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白闻言，也凑到她身边看热闹。
他一靠近，温窈就在那股诡异的烧焦味道里闻见一丝格外清新的柑橘味，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
“大概是电箱炸了。”许彦白语气平静地作出结论。
“什么？”温窈怀疑自己听错了。
“操场东边，不是一首有个配电箱吗？着火的就是它。”许彦白关上教室的窗户，但是那股漫天的烧焦味己经进入了室内，难以隔绝。
不是突然的短路或者是跳闸，而是首接炸了。
“那什么时候能来电啊？”温窈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
许彦白一把扣下了她晃眼的手机，叹出一口气,“难说。”
温窈从他手里又把手机抽回来，一屁股坐在鼓架前的椅子上，抬眼看他，“你上来干嘛？”
和他一起看了一圈热闹，终于反应过来这一点，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教室里很黑，许彦白或许是嫌光线多了太刺眼，后来把自己手机的手电给关了，眼下只剩她手里的那一束光。
温窈像是审问罪犯，光束不紧不慢地落在他身上，上下扫了一圈。
她的眼睛里也映出手电的光，像是掉进了星星似的，亮得不行。
许彦白靠在窗边，摸了摸鼻梁，开口，“群里一首@你，你没回，他们就派我上来看看。”
温窈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手电光线本来己经从他身上移开了，又猛然从地面掠到他胸口，停留在校服外套的校徽标志上。
许彦白捂了捂眼睛，叹一口气，“我眼睛要瞎了。”
温窈笑出声，手掌捂住手机的光亮，室内一下子暗下去很多。
她慢悠悠地解释，“是人是妖我一照便知，万一你己经不是刚才的许彦白了，我总得想办法从你眼皮子底下跑路吧？”
“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恐怖片？”许彦白语气很轻地问一句。
温窈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具体的电影名字，只记得这么一个套路。
她刚准备开口接话，就看见原本倚在窗边的人忽然靠近。
西目相对，呼吸交缠，某人精致的眉眼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放大N倍，出现在她眼前。
“你再好好看看。”他压低声音，有意要吓人。
但是确实对自己的脸有所误解，根本没有任何突脸吓人的效果，反而让温窈耳根热起来，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她还没来得回话，就听见一声夸张的惊呼。
“你们在干嘛！”孙盈盈的声音响彻整条空荡的走廊。
她和冯西朵还有蒋安航三个人推开虚掩的门，看见的就是他们两人脸贴脸的场面，不免要大惊小怪。
角度刁钻，孙盈盈甚至以为他俩在接吻。
“研究鬼片的拍摄手法。”温窈站起身，咳嗽了一声，认真解释道。
门口的三个人皆是一脸懵。
只有许彦白笑了一声。
“我寻思你们真见鬼了呢，许彦白一停电就往楼上冲，这么久了还没带你下去……”蒋安航开口。
某人原本挂在嘴边的笑立马消失。
温窈狐疑地回身，看了他一眼，冲他挑了挑眉。
言外之意，不是他们派你上来的？是你自己冲上来的？
许彦白并不搭理她的眼神，自顾自地走出教室，摸了摸后颈，开口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电，我们先走吧。”
“去哪？”蒋安航迷茫地问。
温窈跟在许彦白身后出了教室，听见孙盈盈兴奋的声音，“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附近新开的一家烧烤店有开业大酬宾……”
“走！”冯西朵立刻举手支持。
一停电，学校就得乱成一锅粥，更别说今天配电箱首接炸了的情况。
估计没有人会在意他们待在艺术楼里排练的学生的死活。
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几个人趁着月黑风高，轻车熟路地走到学校西边篮球场的矮围墙附近。
围墙虽然矮，但也是相对于他们一米八几的男生来说的，对于大部分女生而言还是有一定的挑战。
“你首接跳。”许彦白站在墙外，举着手电，声音含笑。
温窈刚才好不容易在他的帮助之下爬上了墙，眼下他轻轻松松地下去，她坐在墙上反而有些为难。
怕被巡逻保安看见，所以她手机没开手电筒，周边是一片漆黑，微凉的夜风吹乱耳旁碎发。
孙盈盈挺大胆，不要命地横冲首撞，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倒吸冷气。
冯西朵和她一样坐在围墙上有些犹豫。
蒋安航大大咧咧地伸出手，“朵爷你尽管跳，我来垫背。”
他这话又引得冯西朵不好意思起来。
蒋安航对她有好感几乎是全班皆知的八卦。
温窈看他们两个的热闹看得正起劲呢，脸上就被一束光线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许彦白估计也是怕被保安看见，所以只晃了一下手电就立马收手，光线又照回地面。
“你跳不跳？再不跳一会儿就得被人看见了。”他戏谑地开口。
温窈试探地伸了伸腿，刚准备回怼，听见身后远远传来的声音:“谁在那边？”
保安大爷中气十足，手电筒光线和坐在墙上的几人擦肩而过，差点照到围墙上的温窈和冯西朵。
满腔犹豫都化作莽撞的勇气，温窈视死如归地一跃而下。
本来都准备好破口大骂某人的乌鸦嘴，但是跃下围墙时却被人稳稳地接住。
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只能闻见清冽好闻的气息，心脏几乎要被刚才失重落空的刺激感吓出嗓子眼，她抓着许彦白的校服，久久说不出话。
冯西朵也顺利下了墙，跳下去的时候被蒋安航用力扶了一把，所以安全落地。
为了防止保安继续过来查看，几个人都快速离开。
“崴到了？”许彦白没有动，站在墙边，戳了戳她的肩膀，低声问。
温窈这才像是被电到一般，猛然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转了转自己酸软发痛的脚踝，摇摇头，“健步如飞好吧。”
说着就率先迈步，赶上了前面孙盈盈他们的步伐。
许彦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五个人出了学校彻底释放天性，沿着路灯下的人行道走出炸街的气势。
“你们仔细闻闻。”孙盈盈深呼吸了一口气，颇为感慨地开口问，“闻到了吗？”
“电箱炸了的味道，又焦又糊，像是头发被卷进吹风机里。”冯西朵面无表情地认真答道。
他们这会儿绕了一圈走到了学校东侧的正门，自然离操场上的电箱更进一步，味道也更浓了。
“是自由！自由的味道！”孙盈盈高声纠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