密纤长的睫毛,苏喻此时乖巧合着眼,那张总是对他出言不逊的嘴唇也闭着。
手指撬开软唇,搅动着里头静静摆放着的舌尖,苏喻微微皱起眉头,想躲,下巴却被一只手紧紧掐住。
“唔!”
手指抽离出来,带出一根银丝,苏喻张着嘴大口喘息,强撑着睁开眼想看个仔细,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朝他靠近,随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季宴礼一只手捂上了他湿漉的眼,低下头堵上那张微张的唇。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鬼什么鬼什么鬼。】
【不是这对吗,感觉感情线提前了八百集,家人们我这是超前点播了吗?】
【你是VIP吗你就点播,这分明是小黑屋剧情啊小黑屋!捂眼睛涩爆了!】
【苏喻第二天不会不记得了吧……】
空气被夺走,苏喻两只腿挣扎了一下,伸手想推开这座大山却纹丝不动。
好黑啊,好像福利院的房间一样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松开,睫毛潮湿着像是哭过。
“言……我喜欢,喜欢你。”
季宴礼听见一个人名,还听见了这句模糊的深情告白,刚刚好一些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他眼神一暗:“你把我当成谁了。”
苏喻自然不会回复他,只是吸了下鼻子:“我有家人,不想…孤儿院…我想回家…”
“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