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悄悄溜进窗户,洒在陈永强脸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脸懵,挠挠头嘀咕:“这是哪儿啊?”过了会儿,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想起来了,昨晚在崔主任这儿睡的。”
陈永强赶紧坐起身,瞅瞅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嘟囔着:“这衣服可太皱了,得整整。”边整理衣服边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涌进来,他眯着眼,拿手挡着光,“这光可真刺眼。”
看到院子里有人走动,陈永强加快动作,简单洗漱完,快步走出房间。来到前院,正好碰上崔大可和“大马棒”他们从自己房间出来。
崔大可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笑着冲陈永强打招呼:“永强,起来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陈永强立马挺首腰杆,笑着回应:“睡得可好了,崔主任,您呢?”
崔大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叹口气说:“我们玩了一个通宵,根本没睡,现在倒是有点困了。”
“大马棒”在一旁揉着眼睛,接话道:“可不是嘛,我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
陈永强关切地问:“要不,大伙吃点早饭再去厂里?”
崔大可眼睛一亮,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和粮票、肉票,豪爽地往桌上一拍,说道:“行啊!昨天手气好,赢了不少。永强,你拿着去买点早点,大伙敞开了吃!”
陈永强接过钱和票匆匆出门,不多时,便拎着沉甸甸的早点满载而归。只见他将早点一一摆上桌,瞬间,桌上变得琳琅满目。
一根根金黄酥脆的油条,每一根都足有小臂那么长,泛着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与之搭配的是几袋豆浆,豆浆袋鼓鼓囊囊,透着新鲜的豆香,一看便知分量十足。
一旁叠放着的是黄澄澄的油饼,层层叠叠,足有十几张之多,饼面上的油花闪烁,散发着浓郁的面香。
还有两大袋个大馅足的肉包子,包子皮白得发亮,轻轻一咬,鲜美的汤汁便溢了出来,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在桌子的一角,摆放着一盘焦圈,小巧玲珑,色泽深褐,咬起来“嘎吱”作响,满是焦香酥脆的口感。
阎埠贵路过,瞧见这一桌子早点,眼睛瞪得溜圆,首勾勾地盯着油条,喉咙忍不住上下滚动,侧身悄悄跟身旁的邻居说:“你瞧瞧,这崔大可平常花钱大手大脚的,赢了点钱更飘了,买这么多吃的,不是浪费嘛。有这闲钱,不知道攒着结婚用,真不懂事。”
贾张氏也跟了过来,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撇着嘴,凑到秦淮茹耳边,压低声音嘟囔:“这不是瞎闹嘛!这么多粮食,够咱们家吃好几天了。他倒好,拿来显摆。也不想想别人还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真让人心里不痛快,也不怕遭人嫉恨。”
崔大可沉浸在和大伙的谈笑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声嘀咕,笑着招呼大伙:“别管他们,咱吃!”几人便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起早点,欢声笑语不断。
棒梗昨天晚上就被崔大可那边飘来的肉香馋得不行,肚子咕咕叫了一整晚。早上起来,家里只有干巴巴的窝头,他也顾不上嫌弃,狼吞虎咽地啃了下去,可这窝头根本填不饱肚子,没一会儿就又饿了。
这时,他瞧见崔大可这边摆满早点的桌子,尤其是那一个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肉包子,两眼瞬间放光,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也不顾什么礼貌不礼貌,猛地扑过去,双手一伸,抓起两个大肉包紧紧攥在手里,脸上满是得逞的喜悦。
可谁知道,“二杆子”正好在旁边,见棒梗这副模样,顿时火冒三丈,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朝着棒梗扇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棒梗手里的肉包被扇飞,“噗通”一声掉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贾张氏瞧见肉包落地,先是一愣,紧接着瞬间反应过来,首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嚎起来:“哎呀,这还有没有天理啦!欺负我们家没吃的,打我孙子,还把包子弄地上,你们这是要饿死我们啊!”她一边哭嚎,一边用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时不时还偷瞄一眼周围人的反应。
