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因为改换了面貌气息的原因,我一直紧紧地跟在辰霜后面。玉帝端坐在高位上,看不出喜怒来。
“辰霜你可知罪?”玉帝沉声喝道。
“辰霜不知。”
“你私自放在暗河罪人,公然违背天庭规矩,如今还不认罪吗?”
其实就算我跟在玉帝身边几万年,但我对玉帝这个人还是不熟悉的。他拥有上位者的决断,也同样拥有着上位者的阴晴不定。
不过唯一我知道的就是,做为高高在上的玉帝,他不允许任何人能挑战自己的权威。
即使是他当年看着长大的小凤凰。
“她不是罪人。”辰霜一字一顿道。
“不是罪人?不和孟婆汤,不渡轮回,不听从地府管教,她不是罪人?”玉帝几乎都要被辰霜气笑了:“是,他不是罪人,那你们才是罪人!公然违背天庭法规,就应该永世遭受轮回之苦!”
我听见辰霜冷冷笑了一声,我看了过去。之前的辰霜是浑身都布满犹豫气息的,像是欧洲世纪的贵族王子。
可现在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他,就是刚。
那眼神也太A了吧?我这一刻才知道,原来辰霜真的有镇压暗河的能力,是阎王之子。
“她遭受了那么多大的轮回之苦,只有那么丁点的愿望,你们却守着天庭法则,却不肯成全!她何错只有?如果非要说有错,不过就是一个罪人之身落了轮回,然后爱上了——”
“放肆!”玉帝震怒,风声一变,一整凌厉的气息朝着我俩攻击过来,辰霜下意识地将我护在身后。
我在心中咒骂着,这个老头为什么总是一句提醒都没有就突然攻击?再说,废立天庭这条条列我是站辰霜的。
就因为人家游魂生前执念太重,你们就将人家关起来?再说,他们怎么这么吝啬,那小公主看着那么可怜,他们就能让他们有一世相守的机会?
脑中的思绪也只不过是一瞬间,就算辰霜刚刚在刚,玉帝这一击不能躲,也不能反抗,只能硬生生地受下。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那一招在我们身前突然化开了,我和辰霜安然无恙。
“玉帝,阎王让我来像您替天子请罪。”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我肩膀一僵,却是不敢回头。
“秦广王?”我见玉帝的脸色变得阴沉了:“怎么?你也是过来为辰霜求情的?”
蒋子文走到我们身侧站定,也不知道他认没认出我来,但我也没有看他。
偶然一次回头,我见辰霜正眼带笑意地看着我,一点都没有做为被审的觉悟。
“这次放出暗河罪人的这件事,天子确实有责任。阎王已经大发雷霆了,让我将天子带回去,一定会严惩。”蒋子文顿了顿:“不过,那罪人在暗河带了数万年,魂体已经接近虚弱了,天子也只是可怜她,如果非要说有罪的话,这数万年的不见天日,也早该赎清了。”
玉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蒋子文,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时间,大殿中气氛凝重,随后天兵都退到了大殿外面。
蒋子文和辰霜是地府殿主,而玉帝身份更是尊贵,三个人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不是凡人可以比拟的。
我往后退了退,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三个谁也对付不了谁,我倒是不担心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有危险。
不过我现在是凡人之身,也不知道辰霜的法力怎么样,能不能瞒过眼前这两位?
毕竟我现在还有些事情没调查清楚,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好了,见你年纪还小,这件事本尊就不再追究了,如若还有下一回——”玉帝话没说完,但我们也明白他没说完的的意思。
可谁知道,辰霜却是不满意,我见辰霜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一步,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求得陛下帮忙。”
其实有一点我是佩服辰霜的,该刚的时候刚,该温和的时候温和,就比如这个时候,显然辰霜忘记了刚才是怎么和玉帝剑拔穹张的了,现在他做足了求人的姿态。
显然,玉帝也没想到辰霜会做出这番举动。我见玉帝手指摩擦着椅子上的灵珠,问:“哦?说来听听。”
辰霜垂下眼睛,默了一瞬后,答:“我想接王母的瑶池一用。”
“哦?王母的瑶池?这事你不应该去找王母吗?来找本尊有什么用处?”
说起这个,辰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当年我做了些混账事,从哪以后娘娘气极了我,我又一直在看守暗河,几万年没有出来。如今有事贸然上门,实在是让娘娘心寒。”
“你这小子,亏你还知道这些。”玉帝笑了,“瑶池想去你就去吧,不过有时间你还是要去看看王母的。”
出了大殿,我看着辰霜和蒋子文面对面的寒暄着,其实我的内心还蛮复杂的。
我料想过很多我们再一次相见的情形,不外乎是针锋相对,可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俩居然是见面不相识。
理智告诉我,这样我是该开心的,这证明没人能发现我的身份,证明目前辰霜是可靠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隐约却有些失落。
“在想什么?”
辰霜打断了我的思路,一抬眼辰霜已经站在了我眼前,而蒋子文早就不知所踪。
“怎么?想和秦广王相认?”辰霜挑着眉头看着我,我毫不怀疑,如果我这个时候点头的话,辰霜一定会去把蒋子文给找回来的。
“你想多了。”我瞥了他一眼:“不过你小子还没有告诉我,你和那个小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事也太过巧合了些吧?”
“说来话长。”提到小公主,辰霜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望着远方,眼中似乎都带了一些愁思。
“不过今天来这趟天庭,接受玉帝的震怒倒是其次,主要是你。”辰霜侧眸看向我。
我不由地停下了脚步,指着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辰霜:“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小年纪说起话来怎么高深莫测的?”当然,后面这句话我是嘀咕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