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看了眼被邵梓打翻在地的草莓蛋糕。
再看向邵梓。
邵梓敛眉看着她,眼底晕了一层又一层说不清的暗云。
层层积压下。
邵梓噗嗤一声笑了,他似匪夷所思道:“你去找了余月,却还出现在我面前?”
不等温溪回答。
蓦地。
邵梓抬起脚,狠狠的踩在了草莓蛋糕上,启唇,“滚。”
温溪愣住。
邵梓手指着远处,沉声冷厉道:“滚!”
温溪脚不自觉的后退,转身就跑。
慌慌张张的开车回家,跑到楼上掀开被子把自己团团裹住。
良久后,被邵梓眼神吓的哆嗦不断的身子才冷静了下来。
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深夜的时候,温溪悄悄下楼,拧开了温蹇明的房间门。
温蹇明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开着的电脑屏幕,是统计出来的一张表格。
温溪扫了眼。
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创投公司的名单。
温溪来找温蹇明。
其实是想说。
邵梓因为我去找余月说了难听话,很凶很凶很凶的让我滚。
这是他对我最凶的一次。
我很害怕。
所以……可不可以算了。
公司倒闭就倒闭吧。
我们有家,我身上也有钱,我还有写了自己名字的车。
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份闲暇的工作打发时间。
我们可以每天一起吃早饭、中午饭和晚饭。
晚上还能一起看电影,周末出去郊邵。
但是说不出来。
因为温蹇明的从前,真的……
温溪看向书桌旁的书架。
那里摆满了温蹇明从幼时到成年来,拿过的无数座奖杯和证书。
温蹇明的从前,真的……太优秀了。
温溪从前从不怀疑,温蹇明会在京市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然后在那一席之地上发光发热,优秀到和年少一般无二,高高在上到只该让人仰望。
她对于温蹇明从云端跌落,归于平庸,在京市不能高高在上到被人仰望,心中毫无芥蒂。
对她来说,哥哥健康无忧的活着就好。
却无法亲口告诉他:“你下来吧,放弃吧,别挣扎了,你爬不到云端,云端也早没你的位子了。”
温溪轻轻关上房门。
隔天眼圈通红的去守邵梓。
在邵梓从公司出来后,脚步磨磨蹭蹭,很小心和害怕的走到他面前,唇角往下弯了又弯,手抬起,带着屈辱和委屈的哭腔,“我……我给你买的,很甜,你……尝尝……好不好?”
邵梓插兜看她许久。
在温溪手无力的往下掉后,伸出了手。
温溪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明亮了。
小心翼翼的蹭过去一步。
确认邵梓手还伸着后,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破涕为笑:“邵梓哥哥。”
邵梓揽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拉开车门。
温溪上车。
在邵梓也上来后,像是八爪鱼,翻身而坐,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腰。
良久后,邵梓的手覆上她的腰,“开车。”
车辆启动。
开回了家。
温溪这晚殷勤到了极点。
在邵梓面无表情做饭的时候上蹿下跳,夸邵梓帅、厉害、能干,一张嘴叭叭叭的不停的说。
还破天荒的十指沾了下阳春水,主动给邵梓摘了两片香芹叶子。
吃饭的时候给他夹菜,盛汤,探身伸勺,“啊。”
邵梓掀眼皮看她。
“尝尝嘛,超级好喝。”
邵梓敛眉喝了,过了会额首。
温溪蹦去他怀里。
下巴被掐住。
一勺汤喂进了温溪肚里。
温溪手胡乱的扒着他的衣服,在餐椅上翻身挤到他怀里。
半小时后,脸色潮红的用额头轻撞邵梓的,“你……”
温溪嗓音发哑,“你说话算数吧……”
邵梓眸色漆黑,一言不发。
温溪轻求:“我们……我们之间……可以有第……第三个人,但……但你给我点体面好不好?”
邵梓没说好还是不好,俯身吻住,唇齿交缠间,彼此的呼吸都重到了极点。
温溪的这晚有点混乱。
楼下是楼下,到楼上还没完。
邵梓有点温柔,但却一直没答应温溪的话。
温溪就求,弱弱的,哑哑的,带着哭腔,哀求邵梓。
“给我点体面吧。”
“邵梓哥哥,给我点体面吧。”
“邵梓哥哥。”
温溪的哭求持续到天色渐明,大汗淋漓的晕了过去。
邵梓抱着洗了出来,擦干净放进被窝。
转身下楼。
在楼梯口顿足,和房间里出来的温蹇明对视。
温蹇明眼窝淤青,直勾勾的盯着他。
邵梓单手扣袖扣,歪头看他几秒,唇角勾起笑,“哥哥昨晚睡的可好?”
温蹇明也笑,哑声说:“好。”
邵梓轻笑一声,“好……就好。”
温溪再醒过来是隔天下午。
想爬没爬起来,哑声喊刘妈。
刘妈给温溪按腰,“这房子隔音不太好。”
温溪没明白,“啥呀。”
“这房子虽然翻新了,但主体架构却没动。”刘妈隐晦道:“老房子,隔音差了点。”
温溪的脸蹭得下红了,掀开枕头把脸埋了进去,丢人的要死。
这点丢人在接到张謇电话后,一扫而空。
张謇说邵梓要带她去参加一个酒会。
温溪其实是和邵梓参加过酒会的。
小型的。
参加酒会的人是脚一跺,京市会颤一下的大人物。
但那是三年前,婚后的,是第一次。
温溪难掩激动,“余月去吗?”
“不去,邵先生和邵太太出席。”
温溪乐的在家里蹦了半天。
在衣帽间里精挑细选一件华贵的礼裙,提着裙摆转圈,问楼下的保姆和刘妈:“好看吗?”
“好看。”刘妈说:“太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温溪嘿嘿乐:“不给我哥哥丢人就好。”
刘妈以为她记错了,提醒道:“您是和先生一起去参加酒会。”
温溪没解释。
在车开近后,提着裙摆出门厅。
车里下来的却是温蹇明。
温蹇明开了后座车门,喉咙滚动,对温溪笑笑:“走吧。”
温溪怔了瞬,提着裙摆走近,坐到后座。
在后面看了他好几眼,轻声说:“没关系的。”
温蹇明没说话。
“哥。”温溪安慰他:“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能帮上你,我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