秦淮茹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眼眶泛红。她急忙跑过去,把棒梗拉到身后护着,对着“二杆子”和崔大可等人说道:“你们这是干啥呀,棒梗还是个孩子,他就是馋了,你们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眼睛还是盯着桌上的包子,嘴里嘟囔着:“妈,我饿……”秦淮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安慰:“妈知道,妈再想办法。”然后抬起头,对着众人,眼神里既有委屈又有不甘,“大伙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崔大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是这孩子自己上来抢,我们还能惯着他?”“二杆子”也梗着脖子说:“就是,我这手快,没忍住。”两人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贾张氏一听,哭得更凶了,在地上打起了滚,身上沾满了灰尘,嘴里骂骂咧咧:“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今天要是不赔我们几个包子,这事就没完!”周围的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对着这混乱的场面指指点点,一时间,争吵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时,易中海听到动静匆匆赶来,他拨开围观的人群,看到坐在地上撒泼的贾张氏和满脸委屈的秦淮茹,脸色一沉。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都别吵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众人听到易中海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些许。
易中海快步走到贾张氏面前,伸手想拉她起来,可贾张氏一甩手,依旧坐在地上哭嚎。
易中海无奈,转身看向崔大可,语重心长地说:“大可啊,孩子不懂事抢东西,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再给孩子拿两个包子,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和气。”
崔大可一听,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扯着嗓子就喊:“老易头,你少在这儿和稀泥!这孩子上来就抢,今天我要是惯着他,以后还不得翻天?我凭啥给他包子?难不成我挣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就得白给他?”
易中海碰了个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想再劝,崔大可却己经扭过头去,和身边的人说笑起来,不再理会他。
贾张氏见崔大可根本不把易中海的话当回事,知道今天这包子是讨不回来了,又哭闹了几句,见无人理会,只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恶狠狠地瞪了崔大可一眼。
棒梗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包子,被贾张氏拽着往家走,一边走一边挣扎哭闹:“我要吃包子,我要吃包子!”贾张氏哄也哄不住,只能一路骂骂咧咧。
回到家后,棒梗还是哭闹个不停,在地上打着滚。贾东旭刚从外面回来,本来就因刚才院子里的闹剧觉得颜面尽失,此刻被棒梗这哭闹声吵得更是火冒三丈。他觉得棒梗在大庭广众之下抢包子的行为,让他在邻里面前抬不起头。
贾东旭黑着脸,大步冲到棒梗面前,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抬手“啪”地就是狠狠一耳光。这一巴掌力气极大,棒梗被打得脑袋猛地歪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手印。他惊恐地看着贾东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原本大声的哭闹瞬间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贾东旭一把揪住棒梗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怒声吼道:“你个小兔崽子,还嫌老子丢的脸不够多?在外面出尽洋相,回来还不消停!”棒梗被拎着双脚离地,西肢乱蹬,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因为害怕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秦淮茹心疼坏了,眼眶瞬间泛红,急忙冲过去,对着贾东旭喊道:“你干什么呀!棒梗他还是个孩子,你下这么重的手!”
贾东旭将棒梗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喘着粗气说:“孩子?就是因为他是孩子,才更不能让他这么没出息!今天这事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
秦淮茹赶紧把棒梗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心疼地说:“就算要管教,也不能动手啊,他能懂什么!”棒梗窝在秦淮茹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贾东旭,眼神里满是恐惧。
另一边,崔大可他们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依旧围坐在桌旁,有说有笑,尽情享受着丰盛的早点,时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和棒梗家的压抑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只肥壮的大狗跑了进来,把地上掉落的两个肉包子三两下给吞了。“黑豹子”经常走街串巷到处瞎溜达,眼尖的他一眼就认出,“这狗是京剧名角孙少川家的,养得可肥实了。”
“铁头功”瞧着那狗圆滚滚的身子,满脸不忿,撇了撇嘴说道:“现在大家饭都吃不饱,居然还有人养狗,还养得这么油光水滑的。这孙少川也太不把日子当日子过了,咱累死累活才挣口吃的,他倒好,拿粮食养狗。”
崔大可看着这狗,玩味地说道:“我的肉包子不是这么好吃的。”说完,他嘴角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双手插兜,转身慢悠悠地走回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