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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心理阴影

“再做一次?上次……”

“嗯,再做一次。”蔺沉不容我反驳,声音很冷,他转过去背对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其实在绷着一股劲儿。按照他的意思,如果是因为他喝醉了导致苏苒苒怀孕,那其实是个不能原谅的错误,他这个人一向严谨,不能掌控的事情于他而言似乎是一种耻辱。

苏苒苒的怀孕是,我把他睡了那一次,也是。

“好。”我点头,“我帮你安排人,我有同事关系还不错。”

“嗯。”蔺沉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他心情不好得很明显。过于强悍的男人偶尔脆弱很戳人,蔺沉就是如此。我松开抱着他的手,走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看这座城市,蔺沉的侧脸线条刚毅又不失温柔,我用余光打量他,问他:“晚饭吃过了吗?”

蔺沉突然笑了一声,他低头看我说:“你是不是还没吃?”

我确实没吃,饿得不轻。蔺沉转身拿起自己的大衣要出门,我火速跟上去。

林硕开车带我们去了一家吃鱼的馆子。

馆子装修很雅致,可端上来的鱼却是滚烫泼辣的。林硕难得和我们一起吃饭,却也是神色匆匆。

我问他:“林先生怎么好像总是很小心?”

林硕笑了一下,很浅:“九爷仇人多。”

蔺沉笑而不语,我看了看蔺沉又看向林硕,林硕笑得更厉害了。他说:“宁小姐不禁逗。”

他不叫我宁医生,叫我宁小姐,似乎是在默认我在蔺沉身边的身份。我又看向蔺沉,蔺沉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是挺多。”他说,“这些年,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可是真不少。”

我猛然想起当时他腰上的伤,粱粟告诉我说,可能和他小妈有关……所以哪怕顶着“一家人”的名头,也一样能对这个家里的人痛下杀手。我没忍住问他:“当时您腰上……”

“以后这样的事儿恐怕还有不少。”蔺沉不说那伤口的由来,只给我一个警告。我识相地不再问,可心里压抑不住的好奇。

等菜上齐了,林硕吃了几口就去车里等,餐桌上只剩下我和蔺沉,我稍微放松了一点。

“九爷,我今天又看见王启发了。”

“嗯。”蔺沉点头,“还是和水晨一起?”

“嗯。”我说,“我挺好奇的,因为王启发有家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老婆不管吗?”

蔺沉抬头看我,我突然意识到,我和水晨的处境、身份,其实没差太多。就算蔺沉真的未婚,至少在没公开之前,我都是那个见不得人的。

蔺沉盯着我笑,“他老婆不是不能管,是完全不想管。王启发这些年,在外面养的女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老婆其实有能力把这些人一并清理,但她没搭理,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头,我确实不知道。

“她在搜集证据,到时候让王启发净身出户。”

“您怎么知道?”我好奇,蔺沉笑着摇头,不与我解释吗,我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可他偏偏点到即止不讲了,真叫个勾人。

“还吃么?不吃回家。”他说。

跟蔺沉去墓园之前,他让人给我送了套衣服过来。

黑色的连衣裙,黑色的大衣,正好合身。

我一直想问,我用什么身份跟着他去,又怕问完之后他真的不带我,就乖乖闭嘴跟着。林硕开车,后备箱里放满了鲜花。

我一路看着窗外,努力记住这条路。

蔺沉母亲安葬的位置,和我姨妈安葬的不是一个墓园。据说当时蔺老爷为了对外做得好看,特意买了一大块地,给蔺沉母亲打造了一个气派非凡的墓碑。整个墓碑做成了古代的四合院形状,堪比皇陵。

林硕帮忙把鲜花从车里拿出来,我帮忙把这些花摆放好,绕着墓碑摆一圈。

这场合我应该回避,林硕在,因为他不仅仅是助理,这里躺着的还是他亲姨妈。我呢?没名没分,不过是陪蔺沉睡过几次而已。但蔺沉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提都不敢提。

蔺沉周身气压很低,林硕的表情也肃穆庄严,我四下望了一圈,发现墓园里只有我们几个人。

“宁恩。”蔺沉站在我身前,距离我有半个人短距离。他问我:“你是医生,知道怎么给人疗伤么?心里的伤。”

我顿了顿:“那要找心理医生九爷,我只懂一点皮毛。”

蔺沉似乎没听我回答,他幽幽道:“我母亲死了16年了。”

没有人没有弱点,再强悍的男人也同样有怕。蔺沉平日里不说,但我一直知道,他怕失去。16年前那场大火让他失去了母亲,从此差不多成了孤儿。所以当他有能力之后,尽可能地保全身边每一个人。林硕和我的防弹车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心里早就被当年那一次失去蒙上了厚厚一层阴影。

林硕压低声音:“哥,抽烟么?”

这是我第一次听林硕叫他哥,很不适应。蔺沉伸手,林硕给他点燃一支,两个男人在坟前默默吸烟,我在他们身后的地方看着,不出声。

“宁恩。”蔺沉又叫我,“你失去过亲人么?”

我狠狠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蔺沉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嗯。”我犹豫着回答,“您知道的,我无父无母。”

“但那时候你还小。”他说,“你的资料我看过。”

“嗯,所以我不难过,人是因为有记忆,抹不掉才难过。”我说,“九爷这些年杀伐决断开疆拓土,我一直以为您是不会念旧情的。”

蔺沉被我这个评价逗笑,他想不通不念旧情和他事业上的作为有什么关系。我说:“我替您打工之前,外面都说您是‘活阎王’,杀人不见血。”

“我这名声可不好听。”蔺沉抽完了烟,看着远处。

他母亲所在的墓园一共有两百多层台阶,墓碑的位置处于160层左右,我们爬上来的时候挺累,好处则是站得高望得远。蔺沉目光深幽看向前方,我以为他在找什么,后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缓慢爬台阶的男人——那是蔺松,蔺沉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