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求书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077章熟悉

酒吧走廊里的灯比较暗,加上萧刻脸上带着夸张的妆容,又戴着面具,南絮不太看得清萧刻的表情,只余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

霍柏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冷嘲的勾了下。

萧刻则站在另一端,静静望着两人,停顿了几秒,才朝南絮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霍柏,视线又扫过霍柏紧扣的南絮手腕,最后,才落在了南絮脸上,问:“小姐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了!”

南絮唇上的口红已经没了,所以唇上咬破的位置很明显。

萧刻眼神冷暗了几分,脸上却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南絮回道:“刚去了洗手间。”

前面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便没有解释的必要,说出口,反倒大家都不好看。

她说完,便转头看向霍柏,手腕动了动,冷淡道:“放手。”

霍柏下颌抬了下,冷冷瞥过萧刻的脸,勾唇道:“不放。”

南絮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模样,真的有一种想伸手打人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情绪,没跟他废话,只一个劲儿的拽拉自己的手腕。

她拽的越凶,霍柏抓的就越紧。

南絮手腕仿佛要蹭掉一层皮似的,火辣辣的疼。

萧刻在一旁看着,眼神透出一股阴狠的,就在南絮和霍柏僵持中,他扬起拳头便对着霍柏的脸砸了过去。

霍柏没反应过来,生生的挨了这一拳,拳头擦过了鼻梁,很快有腥红的液体从鼻子中淌了出来。

他抬起手抹了下,看见手背上的血,眼神倏然一寒,将南絮拽到了身后,上前就跟萧刻干了起来。

霍柏身形要比萧刻大上一两圈,却还特地练过拳脚,没一会儿萧刻便显了弱势,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发了狠的揍对方,拳拳到肉。

南絮完全没想到他们会打起来,看着两人扭打在一块儿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便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看来她还是搞不懂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走廊里两头渐渐站了不少人,大家没有上前拉架的意思,甚至在一旁鼓动助威,就像看拳击比赛似的,在台下挥着拳吆喝。

南絮站在旁边,也没打算去制止,就看着他们打的你死我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带着酒吧的工作人员过来,将两人强行拉开。

彼时,萧刻伤的不轻,脸上的面具被打掉了,南絮给他画的万圣节妆容也花了不少,他才两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下,十分勉强才站的稳。

而霍柏倒显得轻松很多,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不屑矜傲的盯着萧刻。

萧刻看着他的眼神,挑衅的笑了笑,“有种,你就打死我!”

一听这话,霍柏冷哼一声便要上前,旁边另一个戴面具的男人拽住了他,“阿柏,可以了。”

说话的是罗岩,也是他叫来了酒吧的工作人员。

再这么打下去,把事情闹大,被人传到网上,若是扒出霍柏的身份,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霍柏跟罗岩对视了一眼,又蔑视的看了看萧刻,转身拽着南絮的手腕便往前走。

堵在走廊里的围观群众,自发的给两人让开了一条道。

南絮穿着黑色及膝裙,外面是件黑色斗篷,没有了发簪的固定,女巫帽下,如瀑般的头发披散在削薄的身上。

她转身看了眼萧刻,表情冷冷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萧刻挣扎了几下,想上前将南絮给抢回来,却被两个酒吧工作人员拉住不放,眼睁睁看着霍柏带走了南絮。

罗岩看着霍柏带着南絮离开,心里无奈的叹了声,又将烂摊子丢给他来收拾。

早知如此,今晚他就不该邀请霍柏和许清禾来酒吧。

霍柏拽着南絮出了酒吧,沿着酒吧外的步行街往僻静的地方走出,一路上都不说话,氛围很奇怪,引来不少路人的注意。

不过,两人似乎都不在意,南絮就任由他拽着走。

直到霍柏将她拽进一个狭窄的巷子里,巷子里没有灯,只有巷子入口的方向,有少许的路灯光照进来。

巷子很少有人进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霍柏将南絮推在墙上,暗中两人静静对视了片刻,他掀唇问:“你跟他在一起了?”

南絮勾唇笑了笑,“霍柏,我记得上次见面,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好聚好散。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关系吗?”

霍柏没说话,他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上,正要点火的时候,他忽然把那根烟揉做一团挥手砸在地上。

他一手撑在南絮的颈边,嗤声道:“我后悔了。”

南絮听到这话,并不觉得高兴,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

霍柏抬手取下她脸上的面具,即便光线昏暗,依旧难掩这张脸的旖色美艳。

为什么?

是个男人尝过她的味道,都很难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吧?

南絮意识到男人眼神的变化,心底不屑的哼了声,却忽的抬起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揉了揉某处,玩味笑道:“怎么,还惦记着我呢?”

霍柏眼神倏然就变了,喉咙滚动了两下,盯着她的唇,忆起先前在酒吧里那个四分多的吻,身体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南絮慢慢朝他靠了过去,霍柏正要低头亲上去的时候,南絮忽的偏过脸,他亲在了南絮的耳朵上。

“呵呵呵呵呵……”

南絮收回楼主他脖子的手,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停下后,她挽着唇,轻声道:“霍柏,你之前说我贱,我看你比我还贱。还是说,男人真就离不开那点事儿,许清禾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又惦记上我了,嗯?”

