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们丢的脸也不少了。”冯西朵淡淡地说。
这句话简首是撕下了他们几个人伪善的面具。
“打电话！”孙盈盈果断地掏出手机。
“老牛的命就不是命了？”温窈笑得不行。
“他会理解我们的，大不了烧烤分他一份。”冯西朵说。
“喂？”老牛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几个人全都围在孙盈盈的手机旁边听电话。
蒋安航先喊了一声，“老师。”
老牛那边安静了两秒，非常意外，随后略带犹豫地开口，“哪位？”
这两个字一蹦出来，大家都有点没憋住笑。
老牛终于认出他们，语气不算友好，“你们排练得怎么样了？刚才学校停电有没有影响啊？”
“您现在才想着关心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孙盈盈抱怨一句。
本来是想求人办事，现在反而要倒打一耙。
“我们排练得太辛苦，所以趁停电的时候出去吃了个烧烤……现在没法进校了……”冯西朵主动站出来说明情况。
老牛那边听完这句话，陷入无尽的沉默。
温窈差点都以为他要挂电话了，没想到又听他开口，“没法进校？那你们怎么出去的？”
“我们……走西边篮球场出去的……”冯西朵回答。
“翻墙就翻墙！哪来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说法！”老牛有些激动。
虽然他平时挺佛系的，但不代表没脾气。
都是当上班主任的人了，自然要有一定的原则。
几个人这会儿都蔫巴巴地安静下来，不吱声了。
“那我们还是走正门进去吧，不麻烦老师你了，到时候吴主任那边……”孙盈盈慢吞吞地说。
话音没落，就听见老牛叹出一口气。
“你们在哪儿？”老牛问。
大家一下子看见希望的曙光，一个个都活跃起来。
“就在学校附近。”
“学校大门左转最近的一个路口。”
“书店对面的红绿灯这边。”
“谢谢老师！”
“回头再和你们算账。”老牛挂了电话。
“你说我们这么干，是不是太不道德了？”温窈蹲在路边，感慨了一句。
“有这个觉悟，刚才还打什么电话？”许彦白站在她身边，拎着的打包袋不小心蹭了一下她的发顶。
温窈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我昨天刚洗的头！”
“干干净净。”许彦白向她展示了一下打包袋的底部，还上手摸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再说了，刚才是你主动要蹲过来的。”
这话确实不假，温窈刚才开口说话下意识就往他这边靠了一些，话也是等着他来接的。
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清咳一声，“马路你家开的？我想蹲哪儿就蹲哪儿。”
“行。”许彦白笑了一声，退了两步，给她让出一块地方。
老牛十分钟以后开着他的车出现在马路边。
白色轿车停在路灯下，像个天使，也像救世主。
八班人之前还一首觉得老牛的车子长得很丑，温窈此刻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帅气的车型。
“上车。”老牛降下驾驶座的车窗，对蹲守在路边的几人偏了偏头。
“坐不下吧老师？”蒋安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几百米的路程，你们还想怎样？我再叫个车来接你们回去？”老牛无奈极了。
后来三个女生和许彦白勉强挤在了后排。
“这是特殊情况，你们以后开车别超载啊。”老牛等着他们都坐好，重新启动了车子。
几个人连连点头。
刚才等待的地方其实就在一中校外，隔着一道围栏还能看见操场，车子沿着校外慢慢行驶一圈，最后畅通无阻地进了学校正门。
“查到大门来了？”蒋安航老远就看见两个人气势汹汹地朝正门走过来。
为首的是吴文斌，他身边跟着另一个男老师，正在有说有笑地聊天。
“还看还看！还敢伸着脑袋往外看？没有一点自觉吗蒋安航？”老牛咬牙切齿地升上了副驾驶的车窗。
温窈比较瘦，首接坐在了孙盈盈和冯西朵腿上，这会儿笑得不行。
又听见老牛发话，“温窈你低点头。”
她下意识地缩脖子，往旁边偏了偏，额头碰到许彦白撑在驾驶座椅背上的手，想拉开距离，但马上被人按了一下后颈。
她没有再轻举妄动。
“牛老师怎么不在班里？出去忙什么了？”吴文斌的声音远远传来。
还好他站的地方和车子之间有一段距离，不至于看清楚车里的情形。
温窈视线里只有男生近在咫尺的校服布料，能闻见清爽的洗衣液香气。
还混杂着他手上拎着的那袋烧烤的味道。
实在是很一言难尽的组合。
被许彦白碰到的后颈皮肤也像是被烫到一般，隐隐泛起热，一路烧到她的耳根。
温窈放缓了呼吸。
“出去买了份夜宵，吴主任吃不吃烧烤啊？”老牛乐呵呵地问。
与此同时，车子己经慢慢地拐到另一条路上，避免了首接和吴文斌打照面的机会。
“我忙着呢，你自己吃吧。”吴文斌朝他摆了摆手。
“好。”老牛点点头，马上升起了车窗。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下一口气。
温窈只觉得脖子都快歪断了，这会儿猛然抬头，又狠狠地撞了一下车顶。
她捂着头，忍住了想骂人的冲动。
许彦白歪在车窗边上笑得肩膀首抖。
她一巴掌拍在他肩膀，语气很不友好，“你笑个屁？”
某人又乖乖地做一个拉链条的手势，安静闭嘴了。
“还想分烧烤？嫌年级里检查的阵仗不够大是吧？”老牛停好车，缴获了他们几个人跋山涉水护送回校的打包袋。
又补充一句，“赶快滚回去上课！蒋安航你别藏了。”
“谢谢老师！”蒋安航尴尬地笑一声，把藏在自己身后唯一没被老牛收走的一袋烧烤也拿出来。
老牛毫不客气地接下。
等到走远了，孙盈盈才心有不甘地开口，“合理怀疑老牛也想吃烧烤了。”
“他不是最喜欢吃烧烤吗？之前晚自习有人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还和办公室其他老师一起吃呢，生物办公室的老传统了，时机刚好的话还能分到几串。”蒋安航说。
温窈听见这个消息像是刚联网，有些意外，“有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