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加上蒋安航。”老牛课间来教室是有事找人，他指了指后排的温窈和许彦白，又看了一圈教室里的人，开口，“还有哪些女生165以上的？”
生活委员冯西朵举了举手。
“冯西朵，你们几个我报到名字的，都出来一下。”老牛说。
班里瞬间躁动起来，一个个目光追随着老牛身后的几人，议论声不断。
“下节课是语文课，提前把课本拿出来预习，背背古诗，不要再玩了。”老牛听见教室里的躁动，临走的时候强调一句。
大家又都缩回座位里，假装很忙。
“下个月就是校庆艺术节，咱们学校今年打算把校歌MV重新拍摄一遍，要几个长得周正点的学生出镜。”老牛把他们带到了艺术楼里。
樊庆一中有自编的校歌，每次重大活动之前在操场搭起临时舞台的时候就会循环播放校歌MV。
八百年前的清朝老片，今年终于愿意花钱重拍了。
但是温窈怎么也没想到这活轮到了自己身上。
“老牛有眼光啊，我这么帅的人，天生就是要上镜的。”蒋安航走在许彦白身边，特别臭屁地说。
许彦白瞥了他一眼，他老老实实收回自己搭在人肩上的手。
温窈和冯西朵走在前面，听见冯西朵有些兴奋的语气，“没想到居然是拍摄校歌MV，还好我举手了。”
机会都是留给敢想敢做的人。
老牛喊人的时候一堆人还犹豫是不是什么苦差呢，没想到居然是个香饽饽。
“他要是真有苦差，都会说明，这种随随便便又神秘兮兮的通知，一般是学校派来的闲差。”温窈早就对老牛了如指掌。
估计别的班主任要在班里挑人还会开班会举手投票呢，老牛是捂着不让人知道，拖到最后一刻，随随便便找几个人应付过去。
就是不想让班里太躁动，风卷残云间完成任务。
“报一下身高。”艺术楼底下有老师在登记他们排队量完身高的数据。
“168。”温窈插着兜，报出数字。
老师抬头看了她一眼，对身边的人开口，“这个瘦，拿165的码数就行。”
“185。”许彦白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说。
老师明显是眼前一亮又一亮的惊喜，点点头，让他去拿衣服。
参与拍摄的人都分到了一身学院风的制服。
和一中统一的死亡深蓝色的正式校服不同，制服是棕色系，带着一股古早校园偶像剧里的贵族学院风。
女生百褶裙，针织小马甲，白袜配黑色小皮鞋。
男生打领带，白色衬衫加西服外套。
“这算不算是虚假宣传？”冯西朵和温窈一起换好衣服，弯腰调整小腿上的白袜，问道。
“视频仅供参考，具体服装以实物为准。”温窈一本正经地接话。
然后两个人都笑起来，为一中夸张的造假手段感到深深的佩服。
走出换衣间时温窈理了理自己有些炸的裙摆，抬手扎好刚才因为换衣服而凌乱的马尾。
大家在艺术楼底下集合，她第一眼就看见人群里的许彦白。
这个年纪的男生，穿起西装外套多少会有些别扭，不成熟的气质撑不住衣服。
许彦白不一样，能让西装变成他自己的风格。
十足的少年气里带了一丝正经，站在那里就无端吸人眼球，领带没有打，笑起来的时候莫名透点斯文的痞气。
各班被挑来的男女都是气质形象比较出挑的，他在里面依旧鹤立鸡群得很轻松。
正在和蒋安航聊天，比起蒋安航那副傻大哈的样子不知道要养眼多少。
他的目光后来不着痕迹地停留在温窈身上。
女生穿着棕色系的校园制服，身上原本有些张扬凌厉的气质温和了不少。
针织的马甲配上小皮鞋，特别显乖。
偏偏她五官又生得艳丽，和乖巧不沾边，侧脸线条流畅立体，眉眼间有股倔强的冷感。
“人模狗样。”她走近的第一句话，是向蒋安航开玩笑。
“我这叫成熟稳重，许彦白是风流倜傥。”蒋安航说。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帅气和身边这位比起来不在一个层次，退而求其次，给自己安了个成熟稳重的帽子。
温窈笑了一声，对上许彦白的视线，问他:“你怎么不打领带？”
“不会啊，一会儿去求助化妆老师。”蒋安航甩了甩自己手里的领带，替他回答。
温窈没接话了，视线放在大厅里忙碌的化妆师身上。
化妆师面前还站着一长排等着上妆的学生。
流水线的工程其实没那么细致，每个人打一层薄薄的粉底提亮脸色，女生再加一层浅浅的裸色口红。
但是工作量还是挺大的。
“你会？”许彦白手里的领带被他随意拎着，视线捕捉到温窈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
温窈点了点头。
以前经常看小姑给姑父系领带，她还能打出不一样的花样。
眼下被许彦白首接戳破了，她不好再犹豫，只朝他勾了勾手。
那条领带就乖乖地落在她手心里。
微微踮脚将领带绕过男生的衬衫领口，然后游刃有余地交叠，穿梭，她能闻见许彦白身上那股淡淡的柑橘香，
蒋安航和冯西朵都在旁边认真围观，温窈打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就忘了步骤，有点出神。
强装镇定解开，准备重新再试一次，就对上许彦白黑沉沉的眼睛。
“你真会假会啊？”他笑着问。
温窈没搭理，这次按照刚才的步骤顺利地打出一个标准的领结，最后结束时猛然收束，衬衫领口被微微提起，卡了一下男生喉结。
许彦白咳嗽一声。
“我说了我会打啊。”温窈撒手，替他整理好有些乱的衣领。
“搞谋杀？”许彦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温窈没接话，转身又去给蒋安航系领带。
这回不用踮脚，蒋安航比许彦白矮一些，而且她打得很流畅，一点儿也不卡壳。
打完以后蒋安航大大咧咧地朝她笑笑，“谢谢窈姐。”
“客气。”温窈点点头。
能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束紧盯的目光。
她几乎能想像到许彦白这会儿懒洋洋地勾唇看她的模样，但温窈依旧没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