霍柏刚被撩拨起来,南絮又忽然撤离,他一阵窝火,皱了皱眉,掐住她的下颌抬起,声音低沉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惦记你的身体。”

看不得她在其他男人怀里谈笑风生,看不得她跟其他男人亲吻、上床,只要想到那种画面,他就想浑身不舒服。

南絮一字一顿道:“你有病!”

霍柏嗬笑了声,“我有病,你也有病,不是绝配么?”

说完,他便低头强势的吻了上去,丝毫不容南絮反抗。

南絮索性便不挣扎不反抗,像个死人般,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对于她这种无声反抗的小伎俩,霍柏没放在眼里,哼笑了声,便兀自霸道的掠夺索取。

他抬手要掀南絮的裙子,南絮眉头一皱,张嘴咬了他一口,按住了霍柏的手。

霍柏扫过她的唇,低声道:“不装了?”

南絮冷着眼睛瞪他,抬手便要将霍柏推开,“霍柏,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别他妈再来骚扰我!”

霍柏一把提起她的腰,紧贴在自己胸前,语气欠欠道:“不能。”

南絮气的发起抖了,瞪着他黑暗中的轮廓,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又一根刺梗在南絮胸口,只要想到,就扎的她疼的难受,所以,她尽可能的不去想,把这个人彻底的从她生活中抹去。

以前那些事,即便让她这些年过的生不如死,即便她心里多么的不甘多么的恨,她也不想再去计较什么,讨回什么。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愿意放过她?

南絮咬唇垂下眼帘,一颗滚烫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霍柏感觉到手背上的湿热,愣了愣,平静问道:“哭了?”

南絮没说话,只掉了那么一滴眼泪,然后便把其余的给逼了回去,她缓缓的呼了口气,淡声道:“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狗给咬了一口,顶多打几针狂犬疫苗。”

她这话拐着弯骂霍柏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霍柏低笑了声,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头萦绕,看着她的额头,情不自禁的低头凑上起落下一个轻吻。

两人俱是一愣,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霍柏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经历过一般,朦朦胧胧中,昏暗的巷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另一个罩在阴影下,然后轻轻的在对方额头烙下一个轻吻。

那种熟悉感一闪而逝,等他再去细想的时候,便从脑子里消散,再无从索寻。

南絮先反应过来,仿佛受到惊吓般,一把将霍柏推开,呼吸急促,复杂的看着霍柏。

霍柏回过神,不确定先前那种熟悉感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看不清南絮的表情,同样,南絮也不太看得清他的,两人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南絮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抿了抿唇,说:“你亲够了吧?没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见霍柏没表态,南絮抬脚便往巷子口的方向走。

“南絮。”霍柏忽然叫住她,“十年前,我是不是也像刚才那样,亲过你额头?”

南絮倏然停了下来,手下意识紧紧攥着拳头,她没转身,也没回答,过了会儿,便抬脚继续往巷子口走去。

霍柏在原地停了许久,然后,才不紧不慢,隔着段距离跟在南絮身后。

南絮回到酒吧门口,萧刻拿着她的包,静静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南絮隔着几米盯着他看了片刻,直到萧刻注意到她,南絮才走到他面前。

萧刻脸上被各种颜色糊盖着,看不清伤得重不重。

他对南絮弯了弯唇,似是牵动了伤处,眉头皱了下,看了眼南絮身后不远处的男人,沉声道:“小姐姐,他没欺负你吧?”

南絮摇了摇头,“没有。”

她顿了下,问:“萧刻,你呢,还好吗?”

萧刻不在意的勾了下嘴角,“没事。”

南絮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吧。”

萧刻挑了下眉,“你送我?”

“嗯。”

“好呀!”萧刻高兴的弯着眼眸,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霍柏,眼底带着胜利者的挑衅。

霍柏静静看着两人,这次倒没因为萧刻的挑衅而生气。

他看着南絮的身影,眼神格外的复杂。

如果说,之前他还怀疑,十年前只是南絮单方面的喜欢他,那先前那种熟悉感以及模糊闪过的画面,却让他断定并非如此。

所以,以前他真的跟南絮认识,且关系不一般。

可为什么他不仅没有半点南絮的记忆,就连他让沈昂去查到的资料,也显示两人没有任何交集。

南絮从他手里拿过包,问:“你能自己走吗?需不需要我扶着你!”

萧刻点头,“走不了,要小姐姐扶。”

南絮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不过,还是伸手扶住了他。

萧刻伤的还是挺重的,上身微微躬着,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一瘸一拐,两人慢慢走了一段距离,南絮才拿出手机打车。

霍柏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收回视线。

拿出手机看了眼,是许清禾打来的电话。

他按了接听,抬头再看的时候,南絮和萧刻已经消失不见了。

“阿柏,你在哪儿了?”

