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姬叹了口气，从模拟舱中有些费力地爬出来，身体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僵硬得像块木头。
双脚刚刚接触到冰凉的地面，一股强烈的酸麻感就从小腿炸开，首冲大腿根，她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险些首接坐倒在地。
“小心点。”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云鸠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但动作快得像本能反应，“刚出来别乱动，血液循环跟不上。”
崔姬借着云鸠的力道站稳，低低应了一声，尝试着活动僵硬的肩膀和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一阵眩晕感紧随其后，胃部空空荡荡的抗议也更加清晰，眩晕感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
“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云鸠松开手，瞥了一眼训练室角落里原封未动的水和能量棒。
“东西放在那儿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用精神力消化的。”
崔姬脸上有点挂不住，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刚找到点门道，想着趁热打铁嘛……”
“然后把自己打进医务室？”云鸠挑眉，语气没什么温度，“走吧，祈祷还有晚饭。”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室。
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崔姬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长时间处于模拟空间的昏暗环境中，那只健康的眼睛需要点时间适应。
脚步逐渐稳健，但腹中的饥饿感却越发强烈。
周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这和刚才模拟战场中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走到电梯前，云鸠伸手按下按钮，金属门上的指示灯亮起。
等待的间隙，侧过头，目光落在崔姬身上，带着几分探究：“说真的，关了八个小时，你悟到什么了？值得饭都不吃？”
一提到这个，崔姬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饿得头晕眼花的人不是她。
“我发现，”崔姬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清晰地表达那种玄妙的感觉。
“我发现枪术不只是技巧的堆砌，而是一种……”
电梯“叮”一声到达，门适时打开，打断了她的解释，云鸠率先走了进去，按下一楼的楼层按钮，听完崔姬的话，云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揶揄。
“所以你打算饿着肚子领悟宇宙的奥秘？”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崔姬跟着走进电梯，有些急于辩解，但看着云鸠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觉得自己的激动在她面前有点傻气，只好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反正感觉不一样了。”
云鸠没再追问，只是靠在轿厢壁上，看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
电梯很快停下，门一打开，预想中的安静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巨大的声浪扑面而来，震得崔姬耳膜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崔姬愕然地望向大厅。
本该空旷的一楼大厅此刻人满为患，几乎所有能抽出身的人都挤在了中央那块巨大的全息显示屏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激动的情绪几乎要沸腾起来。
显示屏上正播放着什么，但隔着人群，看不真切。
“别管闲事。”云鸠拉了她一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先去填肚子。”
崔姬“哦”了一声，脚步却有些迟疑，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块喧闹的屏幕吸引，
崔姬跟着云鸠走出电梯，不得不侧身穿过激动的人群。
摩肩接踵间，她听到断断续续的议论声，每一句都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圈圈涟漪。
“卧槽！这谁啊？一天冲顶？假的吧！”一个粗犷的声音几乎盖过了背景噪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第一名是今天打出来的，是不是军方大佬呀？修改数据的可上不了这榜。”一个听起来比较冷静的声音分析道。
“军方的人跑这儿来干嘛？他们的内部系统不比这强？而且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把数据亮出来？”立刻有人提出质疑，引来一片附和。
“那是民间的？那更不对劲了，”先前冷静的声音沉吟道，“这一下绝对捅了马蜂窝，后面不是被官方招安，就是被重点监控。”（怎么一股玄幻小说的感觉呀？）
崔姬听得心头一跳。
一天？她关了整整八个小时，才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点门道，人家居然首接用一天时间打上了排行榜第一？
这是什么概念？她下意识地踮起脚尖，努力想看清屏幕上那个耀眼的名字，但攒动的人头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一片闪烁的光影和顶端模糊的金色字符。
这让她心里有些痒痒的，既有惊叹，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好像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进步，在这样的成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云鸠扯了她一下，力道不大，但很坚决。
“说了别管闲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你的当务之急是补充能量，不是研究别人的丰功伟绩。”
崔姬被拉得一个趔趄，有点不甘心地又回头望了一眼。
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胃里像是有只小爪子在挠，但这种爆炸性的消息实在太勾人了。她心里嘀咕，万一是什么认识的人呢？
或者，万一是什么能借鉴的经验呢？
云鸠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没给崔姬继续张望的机会，手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
“快走，去晚了真没饭了。到时候你就抱着排行榜当饭吃吧。”
“知道了知道了……”崔姬无奈地应着，被推着往前走。
两人好不容易挤出拥挤的人群，身后的喧嚣声浪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世界陡然清静下来。长长的走廊通向食堂，只有她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食堂的玻璃门近在眼前。
崔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推开，浓郁的食物香气混合着温暖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勾得她空了好几个小时的胃猛地一抽，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咕噜”声。
这下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捂了下肚子。
和外面大厅的热火朝天不同，食堂里意外地安静，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角落里用餐，大部分座位都空着。
看来那块屏幕的吸引力确实非同一般，把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吸走了。
也好，至少不用排队。
崔姬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向打饭窗口，此刻，什么排行榜，什么高手，都暂时被她抛到了脑后，只有填饱肚子才是最实在的正经事。
当日HIA俱乐部的食堂连夜宵都没有了。
（把眼睛码痛了。沉默。）
（哎嘿，作者看的时间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