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晚了。”陆宥庭低沉而好听的嗓音,带着歉意。
苏浠言摇着头。
她说,“刚刚好。”
一切,都刚刚好。
陆宥庭心口微动,看着苏浠言泪流满面的模样,眼眸中更是柔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温柔地帮她擦拭着眼泪。
苏浠言身体微颤。
她睁开眼眸,和陆宥庭四目相对。
有些情愫似乎在慢慢滋长……
陆宥庭俯身,靠近了苏浠言。
苏浠言眼眸依旧直直的看着陆宥庭。
成年人之间的感情很容易擦枪走火……
陆宥庭的唇瓣靠近了苏浠言的嘴唇,她柔软又润泽的唇瓣,在他吻上那一刻。
苏浠言转头。
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陆宥庭眼眸微动,近距离看着苏浠言。
“对不起。”苏浠言拒绝。
陆宥庭喉咙滚动,缓缓坐直了身体,说道,“是我唐突了。”
苏浠言心口波动。
分明他们之间还没有到现在的地步,分明陆宥庭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她却莫名有那么一丝的愧疚。
就好像,辜负了谁。
陆宥庭起身准备离开。
“我很排斥和人亲近。”苏浠言突然解释。
陆宥庭微愣,静静地看着她。
苏浠言说,“18岁那年酒醉,然后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那晚上记忆很模糊,真的清醒过来之后,脑海里面只有白花花一片,很恶心。”
陆宥庭抿唇。
“从那以后,我和任何男人接触都会有心理上和身体上的不适,都会产生本能的排斥。”苏浠言看着陆宥庭,“不只是针对你。”
话说完。
苏浠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迅速下地,冲进了浴室。
因为太急,浴室门只是随手关了一下,并没有关严实。
然后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一阵阵在厕所里面响起。
陆宥庭看着浴室的方向,脸色……难以形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浴室里面的声音小了些。
陆宥庭走进去,看着跪趴在马桶边上的苏浠言。
苏浠言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胃里面才舒服一些。
但因为剧烈呕吐,让她身子软到使不出来任何力气。
“吐完了吗?”陆宥庭问。
口气分明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苏浠言乖巧的点头。
陆宥庭弯腰将她抱起,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上。
动作和他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宥庭。”苏浠言叫着他。
仿若是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
“嗯。”
“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
“你早些回去。”苏浠言催促。
“……我不会乘人之危。”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苏浠言翻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在酒精的催眠下,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还很安心。
陆宥庭看着她熟睡的脸庞,看着她脸上还有刚刚留下来的泪痕。
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却在靠近她白皙的脸颊时,又收了回去。
嘴角拉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说道,“苏浠言,我到底有多让你恶心。”
……
同一片夜色下。
叶榛榛一脸不爽被送回到了陆家大院。
她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千浔,你今晚怎么没有跟着宋狗一起来参加我外公的生日宴?”
“手上事情比较多,还在加班。”
“你说你为宋家做牛做马是何苦?!宋狗能感激你吗?他外面女人一抓一大把!”
“我也不是为了宋修文,主要是为了我自己。”
“你就是嘴硬。”
叶榛榛走上二楼,随手推开一扇房门,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背过手去拉开身后的拉链,不舒服的脱掉身上那件紧绷的礼服,礼服刚拉到腰间……
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季知礼杵在浴室门口,眼眸微愣。
叶榛榛有那么一秒的慌张,下一刻,就当没有看到一般,很自若地继续脱着礼服,嘴里还聊着天,“总之,宋狗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我知道。”
“对了,打电话是想要告诉你,这段时间我都在北城拍戏,有空我们聚聚。”
“好。”
“我到家了,你也别加班了,早点回去睡觉。”
“嗯,拜拜。”
挂断电话,叶榛榛就这么看着已经背对着她的季知礼,露在外面的耳朵,似乎都红了。
她嘴角拉出一抹讽刺的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季大导演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装什么矜持?!”
季知礼抿了抿唇,“我房间的浴室漏水,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
是在解释,他为何会用她的浴室。
“我哥逼我回来的。”叶榛榛应了一声,又说道,“你今晚不应该跟言文淼在一起吗?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季知礼喉结滚动。
“我困了,要洗澡睡觉了,小舅用完浴室就出去吧。”叶榛榛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过季知礼会回答。
“你穿好衣服……”
“穿好了。”
季知礼转身。
叶榛榛身上披着一件松松散散的浴袍,手上已经点了一支烟。
季知礼薄唇微动,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了过来。
叶榛榛脸上的伪装,沉了下去。
这就是这么多年,她不想回来这里的原因。
……
依旧,夜色弥漫。
一扇落地窗前,一道纤细的人影站在那里,繁华都市的夜晚,一览无遗。
她手上拿着平板,涂着鲜红指甲的白皙手指,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屏幕上的十几张高清大图。
图片中,陆宥庭温柔的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家背景,我要她全部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小姐。”
身后的保镖,毕恭毕敬。
……
天亮。
苏浠言睁开眼睛。
头好痛。
她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记忆中只有自己离开宴会厅的画面,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模糊,模糊的陆宥庭……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那条礼服裙。
心口微有些波动,她起身下床。
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自己脚踝处的创口贴。
心里的波动似乎更加明显了。
昨晚上高跟鞋磨脚,后跟被磨破皮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想到陆宥庭会发现,还会给她处理。
苏浠言微咬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