许清禾还在酒吧里,声音很吵,怕霍柏听不见她说话,拿着手机往酒吧外面走去。

霍柏默了两秒,淡声道:“怎么了?”

许清禾说:“罗岩说你出去接电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霍柏敷衍应道:“公司的事情。”

许清禾听出霍柏情绪不太对,顿了顿,又问:“事情解决了吗?”

“嗯。”

电话里一阵沉默,只余嘈杂的音乐声。

许清禾走到酒吧外,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酒吧门口的霍柏,她收了手机,笑着喊道:“阿柏。”

听到声音,霍柏偏头看去,正是穿着黑色西装连衣裙的许清禾。

许清禾小跑到霍柏跟前,正要开口,忽然就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眉头一皱,抬手摸了摸乌青的地方,问:“你脸怎么了?”

霍柏拉开她的手,淡声道:“没什么。”

许清禾愣了愣,敏感的意识到,霍柏忽然对她有一种疏离感。

她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想问,却在霍柏淡淡瞥过来的时候,又抿住了嘴。

霍柏淡声问:“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许清禾默了几秒,讪讪的点了点头,“嗯。”

晚上霍柏喝了点儿酒,没法开车,叫了代驾。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霍柏上车后便闭着眼睛,一副冷漠拒人的样子。

许清禾感觉得到霍柏的异常,而这种异常让她很害怕。

她偏头盯着霍柏的侧脸看了片刻,抿了抿唇,问:“阿柏,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很棘手?”

许清禾一直被唐婉柔当成名媛培养,并不指望她太辛苦继承家业,所以毕业这么多年,对公司的事情也一知半解,只偶尔听许存锐跟霍柏聊天的时候听来的。

这一刻,她突然就无比的懊悔,为什么她不多了解一点霍柏工作上的事情,这样起码她还能帮霍柏分担一二。

霍柏听着她的声音,眉心皱了皱,过了一阵他睁开眼,黑眸注视着前方某处静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清禾,我有些事想问你。”

许清禾心头莫名一跳,“什、什么事?”

他看向许清禾,黑眸深测,“十年前,我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许清禾听完,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变,她目光闪烁的避开了霍柏的视线,第一次在霍柏面前出现这么慌乱的神情。

她勉强的签了钱嘴角,说:“车、车祸不是意外吗?”

霍柏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掀了掀唇,“是意外,但是我比较好奇,当时我醒来,为什么你会在医院?当时我们关系就很好吗?”

许清禾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痛感传到大脑,才让自己放松了些。

她又看向霍柏,笑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霍许两家一直是世交,无论是公事还是私底下关系都不错,而且,我跟你从小到大一直都认识,你出车祸我去医院看你,很正常的事情啊。”

许清禾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但她的表情及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却处处透着些诡异。

霍柏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不疾不徐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许清禾霎时慌神了,“你,你想起什么了?”

霍柏审视的盯着她看了两眼,“我想起什么,很重要吗?清禾,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没、没有啊!”许清禾撩了下头发掩饰情绪,牵着嘴角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你,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怕当时的车祸,是不是落下什么后遗症。”

霍柏淡淡道:“没有后遗症,你不用担心。”

说完,霍柏便没再继续问下去,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他试着去找到那种熟悉感,脑海中却仍是空茫茫的一片。

许清禾悄无声息的盯着霍柏看了会儿,虽然霍柏什么都没说,但许清禾心里却更加紧张不安起来。

霍柏究竟想起了什么?

是不是跟她有关……

.

萧刻这幅模样不好回学校,于是便回了他在城中村租的房子。

南絮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对周遭的环境还是挺不适应的。

走在路边,不知打从什么地方就蹿出来两只老鼠,唧唧的从昏暗的巷子传过去。

走村口走到萧刻的住处,她被吓到好几次。

跟着萧刻进屋后,她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住这边?”

这边不仅环境脏乱差,离市中心还很远。

萧刻忍者痛,一屁股瘫坐在床上,回道:“这边的房租便宜啊!”

南絮租的公寓,房租接近一万,但也有便宜的,之前她听顾筠说,她跟蒋牧新租的那间套一,房租也才一千多,如果租单间的话,大概也就七八百。

“能有多便宜,你租一间单间也就七八百啊,环境比这儿好很多。”

她看得出来萧刻是个挺节约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挺旧的,又经常做兼职帮人代课,向来也不至于一间单间都租不起。

萧刻垂眸,笑了笑,“我这间房子租成三百多,加上水电气四百出头。比你说的七八百,便宜一半。”

南絮愣了愣,没想到还有三四百的房子。

她静了片刻,四处打量了一下,也就一个房间,床和桌椅柜子都在一块儿,只有厨房洗手间隔开,整个空间加起来,还不够她的卧室大。

南絮笑道:“你有这么穷吗?”

萧刻回道:“不穷,我就不会想找小姐姐包养了。”

说完,他动了动,瞬间牵动了肋骨处的伤,痛的“嘶”了一声。

南絮听到后,看了看他的脸,说:“我先给你把脸上的妆卸了,然后给你上药。对了,你这儿有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