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猫着躲了很久,
终于看到出去送信儿的人回来了,
说是转移地方,楚玄安半个时辰就能到他们约定好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些巧妙,从前面看就是个容易跑路的小道,
但从后面看就是个万丈悬崖。
他们计划着将二人骗过去,然后直接推下去。
他们有一辆破马车,跑不快,
但是人腿依旧比不上,崔元棋咬咬牙买了头驴,从后面跟上。
到了地方,他们直接将程月霜放在车里后,就看着地势做起了埋伏。
楚玄安毕竟是个将军,多做两手准备也是好的。
所以在他们没有准备的时候,崔元棋悄悄解开了程月霜的绳子,并带她上了驴车。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老远,怎么也追不上。
崔元棋没想到事情进行的这么顺利,高兴不已,
却觉得身边的程月霜格外平静,
他张嘴想问她点什么,驴车突然失控,连人带驴翻到了山崖下。
好在下面有棵树,树下有个小台子,他们摔的不算严重。
但也有些动弹不得。
程月霜终于开口,
“你怎么会来。”
在此之前,她一直都以为他和他们是一伙的。
那会儿她刚找到机会准备将匕首从袖口里掏出来,还没开始割,帘子便被他掀开。
难道,她误会他什么了吗?
崔元棋苦笑一声,
“没想到,我在你心里面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
“见死不救,唯利是图吗?”
“其实你不知道,和尚清在一起,我过的一点也不好。”
这话,程月霜倒是没有否认,尚清然对他,根本没有半点未婚夫的尊重。
程月霜依旧沉默着,听他讲她消失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走后,没有谋生能力的崔元棋过的很不好,
便只能搬出桌子椅子在外写字赚钱谋生。
但他孤傲,加上不能吃苦,日日都觉得憋屈。
突然有一天,尚清然出现了,她也不说话,每天都会来光顾他的生意,出手也大方。
他过了好一阵子快活的日子,他觉得这才是他应该过的。
但突然有一天,尚清然消失了。
那些花完后,他又饿了许久,尚清然才再次出现。
崔元棋忍不住问她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才出现,尚清然没有说话,但那天,她只买了最小最便宜的那幅字,并没有多给一分钱,甚至刚上轿子,就把那副字扔了。
崔元棋才知道,他惹她不高兴了。
后来,尚清然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磋磨了崔元棋身上不知从而来的傲气和 自尊。
他只能依附她,将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才能吃饱饭。
说到这儿,他声音有些哽咽,
“月霜,有时候,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所以你当初出现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因为下意识,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因为你会心疼。”
“我有时也在想,为什么命运弄人,要把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分开。”
话罢,他含情脉脉的看着程月霜。
“崔公子好雅兴,什么地主都耽误不了你风花雪月呀。”
突然一道粗犷凌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两人抬头,
顿时一人惊一人喜。
来人,是楚玄安。
在两人被拉上去的时候,
程月霜小声道,
“尚执忠叛变我早就知道了,阻止你成亲只是想救你一命,仅此而已。”